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站在殿前,身后是朝臣和太医,门外是内卫和西大营的人。
这些人都是瑞王的部下。
所以瑞王才会这么自信,让他写罪己诏,然后自刎谢罪。
“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你故意和王院正联手,说什么不得不吃的药,其实不管这药吃不吃,你都会将父皇驾崩的责任,归责于我对不对?”
瑞王盯着太子,笑而不语。
在他看来,太子现在才明白,真的是太蠢了。
“怪只怪,你太蠢了。”瑞王低声道,“自小人人都说你敦厚,可敦厚也是蠢钝,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掌权。”
“大周交给你,列祖列宗都不会答应。”
太子眯起眼睛,冷笑道:“我不行,难道你就可以?”
“当然。”瑞旺低声道,“我比你聪明,比你有能力,样样都比你好。你有什么,也就是运气好,生在皇后的肚子里罢了。”
太子笑着摇了摇头。
“你太天真了。”太子道,“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如愿。”
瑞王道:“不可能!不过,结果你也看不到了。”
“来人,给太子笔墨。”瑞王冷笑道,有内侍端来笔墨,放在太子面前,瑞王亲自给太子铺纸,“你再耍花招拖延时间,苦的只有我那侄儿和侄女了。”
太子手里被塞了笔,盯着瑞王不说话。
“不写是吧。”瑞王喝道,“将人带上来!”
他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道脚步声,瑞王回过头去,就看到宁宴笑盈盈进了门。
“瑞王爷是喊我吗?”宁宴靠在门边,挑了挑眉,“我还挺配合你吧,你一喊我就来了。”
瑞王怒看着她,“宁宴,怎么是你?”
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昨晚,”宁宴打了个哈欠,“一觉睡醒,天就变了。这天变得可真快。”
瑞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难怪今天陆彪说宁宴找不到了。
没有想到她居然进宫了。
但想到这里他又松了口气,既然宁宴是昨晚进来的,那她就是一个人,毕竟他能确定裴延依旧在牢里关着的。
“你一个人来,是打算看太子怎么死?”
太子望着宁宴,没有说话。
“不是,是看你怎么死。”宁宴找了椅子坐下来,“瑞王爷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还以为后面会有什么大动作呢,没想到也就这样的场面。”
“看来,瑞王爷的能力不怎么样。”
瑞王压着怒火,“本王不想听你废话,你不过一个小捕快而已。”
宁宴点了点头,“我是小捕快,但王爷也只是个无能的王爷嘛,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嘲笑谁了。”
“来人!”瑞王喊道,“将这个女人拖出去,就地格杀!”
“瑞王好大的口气!”门外,有人接着话,冷冷的,“她再是小捕快,可你也杀不得。”
瑞王脸色一变,随即看到裴延从门口进来。
“裴延,你是怎么……”他这才反应过来,“你们怎么进来的?”
他往门口冲过去,裴延甚至还给他让路了,瑞王到门外,外面都是侍卫,但却都不是他的人。
“我、我的人呢?”他回头看着裴延。
裴延白了他一眼,“你猜你的人呢?”
“不可能!”瑞王指着太子,又指着裴延,“就凭你们,他们不可能听你们的话。”
裴延颔首,“确实不听,所以,你再仔细想想。”
瑞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朝圣上挺尸的泰和殿看去,又不敢相信,“不,不可能!”
他的人,不听太子的也不可能听裴延的,但他却不敢保证,不听圣上的。
圣上毕竟是圣上,只要他没驾崩,那些跟着他造反的人就会害怕。
毕竟,这可是吵架灭门的罪。
“你吃晚饭没有?”宁宴问裴延,裴延摇了摇头,“今晚牢里的饭不好吃,我懒得吃。”
“那你先垫一口?”宁宴从怀里取了块火烧给裴延,“等事儿办完,咱们再去夜宵。”
裴延笑了起来,“还是小捕快考虑周到。”
“那是。”宁宴扫了一眼瑞王,又想起来太子,“我就一块火烧,殿下您晚饭吃了没有?”
太子哭笑不得,“吃了。”
宁宴点了点头,又给裴延倒了杯茶。
“够了!”瑞王又气又慌,指着裴延,“这一切都是你们和父皇密谋的?给我下套?”
裴延擦了擦嘴,宁宴道,“食不言寝不语。”她一顿,又看向瑞王,“是不是和圣上合谋的,你去隔壁看看不就知道了。”
圣上就躺在隔壁。
瑞王不敢去,他害怕。
“怕啊,那我陪你一起。”宁宴走到门口,“王爷请!”
瑞王腿软,扑通一下跪坐在地上,“你闭嘴,给我闭嘴!”
“怕什么,你胆子不是很大的嘛。”宁宴白了他一眼,“事情你都做了,怕什么。”
“去吧,看看圣上,尽个孝,说不定能留你孩子们一条命。”
瑞王满头冷汗,惊恐地看着宁宴,又忽然朝太子爬去。
“大哥,哥,求你救救我。”
“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你饶了我这次吧,以后我一定本本分分,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太子看着他叹了口气。
“不是孤不饶你,是父皇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