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的战火忽然间就被打响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起因,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军队便从南方长驱直入,直接攻下了南朝两座城池。
此时的皇宫气氛很紧张。
“啪”的一声,正在上朝的皇帝恼羞成怒的一挥衣袖,将上奏的折子摔落在地上,惊了一众朝臣。
“蛮夷!此乃蛮夷!都兵临城下了竟然毫无察觉!让人三天之内便攻下我南朝两座城池!朕要你们何用?就是要你们养尊处优的做你们的县官大老爷吗?”朝堂鸦雀无声,皇帝的怒吼声回荡在殿内的每个角落。
没人敢上前接话,也没人敢和皇帝争辩。此时的皇帝已经是处于盛怒状态,若是谁不小心触怒龙鳞,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纳兰爱卿,你如何看!”皇帝转眼便瞧见纳兰莲素站在一旁打呵欠,不悦的皱起眉头,训斥一句。
纳兰莲素回过神,他和站在另一侧的元朔对视上,便清雅的脱口而出,“臣乃是一介文官,这战场上的事,臣不懂。”
“战场上的事要都是武将解决,朕还要你们作甚?”皇帝很明显不满意纳兰莲素的回答,眼底已经染了一层的不耐烦之色。
其余大臣都看热闹似的瞧着纳兰莲素,比较他是丞相府公子,虽然没承袭丞相之位,但也算是半个丞相。他们纯粹就是看热闹而已,没人想上前碰钉子。
纳兰莲素眼底一片柔和的笑意,他从不穿朝服,依旧是一身淡雅的湖蓝色长袍,衬的整个人面若冠玉。
“臣的确不懂战场之事,所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闻言,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素然知道纳兰莲素足智多谋,他才将这烫手山芋踢过去,没想到对方丝毫不接纳,怎叫皇帝心中不气。
“朕恕你无罪。”皇帝示意身旁的李公公将丢出去的奏折捡回来,才好整以暇的盯着纳兰莲素,等着他的下文。
纳兰莲素依旧打了个呵欠,这才慢悠悠的说着,“臣也是无意中听说,噶尔当的外史连续三日在我南朝京城逗留,还会见了我朝一军机大臣。”
他看似柔软的话,无疑是在平地炸开一声响雷,很难想象接下来会跟着有多少雷声响起。
“哦?”就知道纳兰莲素不然就不说话,一开口肯定是平地一声雷。
皇帝眉头紧锁,视线略过在场的朝臣,天子心难测,他悠悠的在众人面上划过,仔细打量着他们的表情。
“我朝乃是礼仪之邦,邀请外国使臣吃吃喝喝并无大碍,只是前脚使臣刚走,后脚我朝就失了两座城池,实在是奇怪了些。”纳兰莲素继续声音轻飘飘的说着,他抬眼看向皇帝,“以上只是臣的揣测,真相还请皇上定夺。”
“好。”皇帝颔首,“你可知会见使臣的人是谁?”
纳兰莲素犹豫片刻,似乎闪过了点点挣扎,“臣不知。”
“朕恕你无罪。”皇帝冷笑几声,纳兰家的人哪儿都好,就是心机深沉这点实在令人讨厌。当初纳兰莲素的爹还活着,皇帝就不喜欢那老家伙一直给自己使绊子下套子,好不容易纳兰老丞相归天,生出的儿子比他老子更甚,每走一步都提前将下一步想好,心思缜密的简直可怕。
得了这口谕,纳兰莲素才稍微放下心,他转头看了看从头到尾心事重重站在一旁的元亦,嘴角轻佻的上扬,才缓慢的出了口,“那么臣想问太子殿下一句,太子宴请噶尔当使臣是为了什么呢?”
被点名的元亦一愣,像是从什么之间缓过神,有些反应不及。
皇帝听到这话已经脸色阴沉的不像话了,他随着纳兰莲素的话,将视线落在元亦身上,等着对方的回答。
元亦显然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太子,他早就学会什么叫做临危不惧。
“纳兰大人这话问的有趣,我整日都在太子府,何时宴请过噶尔当的使臣?”元亦反问了一句,便转身朝皇帝拱手,“父皇,儿臣一直在太子府看书,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并未和外界人有来往。”
这话皇帝是相信的。
做皇帝的,始终都存有三分疑心,哪怕是自己亲生儿子,也有担心谋反的可能。
皇位这条路,不沾染点血腥是不可能的。
所以,早在数个月前,皇帝便在每个儿子身边都安插了眼线,目的就是监视他们是否有异心。
可是下一瞬,纳兰莲素便丢出一句,“太子殿下的确是在温书不假,臣没什么好反驳的。”
元亦抿着唇瓣,表情还是如他给人寻常的感觉那般豁达通透,“纳兰大人知道就好。”
“太子殿下人是在温书不假,但手下的人还是可以擅自外出去宴请使臣的。”纳兰莲素嘴角带着似笑非笑,转而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来,搭在手掌心上,“皇上,这是太子给使臣的书信,信的内容臣不便看,还请皇上一探究竟。”
纳兰莲素是天生的智谋者,哪怕这信他看了,也要说没看。若是信中写了有关皇室秘闻的话,最后无论是什么下场,必然牵连到他和纳兰府。身为纳兰嫡出的长子,他要做的就是筹谋好每一步的计划,哪怕是要拿出证据,也要先将自己的嫌疑摘的干干净净。
果然,元亦在看到那封信时,脸色忽然变了。
皇帝瞥了元亦一眼,“呈上来!”
李公公赶紧小碎步的跑过去从纳兰莲素手里接过书信,颤巍巍的递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顺手扯过来,直接翻开书信三三两两的看完,越看那里面的内容脸色越是难看。而方才还站在下面泰然自若的元亦,此刻精神却是高度紧张,细细看上去,竟然还带着几分颤抖。
“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看完那密信,直接甩手朝元亦丢过去,眼底盛满了盛怒,此刻看着元亦的眼神也不再如往常那般慈爱。
元亦立即颤抖的跪在地上,双眼紧盯着地上的信,那上面的字他不会再熟悉。那是他托小厮给使臣送去的信件,上面写着南朝防守最薄弱的两个地方,方便他们国家攻打。条件为事成之后将南朝保留作为附属国送给他,由他当这个附属国的皇帝。
“儿臣……”元亦双手撑着地面,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