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被大理寺接了,刑部不好过问,但圣上还是喊裴延去问了几句。
意思主要是尽快查清案子,不要再有受害人出现了。
“只能说我们尽力。”裴延和圣上道,“毕竟凶手很狡猾,现在又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圣上脸一唬,冲着裴延道:“我让你告诉宁宴。你不要以为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大理寺浑水摸鱼。”
裴延不置可否。
又不是他想当大理寺卿,他不摸鱼,难道要呕心沥血?
裴延出宫,刚到宫门口,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他,“裴之瑾!”
裴延听到这个声音就头大,他就当没听到加快了步子,身后的人追上来,喘着气拦在他面前,“你、你跑什么啊,我们好歹也有三四年没见了,你都不想见我吗?”
青阳公主叉着腰,呼呼喘着气,指着裴延,“你这个人,太不够意思了。”
裴延抱臂看着她,“江南那边好玩吗?”
青阳公主点头,“当然好玩,比京城有趣多了。不过我写信给你,你怎么不回的?是不是在子宁县找着媳妇儿了,重色轻友了?”
裴延心道鬼才和你是朋友!
“事情多而已。”他接着往外走,青阳公主就跟着他,“正好我也要出去走走,和你一起走吧。”
裴延不想理她。
他还记得八九岁的时候,这位公主爬树上掏鸟窝的事情,她没站稳摔下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而他也躺了一个月,原因是他父亲觉得他没保护好公主,打了他三十板子。
此后他就远离这尊大佛了。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脑子一热又闯祸连累他?
“我和你说话呢。”青阳公主笑眯眯地道,“我和你说,江南的女子都很漂亮,你要是娶妻不如去江南找吧。”
“不对,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但我不太喜欢杨昱好,阴得很,不适合你我这种磊落坦荡的人。”青阳公主很嫌弃,摇了摇头,“还是江南女子温柔小意,稍微品一品,心也跟着化了。”
裴延就想到了宁宴,或许青阳公主说得有道理,宁宴就不是江南女子,一点都不温柔。
甩不掉青阳公主,裴延只好直接去大理寺,刚进门就碰到了正要出门的宁宴。
宁宴打量着公主,女子生得秀眉杏眼,身材娇小,十分灵动活泼,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
宁宴又看向裴延,眼里的暧昧之色还没露出来,就被裴延掐断了,“这位是青阳公主。”
“参见殿下。”宁宴行礼。
青阳公主错愕地看着她,然后开始围着她绕圈,“你是女子?”
宁宴低头看了一眼胸部,不明显吗?
“所以你现在是大理寺捕头?”
宁宴颔首。
“厉害啊。”青阳公主兴奋得两眼冒光,“你会查案,还会验尸?”
宁宴依旧颔首。
“厉害厉害厉害。”青阳公主一脸的好奇,“那你现在干什么去?是去查案子吗?”
宁宴还是颔首。
“那我跟你去。”她冲着宁宴道,“你帮我弄个捕快服来,我和你一起查案。”
宁宴朝裴延看去。
“带去带去,”裴延迫不及待地甩开烫手山芋,“其他的随便,别把她当个人就行。”
宁宴有种她被裴延卖了的感觉。
她本来以为可以吃瓜,裴延和青阳公主有个情感纠葛,再加上杨昱好,三角恋什么的,最刺激了。
现在看来公主殿下和裴大爷压根没男女的事儿。
宁宴很失望,不得不带着个漂亮的拖油瓶出门。
青阳公主像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看几眼,但宁宴发现她其实是有分寸的,并不是真的小孩子胡乱闹腾。
一行人去了府衙,王捕头刚到,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裹着泥的包裹,
“出事的地方,有个小池塘,附近百姓捞螺蛳,捞到了这个包袱。”
大家将包裹拆开,里面有五六件女子的衣服,衣料都很华贵,颜色也很鲜艳,包袱底下还放着一个木匣子,匣子里放着首饰。
但整个包袱都翻了遍,也没有找到宁宴最想看到的身份文牒。
大周百姓出远门,是需要去衙门办一张文牒,无论进哪个城池,都要在进城时拿文牒登记的。
但死者身上和包袱都没有,只能说明是有人拿走了她的身份文牒。
“去城门查了吗?”宁宴问道。
“查了。按照死者进城时间推算,死者大约是卯时四刻到辰时进城的。在那个时间段,只有两位妇人单独登记。”
他将个查到的名字给宁宴看。
一位五十几岁,可以直接排除,还有一位张王氏,登记的年纪是二十四岁。
“平江府人?”宁宴蹙眉,她不太信信息的真实性,但是,人的认知是有限的,就算是撒谎,也一定是用自己熟悉的,或者有把握的言辞。
所以,死者大概率真的是江南那边的人。
“老大,你说为什么江南的妇人会到京城来呢?”余道林想不明白。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妇人,独自一人跑到京城来。
“我知道,”青阳公主举着手,大家都看着她,她大声道,“私奔!”
沈思行皱了皱眉,补了青阳公主一句,“这是第四位死者。”
青阳公主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沈思行,
“就不能结伴私奔?”
大家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合适。
“对了,公主刚刚一直在说金陵,您是从江南回来的吗?”宁宴问她。
青阳公主点头。
“那你在江南可曾听说过妇女教派?或者什么类似的教派,邪教之类?”
“那倒没有听说过。江南那边比北面安稳些,我还真没有听过这种教派。”她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ъiqugetv.net
宁宴只能继续看包裹。
“这些料子都很好,”公主踮着脚指着包裹里拆开的衣服料子,“这个是去年的新料子,这个是年底的料子,这块是两个月前的。”
见大家都惊奇地看着她,她有点得意,
“咦,这件衣服上的绣法,是双面宝应绣哦,看这个针脚不像是小师傅的,估计是出自大师傅的手艺。”
她说着一顿,“你们等等,我喊嬷嬷来认,她是我刺绣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