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你说的可是真的?”静夫人捧着茶杯猛然站起来,眼底带着震惊和意外。
来的人是雪月,她立即点点头,像是献宝一样的眼神盯着静夫人,“千真万确,人我都细细盘问过了,那柳言七肯定有问题!”
静夫人闻言低垂着眸子,似乎在思索雪月这消息的准确性,有了上次的教训,叫她不得不提高对柳言七的警惕性。本来以为是个心思单纯好摆弄的黄毛丫头,没想到是个一肚子坏水的老家贼。
“娘娘,月夫人说的肯定是真的,奴婢也认为柳言七有问题!”胳膊上缠满了白布的醉月此刻坐在凳子上,咬牙切齿的接了一句话。
那些银针叫她足足疼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强忍疼痛将银针一根根拔出来,才医治伤口的。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若是找到机会,一定要让那个贱女人好看!
静夫人没说话,还是低头沉默着。
“娘娘……”
“好了,都别说了。”静夫人不耐烦的打断醉月的话,转而看向雪月,“你去将那大夫给我带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雪月赶紧点点头。
大夫原本是在草堂诊治病人的,柳言七的一锭金子解决了燃眉之急,让他将草堂给维持住了。这才刚继续开诊几天,大夫就又被人带入王府了。
“草民给夫人请安。”能看出来静夫人衣着华贵,瞧着就不是普通人,大夫赶紧跪地扣头。
静夫人整理了一下情绪,柔和的开了口,“你就是上次给侧妃看诊的大夫,对吧?别跪着了,快起来吧,您这么大的年纪,可不能受了凉。”说完,便对一旁守着的茉莉使了个眼色。
茉莉会意,赶紧搬过凳子给老大夫坐下,自己则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草民多谢夫人。”大夫心底忐忑,又回到王府,他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这几日因为上次看诊的关系,来了好几波人跟他询问状况,完全搅得他片刻不得安宁。
静夫人端着茶杯吹了吹热气,一口茶喝下去,才进入了正题。
“侧妃身子骨一直都不是很好,你前几日给她看诊,结果如何?”
大夫抬头,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侧妃娘娘母子康健,只是有些疲劳,草民给开了补气的房子……”
“当真是这样吗?”雪月冷哼一声的插了句嘴。怎么可能?若真是平平淡淡的看诊,为何要人守在门口,就连送大夫走送的都偷偷摸摸,肯定有问题。
大夫为难的皱了皱眉,还是肯定的点头,“当真是这样。”
静夫人也不恼,她笑着看向那大夫,“侧妃给的诊金是多少,我付双倍。”说完,她对茉莉稍微点点头,茉莉不知从什么地方端出来整整一盒子的黄金,那金灿灿的颜色委实晃花了大夫的眼睛。
“这……使不得……”大夫依旧是为难的表情。
静夫人抿唇,继续灌输糖衣炮弹,“我不过是关心侧妃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作为她的母妃,我有权利知道真相。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想你那草堂也可以关门大吉了。若是说了实话,这一盒子的金子都是你的。”
大夫没说话,在心底天人交战着。想到草堂快经营不下去的生意,想到自己那个欠了一屁股债的逆子,他长叹一口气,终于说着,“侧妃的身子只是有些亏损,劳心劳力不假,草民给她开的药都是补气安神的。”
“那胎儿……”
“侧妃娘娘身子半点无孕征兆。”大夫猛然抬起头,大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
静夫人听到他亲口说出的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凡事只要她亲自过问后,才能上一层保障。
若是将此事揭发,柳言七那丫头就是有太后给她保驾护航也护不住她的小命。欺瞒皇室乃是死罪,再加上她代替贾清云嫁入景王府更是重罪。两种罪名加在一起,她就不信柳言七还有本事翻身。
静夫人的眼底冒出冷芒,她察觉到自己态度不对,便垂眸收敛自己的神色。
“好,多谢大夫肯诚实相告,茉莉,将金子给他吧。”
“是,夫人。”茉莉点点头,便将金子小心翼翼的交给老大夫。
大夫一个普通百姓,哪儿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啊!他颤抖着双手的接过沉甸甸的金子,赶紧扣头谢恩了一番,这才抱着东西出去。
眼瞧着那大夫离开,雪月溜须拍马的工夫又发挥出来了。
“不愧是夫人,区区几个金子就将那大夫哄得什么都说出来了!”雪月笑眯眯的站在静夫人身侧,夸赞一句。
醉月闻言,瞥了她一眼道:“区区几个金子?月夫人没看到是一盒金子吗?怎么是区区几个金子了?若是叫奴婢说,那大夫就是个贪心的人。”
“你……”雪月瞪大了眼睛,一个宫女也敢跟自己大呼小叫。她刚要发作,但是看着静夫人明显表情不对劲的样子后,便咽了下去。
静夫人神色不明,“贪财不可怕,若是有钱财能堵住他的嘴巴,那必然事半功倍。”
“所以,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雪月和醉月双双对视,立即上前问道。
静夫人嘴角噙着淡雅的笑,“看好戏。”
……
确定柳言七有身孕的消息,最紧张的莫过于海兰珠。
连续几日都黏在柳言七的厢房,哄都哄不走,若不是晚上元朔会回来歇息,她简直要住在这里了。
海兰珠端着补药刚进来,便瞧见柳言七津津有味的吃着西瓜。要知道,隆冬季节想要吃到西瓜,定然是从西域快马加鞭的运送回来的。
“哎哎哎,你怎么还吃上西瓜了!”海兰珠眸子一瞪,便快步走过去劈手夺下柳言七手里的碗。
“你这一副我抢了你银子的表情做什么?”柳言七被她吓了一跳,嘴巴里还咀嚼着西瓜,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
海兰珠嗔怪的瞪着那没长心的女人,“西瓜是寒物,对你腹中孩子没好处!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那医术上说……”
“停停停停停!”柳言七一手按住海兰珠的胳膊,将她话给打住。“你都快成个大夫了,啰啰嗦嗦没完没了。”
海兰珠这几日可没少看医术,尤其是关于孕期方面的医术,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专注的不得了。
“我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吗?”海兰珠不高兴的撅着嘴巴抗议。
柳言七则是偏过头,用唇语学着海兰珠说出来的话,两个人完全同步。她只要稍微一反抗,等着她的肯定是海兰珠怨气冲冲的话。
这模样学的是惟妙惟肖,倒是让在一边缝制小衣服的凉衣忍不住笑出了声。
海兰珠听到声音,回过神时就看到柳言七还一副学自己说话的态度,气蹭蹭的从小腹窜上来,随后毫不客气的伸手推了她脑袋一下。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跟谁都可以正经,就跟你不正经!”柳言七眸子晶亮一片,笑哈哈的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海兰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