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昂首阔步的走进来,周身的气压就沉稳了几分。他和皇帝如出一辙的眼眸,深邃的落在前方,像是潜伏在黑夜的豹子,朝前猛扑会将敌人蚕食分割。
“小七,你傻了?”海兰珠刚想夸赞这大将军的英勇潇洒,转头便看到柳言七出神的盯着男子的模样。
柳言七浑身一颤,收回自己探究的眼神。
主位上的皇帝见到来人,笑容比方才还要多,甚至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匆匆几步走下去迎接。
“儿臣给父皇请安。”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为之祝寿的词,只是一记平淡无波的眼神,还有微微弯曲的膝盖。
他是瑞王元瑾,是南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也是让敌国闻风丧胆的铁血男儿,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都是元瑾率领军队大获全胜,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胜利的。南朝周围的边陲小国,无一不惧怕京城瑞王。
元瑾一进来,原本吵闹的御花园都跟着安静了。
瑞王最不喜吵闹。
“好,好!”皇帝元彻赶紧搀扶起自己整年在边关迎敌作战的二儿子,眼底都是满满的自豪和骄傲,“许久不见,你清瘦不少。”
元瑾面不改色,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御花园因为瑞王的到访而变了种味道。
张贵妃在座位上也再也坐不住了,她笑盈盈的赶快起身,快步走到两人跟前,也熟络的和瑞王嘘寒问暖。网
“瑞王几年都在外面兵戎,自然是瘦了的,这次回到京城,可要好好的给咱们大将军补补身子。”她媚笑的靠在元彻身边,“臣妾母族前几日入宫进献了一盒雪参,都是补身子的宝贝,不如借花献佛的送给瑞王补身子,皇上觉得如何?”
元彻微微颔首,“爱妃有心了。”
“瑞王是我朝的少年大英雄,臣妾只是拿了点雪参,算不上什么。”见皇帝应允,张贵妃有些羞意的垂下头。
短时间的对话中,元瑾一言不发的站在两人面前,只是顺从的听着元彻给他安置的各种补身体的东西或者是大宅子,半点意见都没有。
一连串的嘘寒问暖结束后,元瑾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瑞王是百姓心底的大将军,更是朝堂的不败战神,不过并不代表在其他兄弟眼里他依旧是如此。
这不,元浊看到元瑾的出现将自己好不容易吸引的目光轻易给扯走,一股火气就在胸腔中蔓延起来。
“皇兄风尘仆仆的回来,也实在是辛苦。不过今日是父皇的寿辰,皇兄带回来的是什么寿礼?臣弟实在是好奇。”元浊嘴角含笑的说了一句,果然将其他人的视线重新扯了回来。
柳言七飞过去一记眼刀,这个晋王总是这么多事。
元彻闻言,当真是好奇的看向稳坐在位置上的二儿子。
元瑾眼皮都没抬一下,抬手握着酒樽喝了一大口,面无表情的将辛辣的酒液吞下去。
“瑞王才刚回来,肯定是给皇上准备了寿礼,晋王殿下急什么?”见晋王迟迟不说话,柳言七忽然笑眯眯的接了一句话。女子清甜的嗓音在御花园响起,带着一抹嘲弄。
元浊听声转头,和柳言七挑衅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刚要发作,一旁坐着的元擎立即按住他胳膊。
被按住后,元浊恼火的瞪着那笑靥如花的女子,“景王妃还真是新鲜,皇室的宴席,你一介妇人竟然敢插言,成何体统!”元浊恼怒归恼怒,但还是斟字酌句的挑重要的话顶了回去。
此话一出,皇帝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就连一向喜爱柳言七的太后,也收起的笑容。
元瑾坐在位置上,始终不为所动。
就知道那晋王要挑这个说!
柳言七不急不慌,笑眯眯的捧着酒樽站起来,“晋王此言差矣,今儿是皇上的寿宴,都说了是寿宴可以随意,那本妃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更何况,本妃是景王妃,族谱上也入了皇室,早就算作是皇室的人了。晋王这话……好像是擅自将本妃从皇室除名了呢!”她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更是无辜。
“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将晋王说的哑口无言,兴许是气着了,一向以三寸不烂之舌号称的晋王元浊第一次不知道如何接话。
“行了行了,瑾儿都没说话,你们就不要你一言我一语的了。”最后还是太后实在看不下去那两人针锋相对,和事佬的插了一句话,随后将视线落在元瑾身上,语调轻柔,“瑾儿,哀家也好奇,你带回来西北什么稀罕玩意了?”
西北属于荒漠地带,沿途寸草不生,不过那的百姓却是活的平安喜乐,多半还是因为元瑾镇守在那边的关系,护佑那西北一方安宁。若是说西北有什么稀罕玩意,大抵是荒漠中出现的奇异石了。
元瑾抬头看着太后,一张沉默寡言的性子让他在任何时候都处变不惊。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副官,副官颔首,便将自己一直抱着的锦盒献了出来。
那锦盒很大,看着里面就是装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
太后瞧见笑的乐不可支,“哎呦,西北的奇异石还有这么大个儿的?”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用这么大盒子装着的奇异石。
元瑾摇头,“不是奇异石。”
“哦?那是什么?”元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站起身探头看过去。
其他人同样因为元瑾的话而好奇,眼神朝着副官怀中抱着的锦盒看过去。
元瑾从位置上起身,大步的走到副官跟前,“父皇,奇异石乃西北宝物,属于西北百姓,儿臣不敢擅自夺取他人之物……”说着,他直接打开锦盒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抓出来。
众人的目光此时都凝聚在元瑾身上,可是看到他抓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时,胆子小的宫肥直接吓昏了过去,胆子大的则是惊慌的喊叫了出来。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元瑾的手还滴着鲜血,指缝穿梭在发间,将那人头整个五官揪的都积聚在一起。
元瑾无视那些女眷的反应,将自己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儿臣送给父皇的寿礼,便是萨科尔部落反叛头领的项上人头以及整个部落的降书!”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眸子更加坚定,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元彻。
御花园里,已经有许多女款承受不住眼前的冲击,生生的昏了过去。只有柳言七,她拄着下巴,忽然充满兴趣的看着元瑾的背影。
不愧是当初救她一命的人,就是有气魄。
海兰珠也没什么变化,她不过是觉得有些新奇罢了。要知道,当初的她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死人乃是最平常的。
张贵妃也被吓得花容失色,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而皇后则是冷淡的注视全局,仿佛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瑞王!你这是何意?你不知道今天是父皇寿辰吗?竟然敢拿出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到底元浊是个文绉绉的读书人,他脸色惨白一片,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指着元瑾的鼻子就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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