被柳言七一语中的的内阁大学士不由的脸一僵,他张了张嘴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可偏偏有太后在旁边坐着,他没办法将那个柳言七处决掉。反观静夫人,她安静的跪在地上,面色如一潭死水,叫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小七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等我说完了,再争论也不迟。”这次,柳言七将视线瞄准在太子元亦的身上,她慢悠悠的靠近还处于震惊之中的元亦,忽然有些悲悯的看着他,“太子殿下自由娇生惯养,被皇帝给予很高的众望,不过太子殿下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话到了这儿,静夫人像是忽然被打了鸡血,猛地站了起来狠狠的扑向柳言七,被元朔眼疾手快的挥手推开,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也不管在场都有什么人,疯了一样的抱住一旁的元亦,哆哆嗦嗦的开口,“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些和太子没什么关系,太子就是太子,是我一直鬼迷心窍想要陷害他!”
“事到如今还打算瞒着?”柳言七眼中并没有同情,反而带着一抹浓厚的嘲讽,“当初你对杨静下手,对绵生夫人下手时怎么没想过她们的无辜?”
“那是她们该死!”静夫人冰冷的笑了几声,眼神如同利刃般的看向柳言七,她精神有些混乱,似乎是被以往事给刺激了一样,“谁叫她们一个个的都阻拦我,活该她们都死!这就是命,都是命!”
“静妃你住口!”皇帝脸色铁青的低吼一句,随后立即敛下眸子请示太后,“太后,静妃这几日精神状态都不大好,儿臣想带她下去休息。”生怕静夫人失口说出别的什么来,皇帝赶紧采取行动。
谁知,太后只是懒懒散散的瞧了皇帝一眼,不为所动。
“皇帝,你急什么,自己没做过的事就听着,你这样手忙脚乱,就好像犯了错的人是你。”太后声音轻轻的从口中溢出,并没同意皇帝的请求。
皇帝张了张嘴,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边,柳言七还在那逼问静夫人,“元昭,你身为皇室子女竟然违背伦理纲常和皇帝私通,这条重罪就算皇帝不受罚,你也必死无疑!”说着柳言七眼神澄澈的和太后对视在一起,她在太后的眼底捕捉到了疲惫和无奈,似乎太后也默许了自己这样的审判。
静夫人抱着呆若木鸡的太子元亦咯咯咯的笑,随后伸手在元亦的脸上摸了几下。
“你放开我!”元亦厌恶的想也不想推开她。
“元亦……那个皇位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来一个我就杀一个。”静夫人没理会元亦对自己的冷漠,反而凑近元亦耳边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元朔看着自己母妃维护旁人,面上毫无表情,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柳言七转过身,趁着静夫人神志不清的时候,一字一句的开口,“绵生夫人生下来的孩子过继到皇后的身边不假,但静夫人鬼迷心窍的将她的孩子和绵生夫人的孩子对换,使得那个和皇帝私通出来的孩子成为了未来的九五之尊,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柳言七朗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养心殿中,久久不散,“南朝这段时间以来不断的有天灾,不是洪水就是重降雪,这难道不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吗?”
她的话好像是有了些作用,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想要为皇帝辩解的朝臣忽然就没了声音,就连那个最开始的内阁大学士也低头不语了。
“哈哈哈哈……”皇位上,皇帝忽然对柳言七鼓起掌来,“小七,你这个故事说的可真是好,半点瑕疵都没有,朕真是要重重的赏你!”
柳言七勾起唇瓣,似笑非笑,“皇上您也觉得小七的故事说得好?”
“只可惜你说错了一件事。”皇帝摸了摸胡子,高深莫测的脸带着幽深。
“愿闻其详。”柳言七眨眨眼,问道。
皇帝看了跪在地上的静夫人一眼,淡淡道:“说了这么多,无论你说的多么天花乱坠,没有事实,它也仅仅是个故事。”
“皇上您当真这么想?”柳言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元朔。
时机差不多了……
忽然间,门外有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直接狼狈的跪在地上。
“皇上,大事不好了!”
皇帝皱起眉,呵斥一句,“半点规矩没有,外面出了何事?”
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抬手在自己心口上拍了几下,这才说道,“皇上,外面大军压境,几十万的兵将皇宫给包围了!”
“什么!”皇帝拍案而起,脸色阴沉下来,“噶尔当这么快就攻打进来了?瑾儿何在?”
小太监立即摇头,“不是噶尔当的将军,是镇南王!”
他的话音落下,养心殿的人都炸开了。
“怎么会是镇南王?”
“镇南王不是好好的在边疆镇守吗?”
皇帝的表情比刚才更精彩,他能听到自己牙齿磨动的声响,“你确定打头阵的人是镇南王?”
“是啊,奴才没看错,是镇南王。”太监回应道。
皇帝握紧拳头,余光瞥见柳言七和元朔,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掌上,“你们敢谋反!”日防夜防,最后竟然是他最看重的儿子要反了!
柳言七没说话,接口的是元朔。
“我们没谋反,是替天行道,为南朝的百姓着想。”元朔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对皇帝他从来没有过父子之情,从他对自己母妃下手开始。
“呵呵呵……哈哈哈哈……”皇帝忽然爆发出一阵张狂的笑,“朕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哈哈哈哈……”随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太后,“太后,我们都被黄头小儿将了一军啊!”
太后还是那么淡漠的神态,“被将军的人是你,不是哀家。”
“母妃……”皇帝不淡定了,他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太后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站起身,缓慢的下了台阶,一边走一边说道,“哀家从头到尾维护的都是南朝的兴衰和先帝的嘱托,对违背天道纲常之人,对淫0乱宫廷之人,绝不姑息!”
柳言七嘴角自然而然的弯起。
太后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