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巡抚一愣,反倒是坐在一旁的纳兰莲素禁不住笑了,有些敬佩的瞧了一眼柳言七。
“下官耳闻过,但不曾了解。”林巡抚不敢在柳言七面前班门弄斧,便赶紧低头作求问的样子。
柳言七黑黝黝的眼眸闪着诡异的光,便摸着下巴一字一句的开了腔:“五行金木水火土,缺一不可。知道风水之说的大师都会建议在屋内摆放五把椅子,象征五行俱全,也算是吉兆。如今这一展方厅里已经有了五把椅子,若是再补一个可不就坏了五行之说?林巡抚觉得呢?”
听到这儿,林巡抚才明白柳言七的意思,他尴尬的看了看不为所动的元朔,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那林巡抚要怎么吃饭?”海兰珠咬了一口鸡腿,满脸天真的问了一句。
柳言七笑眯眯的冲海兰珠挤挤眼睛,便仪态大方的转眼看向木讷站在那儿的林巡抚,歉意的皱起眉,“所以劳烦巡抚站着用膳,可好?你若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便将腿拿下来就是了。”说着柳言七便伸手抱着其中一只腿,作势要放下。
“王妃严重了!下官近日管理事务一直坐着,这个腰啊早就不好了,站着用膳也无妨,无妨!”林巡抚赶紧制止了柳言七,陪笑着干脆走到另外一边,伸手拿着碗扒拉着米饭,一边吃一边对着柳言七笑。
柳言七转头和元朔对视一眼,她在对方眼底看见了无奈的笑。柳言七故作不知的冲他眨眨眼,便欢欢喜喜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她就是要让林巡抚吃瘪!谁让他把自己当成安溪阳了?那就是罪该万死!
于是乎,林巡抚一整个晚上都是站着吃的,导致他第二日都没起来床。当然,这都是后话。
……
在巡抚住处逗留了许久,始终没等到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镇南王。
柳言七坐在椅子上,伸手拿了颗葡萄塞进嘴巴里,咕哝一句,“咱们回荆州的消息不是早就传遍了吗?镇南王怎么还没回来?”
元朔抿着唇瓣,淡然自若的捏着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似笑非笑的瞧着那边无聊的小娇妻,“叔父一直镇守荆州,为南朝兢兢业业,一生没有娶妻,对旁系的感情自然也是淡的。我们两个小辈回来完全不需要叔父来迎接,也是常理。”
“再逗留几日,小喇叭肯定把我忘了!”小孩子就是这样,离得远了,没几天时间就忘了。
元朔手指一顿,忽然冷凝了一双眸子,“忘了就忘了,大不了那小子丢给太后养。能将自己亲娘忘了,长大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柳言七嘴角一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从椅子上站起身,婀娜多姿的走到元朔身边,伸手环住他脖颈,吐气如兰。
“自己儿子的醋你都吃,真是好没道理。”
元朔闻言只是笑笑,不可置否。忽然间,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耳朵跟着一动,便弯唇轻笑,“看来真让你说对了,叔父也是时候回来了。”
“这是……”柳言七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王爷,王爷!”林巡抚欢喜的拍了拍门,高亢着声音说道,“镇南王回来了,王爷,镇南王回来了!”
柳言七惊愕的瞪大眼睛,和元朔对视在一起,在看到对方眼底笃信的神采时,柳言七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这般气定神闲了。
镇南王一直守着荆州,却从不在荆州出现,在荆州也没有任何府邸,回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若不是有了皇命,他定然不肯丢下军营里的将士回来。他是保护荆州的一方守护战神,所以荆州百姓十分爱戴他,就连临旁的城镇也知道荆州有这么一个战神。
镇南王出现在城门口是,所有百姓一字排开,一路井然有序,手里皆是捧着篮子,想给镇南王表示欢迎的心意。镇南王骑着马,冲百姓们和善的点头,毕竟是个武将,再怎么和颜悦色也收敛不了全身的杀气。
到巡抚住处的时候,那大门早就敞开,巡抚穿上自己新作的官服,神态恭敬的站在门口张望着。直到看见那一抹穿着战袍的人影时,才立刻吩咐下人准备好酒好菜款待镇南王。
骑马的人逐渐的走近了,他此次回来带的人不多,只带了几个亲近的侍卫。
“下官恭迎镇南王!”林巡抚撩起袍子,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虽然皇帝给了自己这顶乌纱帽,但说到底,在荆州这地界,镇南王才是自己的主子。
镇南王皱了皱眉,四十多岁的脸上饱经风霜,带着军人独有的气势。单是不说话的站在那里,无形之中都会有压迫感直逼门面。
“景王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叫其他人都禁不住的抖三抖。
林巡抚赶紧站起身,惧怕的回应,“回王爷的话,景王和景王妃已经来了好几天,专门在下官府中等着您。”
难得的,镇南王脸上浮现轻笑,心情大好的摆摆手,“不用你跟着,本王自己进去见他。”说完便雷厉风行的将林巡抚和其他的侍卫甩在身后。
“王爷!”林巡抚赶紧准备追上去,被镇南王身边带着的侍卫拦住。
“王爷喜欢独来独往,我劝大人还是收了拍马屁这个心思。当心一个不注意拍到马蹄上。”侍卫和颜悦色的笑了笑,“我们王爷的马蹄可是铁打的,一般人承受不住。”
林巡抚听到这话,立即止住脚步,眼看着那穿着战袍的男人消失在自己眼前,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侍卫说笑了,下官哪敢跟着王爷,不就是怕王爷在府中迷了路……”
“王爷走你家跟走后花园似的,不会迷路。”李侍卫打断林巡抚的话,笑着说了一句。
“……”林巡抚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进了门的镇南王大步流星,直接准确的去了会客厅。而元朔夫妻早早就坐在厅里等着,听见脚步声,便双双对视笑了笑。
镇南王进了门,便看到一身白衣的元朔坐在一旁喝水,那神态悠然自得,好像不是他着急见自己一样。
“你是朔儿吗?”镇南王几步走到元朔跟前,忽然开口发问,眼底闪烁着不确定。毕竟他离京的时候,元朔根本没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