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的元宁,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精神抖擞的随着元大川出了门。
草草吃了顿早饭填饱肚子,父子两个赶往静远书院。
书院位于东南府北面,靠近雎鸠河上游。房舍建在地势不高的半山头顶,占地极广,风景别致环境幽静。
一路走过来,求学的学子中,几乎全是半大的孩子。跟在各自家人身边埋头苦爬,嘴里应着各种交代。
……
“宁哥儿,放轻松,考试的时候可千万别紧张。”
“爹就在外面等着你啊。到时出来了站在原地等着爹来找你。”
“方才吃的那么少,这么一运动,宁哥儿你饿不饿?要不再吃点干粮?”
元宁不停地点头,点头,摇头,哭笑不得的看着比他还要紧张的元大川,“那我先进去了,爹,您先找处阴凉的地儿等,这场考试怕是要许久呢。”
“哎,哎,好。”元大川忙不迭答应,站在书院门口,与众多家长一样作痴汉状,不舍得先走。
见状元宁笑笑,摆了摆小手转身先一步踏进书院,径直走向一排书桌前,几位作夫子打扮的人正忙着书写登记。
“姓名,籍贯,年岁。”
一名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提起手中的笔,只看了元宁一眼,便低头问到。
“元宁,祥和镇梨花村人,六岁。”
登记好信息后,他递过来一块木牌子,吩咐元宁拿好,按着上面书写的号码等待,先去赶往考场。
元宁道谢后,拿着考牌号,去了夫子指的考场方向。
一一零八。
看情况估摸怎么也得等个把时辰才轮得到自己吧?
曾一路小考大考高考各种考过来的元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紧张焦虑感,所以当他悠然自得的四处张望,在人群里就显得特立独行了。
“你…不紧张吗?”
站在元宁前面得男孩,扯了把他的袖子,轻声问道。
“啊?我只是觉得与其乱了心神,不如放开些会好点。”
“而且,我看你也没有多紧张啊,认识一下?”元宁对着他灿烂一笑,白皙的小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眸满是真诚。
“俞启,幸会。”
“我叫元宁。”
两人都有深交之意,自然是相谈甚欢,很快便称兄道弟了。
当俞启知道元宁的年龄,看着他只比自己矮上一点的身高,面带惊讶。
“我练了两年拳,运动多平时吃的多,也就长的快啦。”
“宁弟你还练武?”
俞启有些不可思议,就这细小的身板?话出口后,才发觉自己语气有些高昂,脸不禁就红了,嗫嚅着给元宁道了声歉。
看出他的不好意思,元宁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没想到新认识的这个朋友还挺腼腆。
有人陪着说话,等待的时间,就觉得过的不那么难挨了。
很快就轮到了元宁俞启两人的队伍,该他们这批人入场考试了,互相给对方鼓励加了油,方才一同禁声入了场。
等坐下后元宁不再像之前那般,漫不经心,东张西望的,而是自顾自的坐的笔直端正。
考铃摇响随着夫子接二连三的进入,大家皆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压抑的气氛让元宁都跟着有了丝紧张压迫感。
试卷由夫子统一发放,元宁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看向手中的考卷。
先仔细的翻阅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模糊遗漏,元宁这才看向大致的考试内容。
诗,赋各一首。《孟子》《论语》各十帖,墨义十条,杂文九章十条。
嘶~
看了试卷的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惊的手里的笔都拿不稳,险些要给扔出去了。
这怕不是学院入学考,而是童试应考吧?
仅仅是入丁院启蒙班就要这么猛这么难?要不要普通人活了?
难怪录取率能低成那样,说是百中取一也不为过了吧?
在这个十岁左右的年纪,刚学完三百千,幼学琼林,弟子规,曾广贤文等已是难得,可以傲视其他同龄人了。可现在…
深受打击的,心智差些的好些人都哇的一声,哭了。立马有人进场将无心作答,情绪崩溃的小童们给带出考场。
元宁环视了一下,这一下就去了一大半,而剩下的正泼墨书写的不过寥寥十几人。
跟着孙夫子学完启蒙书籍后,元宁之后也跟着他学了四书五经,都还是只是通读熟背。经帖,试帖什么的都未学,这确实是很难啊。
摇了摇头,元宁拿起笔,预备先将自己会的,觉得稍稍简单些的做了,难的不懂的留在最后。
启蒙班真要这么难,拿童生试来考?怕是考验心性的居多。也应当不会拿真正科考的标准来录取。
想到这,元宁更安心了点,就按着他所想的那般,尽量做到最好就可以了。
通过原身的记忆当初的那场入学考,根本不是这张,难的令人发指的考卷,所以也没得借鉴。
这其中怕是又生了些什么波折,才导致现在偏离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