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两位管事,一共二十二位下人,真的理顺,并不容易。
但好在,梁国公府里的下人,多数都是家生子,便是像邱王氏这样后来进府的,也都是签了卖身契的,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
沈思行和余道林挨个儿问,按照宁宴提供的表格,问的问题都是非常细致的。
宁宴又去见了裴延。
将案情和他说了一遍。
裴延很意外,“所以你怀疑,砒霜是后放进菜里的?”
宁宴颔首。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每个菜里都有砒霜。
“厨房里几个厨房都没有落单,端菜也不是一人,几个人轮流来去,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是集体作案,否则无法操作。”
裴延皱眉,“不是说都是砒霜中毒?”
“嗯。所以我觉得,毒药是在所有被害人被迷晕以后,再喂到嘴里的。”
也就是说,当所有人都晕倒后,凶手才开始真正的杀人行动。
“凶手这个操作,确实让人费解。”裴延若有所思,“另外,凶手怎么能肯定,每个人都会在哪个时间点去吃饭和喝汤呢?”
虽是到了饭点,但不是每个人都闲着,凶手怎么保证?
另外,那么多下人,吃饭并非是一起的,一个人晕了,另一个人不会发现端倪吗?
“有没有看到别人晕了的情况?”裴延问宁宴。
宁宴颔首,“外院两人小厮,端着饭回房里吃,一个落了东西,多跑了一趟,另一个先吃的。先吃的那个先晕了,后一个摇他,想将他喊醒,后来想出去喊人,但却体力不支,晕在院子里。”
“他醒来的时候,人在房里。”
也就是说,有人将他拖回房里的。
“真有意思。”裴延喝了口茶,思索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思路,“我父亲中的长眠花毒,我以前听过一次,中原很难弄到。”
“你让十文帮你去查,他有路子。”
宁宴点头记下了。
“先想将你弄出去,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凶手。”宁宴道,“稍后我就去见圣上。”
裴延颔首,去收拾东西,“我等你消息。”
宁宴一走他又躺下来了,睡不着,但躺着也行。
宁宴递了腰牌求见圣上。
这边,十文着手去查长眠花的来路。
第二天早上,圣上在早朝上讨论裴延的事,支持将他放出来的和要求将他继续关押的官员,几乎打了个平手。
瑞王和太子也在大殿上明火执仗的对上了。
下午的时候,裴延亲自上了折子,圣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想裴延放出来。
但就在裴延要出来的时候,陆彪那边上报了消息。
“长眠花的花籽,近期只有十文一个人买过。”瑞王告诉将此事回给圣上。
太子听着眉头皱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是裴延给梁国公下毒?”
瑞王不置可否,“大哥,拿证据说话,而不是我的觉得。”
“当然拿证据,证据就是裴延没有作案时间。从下毒到处理被害人的尸体,这肯定需要一整夜的时间,而裴延家中的下人,包括前半夜大理寺也有人看到他。”
兄弟两人在御书房争执起来。
这边,宁宴也很吃惊,“所以,那个西域商人认定是你去买的毒?”
“是的。”十文道,“他十分肯定。”
沈思行问十文,“会不会是瑞王的手脚?”
“不像是。那个西域商人颇有些身份,以他的身份阅历,不会故意掺和进这种事中。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真的去买了毒药。”十文道。
金树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那你去了?”他问道。
“他肯定没去啊。”余道林白了金树一眼,“是有人假扮十文去买的这个药。”
但如果是这样,事情又说不通了。
宁宴昨天还推论,说杀人者不是为了陷害裴延,而杀的梁国公府全家,可现在,居然有人假扮十文去买毒药,那不就和前面一个结论相悖了?
“西域商人先盯着。”宁宴问沈思行,“你们问的下人关系呢,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