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姜暄听着姜婳在心底的碎碎念。
端着酒杯慵懒肆意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宴席上各家士女争奇斗艳吟诗作赋的场景。
她的注意力看似放在士女们身上,实则透过宴席看向了对面的男子席位。
待看到一身红衣的扶砚景时,姜暄忽而扭头看着姜婳,语气调侃。
“哟,今儿个你俩这是穿了一模一样的衣裳啊?”
姜婳避之不答,转移了话题,“四姐怎么来参加赏桃宴了?我记得你和我一样,都是不爱来这种宴会的。”
姜暄轻缀了口杯中酒液,笑道,“听闻今日众家郎君齐聚,你四姐我啊是来看美男的。”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凑近在姜婳耳边低声说道。
“姜小六,四姐作为过来人可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吊在一个男人身上。
看看大姐和司韶华,再看看四姐我,多鲜明的例子。”
姜暄伸手点了点姜婳的胸口。
“你这颗心可以暂时借给男人,还不能借给一个男人,更要做好随时收回来的准备。
而且男人 嘛,多得是,有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下一个下下一个会更好。”
姜婳闻言额头上滑下几条黑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四姐这是得知真相被井阳刺激太大,一下子从恋爱脑变成渣女海王了?
姜暄见她表情诡异,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是我亲妹妹,四姐才会和你说这些,要是别人你看我说不说。”
姜暄心里那个愁啊,以前姜小六一颗心扑在许逸身上。
现在不喜欢许逸了,换成扶砚景了。
但是!她是一点没长进呐!
姜暄生怕哪天她又和自己还有大姐一样,为情所伤。
姜婳乖巧的点点头,不认可也不反驳,模棱两可得很。
看得姜暄心塞,猛地一口把杯中酒水闷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席位上还有不少士女在作诗,但也有很多离开了席位到外面醒酒去了。
还有不少和相仪的郎君们约着谈论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大璃民风开放,没有诸多严苛的规矩来约束郎君们,他们相对还是比较自由的。
姜婳又坐了一会,起身打算去更里面的桃林里看看桃花。
如此大面积开放的桃花,即便是在现代,也是难得一见的。
至于姜暄,早不知去哪了。
对面的扶砚景注意到姜婳离开,也跟着离开。
巧合的是,姜婳刚从席上出来,就遇到了被侍卫推着出来的扶砚景。
少年墨瞳微扬,“六殿下,好巧。”
姜婳意味深长的眸子落在他俊美昳丽的脸上,笑着主动说道。
“是挺巧的,扶世子是要去看桃花吗?我正好也要去,不若同路?”
“如此倒是极好。”
扶砚景看着她,勾了勾薄唇。
姜婳清滟的桃花眸里氤氲着红衣少年的身影,也不自觉的笑容微靥。
和他相处真的舒服又让人身心愉悦,她很喜欢。
姜婳上前两步接过侍卫手里的轮椅把手。
下一瞬扶砚景清冽低沉好似带着愉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劳六殿下了。”
“小事。”
姜婳嗅着从少年身上传来的清冽温润的香味,唇角笑意深了身深,推着他找了一个入口进了桃林。
流墨和扶砚景的侍卫对视一眼,默默的跟在了两人身后。
……
与此同时。
早就离席的姜暄勾搭上一个小郎君。
打算将渣女海王行径彻底贯彻到底的她很快和小郎君熟悉了起来。
对方被她随随便便撩拨一下就面红耳赤,羞涩纯情得不行,姜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盯着少年羞红了的俊脸,姜暄心里犹如猫抓一般,痒得难耐,更是暗暗叹道。
爷爷个腿的!
她以前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把目光尽数放在井阳那棵歪脖子树上啊。
瞅瞅眼前这小郎君,不比那井阳好上十倍百倍?
姜暄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一把将眼前被她撩得脸红的小郎君树咚在身后的桃花树上。
随后伸出右手挑起小郎君的下颚,动作优雅又带着一股子痞痞的帅气。
“叫什么名字?”
“言,言轻。”
“可曾婚配?”姜暄又问。
她虽然自此变得花心了,但也是有原则的。
“未曾。”
“可有喜欢的女郎?”
“无。”
言轻下颚虽被姜暄挑起,但是他的眸子却是低垂的,一点都不敢对上面前女子的戏谑调笑眼神 。
而在姜暄看不见的角落。
言轻那双泛着潋潋波光的眸子里却倏然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心里因为面前女子同他的亲近而欢呼雀跃不已。
“殿下,您能放开臣子了吗?”
这时言轻抬眸看向姜暄。
姜暄被他那双眼睛看得一愣。
这是怎样一双眼睛呢?
这双眼睛波光粼粼,像是清泉一样干净清亮,却又透着一丝勾魂摄魄的引诱。
伴着周围明媚妖冶的桃色,眼前的少年越发勾人心魂 。
姜暄被美色短暂的糊住了脑子,竟一点点俯身凑近少年干净清亮的眼眸。
言轻压抑着开始疯狂跳动起来的心脏和心底深处的欢愉。
安静的靠在树上等着她吻下来,浑身上下全都叫嚣着期待。
然而就在姜暄的红唇即将落在言轻眼睛上时。
“你们在干什么?!”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姜暄停下,朝来人看去,只见一身黑色衣裳的俊秀男子脸色铁青的站在远处。
看着她和小郎君的样子像极了抓到自己出轨的妻主和奸夫。
言轻看向来人,眸底划过一抹浓郁的不满。
明明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要亲到他了。
可恶!可恶!?(?`^′?)?
气死他了!(??へ ?? ╮ )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这么不识趣的人!
而且这人还是她的未婚夫,她未来八抬大轿要娶回王府的王夫。
顿时,言轻更生气,更嫉妒了!
那张清雅如画的俊脸上红晕越发浓重,分不清到底是气的还是羞的。
这时来人快步走近两人,语气很是不满。
“姜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尚未成婚,我都还没计较你府里养着一个男人。
现在你便当着我的面又勾搭了一个,你把我这个未婚夫放在哪里?”
边然盯着言轻,满脸的酸意。
天知道,他刚才看见她险些亲了这个臭小子的时候,心里都快嫉妒疯了。
她宁愿去找别人都不来找自己这个未婚夫 ,究竟是有多看不上自己?
姜暄还没说话,旁边的言轻就率先开口了。
“殿下,轻真的没想到,您和轻在一起,会惹得边公子这般生气。
轻知道错了,不该和殿下在一起缠着殿下的。”
少年垂下眸子,清润的声音里莫名带着一股子惹人怜爱的气息。
整个人缩在姜暄身后,看着可怜巴巴得紧。
也成功让姜暄心里对他产生了丝丝怜惜之情。
姜暄把人护在身后,看向边然时声音有些冷。
“怎么?你还没嫁到王府就敢来管着本王了?女人三夫四侍乃是家常便饭,本王若真看上了轻儿打算纳他入王府,你这个王夫也管不着。”
此话一出,言轻眸子亮了。
边然俊脸黑了。
“轻儿,走。”姜暄瞥了眼怒火冲天的边然,揽着言轻走了。
走了两步,姜暄心底嗤笑。
她那样喜欢井阳,在得知井阳图谋甚大后都毫不犹豫把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之后还可能亲自动手或者借别人之手杀了他。
更别说边然了,她和他一无感情,二只有一个未婚夫妻的名分。
竟也敢来管束自己!
呵!男人,真是给他脸了!
身后,边然看着姜暄和言轻扬长而去的身影,气得脸色铁青,却拿姜暄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