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直接去找赵之言了。
她将她推论的结果一股脑的都告诉了赵之言。
她没什么根据,更没有证据作为支撑,但这对于这个案子来说,完全不重要。
赵之言听得目瞪口呆,“你说、说、说了这么多,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他没有听糊涂,他只是不想去相信。
“三哥,”宁宴道,“我说这么多,最重要的只有三点。”
“第一,约四哥去大屋的人,一定是咱们的兄弟姐妹,这个人让四哥在列祖列宗面前认罪。”
“第二,和四哥共建秘密的女人的身份,是不可以被公布的,可寨子里这样的女人,屈指可数,这一点您比我清楚。”
“第三,”这一点宁宴顿了顿,“三姐的背影和世子妃非常像。”
赵之言手里的茶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也溅洒在他衣服上,他无知无觉,“你的意思,这个女人不是二嫂就、就是三妹?”
宁宴不置可否,让赵之言自己去想。
“不可能,太荒唐了。”赵之言摆手否决了宁宴的话,“你肯定查错了,你再去查一查。”
宁宴点了点头,“好,我再去查一查,三哥您得空也查证一下,我刚才说的事。”
她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赵之言,“三哥,不管什么结果,我都站在你这边。”
赵之言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他会相信吗?”回去的路上,白起问她。
“信。”宁宴很肯定,“赵之言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否则,他不会过了一年了,还对赵之铭的死耿耿于怀。”
白起点了点头。
宁宴预料的没有错,第二天赵之言就真的开始调查,那天夜里,世子妃以及赵之玉在干什么。
宁宴也没有闲着,中午趁着赵之玉院中没有人,去她院子里,假意拜访而溜达了一圈,又在厨房走了一遭,和厨娘聊完,下午就去找宁王下棋。
“听说你在帮你三哥查老四的死因?”宁王落黑子,问道。
宁宴点头,将查的大概结果告诉了宁王。
宁王一顿,看向宁宴,“你也觉得,老四是被人害死的?”
宁宴点了点头。
宁王捏着棋子,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宁宴静静打量着他,也没有说话。
其后,宁王走棋就不如先前那么聚精会神,等下完一盘,宁宴就告辞走了。
“他会怀疑你故意在捣乱吗?”白起搓着手,手心里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一颗珠子,原是黑色的,被他搓成了金色。
“我什么都没有做。”宁宴很无辜地耸了耸肩。
白起点头。
“你玩的是什么?”宁宴将他的手摊开,“哪里来的药丸?”
白起指着宁王的书房,“地上捡的,原是黑色的,搓着搓着就成金色了。”
宁宴闻了闻,没闻出什么来,白起也闻了闻,道:“是药,但不知道是什么药。”
宁王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药丸,他吃药吗?
玉真道人给他炼的药?
“收好,晚上让旺财拿去给沈思行,让他找人验一验。”
白起点头,小心将药丸放袋子里。
宁宴回自己院子,刚到门口,就看到里面站着七八个侍女正在将她的东西往外丢,宁宴问道:“几位,在做什么?”
“我们三小姐的一支金钗丢了,正在全寨搜查。”丫鬟语气很不屑,说完示意大家继续查。
宁宴失笑。
“搜到了吗?”宁宴找地方坐下来,看着她们在那乱翻,丫鬟冷嗤一声,“这可要搜一会儿了,毕竟金钗不大,可不好找。”
宁宴摊手,一边喝茶一边示意她们继续。
过了一刻钟,那丫鬟忽然站在宁宴面前来,“四小姐,到处没有找到,我们要搜您的身,麻烦您配合。”
白起蹭一下站起来,瞪着几个丫鬟。
宁宴拍了拍白起的胳膊,“几只乱叫的狗,没必要!”
白起点头。
“你,你说什么。”丫鬟怒道。
赵之玉正靠在世子妃的院子里玩儿,世子妃拨着算盘,笑盈盈看她一眼,
“今天怎么有这等闲工夫,在我这里打发时间?”
赵之玉扫了一眼世子妃,皮笑肉不笑,“我一直都闲,只有嫂嫂您是大忙人,我可都是靠你过日子的。”
世子妃笑了笑。
就在这时,门外冲进来几个人,“三小姐,救命啊。”
赵之玉一愣,就看到冲进来的几个丫鬟鼻青脸肿,她顿时怒道:“干什么了,谁打的你们?”
丫鬟回道:“是四小姐,我们要搜她的屋子她不肯,还打我们。三小姐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赵之玉当即摔了个茶盅要出去,世子妃喊道:“三妹,你不要胡闹,都是一家人。”
“谁和她一家人,她就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赵之玉怒道,“真把自己当公主。你们都惯着她,我才不会给她脸。”
“居然还偷我的东西,不要脸!”
她气势汹汹找宁宴去了。
“三妹。”世子妃叹了口气,招呼了两个婆子,跟着一起去了。
“世子妃,三小姐是有分寸的,不会真的把四小姐怎么样。”婆子劝世子妃,在她们心目中,如果论亲疏远近,那肯定是相处多年的赵之玉更亲近一点。
毕竟宁宴才回来几天而已。
“我不是怕她把四妹怎么样了,我是怕她吃亏占不到便宜,又要胡搅蛮缠闹得家宅不宁,让人看笑话。”世子妃道。
她可不觉得宁宴是那种,被赵之玉欺负了也不还手的人。
而且,宁宴中午为什么好端端去赵之玉房里走一遭?
居然还丢了一根金钗,她不信宁宴会偷东西。
也不知道是赵之玉为了找宁宴麻烦故意找的借口,还是宁宴真的拿了有什么阴谋。
婆子一愣,倒觉得世子妃想多了,可等他们到时才知道,果然是她想少了。她就看到赵之玉正气急败坏,乱七八糟地骂人,但宁宴呢,正一张椅子一壶茶,很闲适地坐在门口,看笑话一样看赵之玉。
“说够了吗?”宁宴掀了眼帘扫了一眼赵之玉,“说够了就去将我房间收拾好,这事儿我就大人大量算了,否则,我可就不念及咱们稀薄的姐妹情了。”
“谁和你是姐妹?偷我东西还有理。”赵之玉指着宁宴,一转身指挥丫鬟,“给我砸!”
她要将宁宴房间都砸了。
宁宴也不拦着她,和世子妃道:“二嫂,我要请父亲来做主。”
世子妃当然不想惊动宁王,所以两边劝。
“我自己去找父王。”宁宴挑衅地看了一眼赵之玉,然后亲自去找宁王,宁王被她拉来时,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
宁王指着赵之玉一通训斥,赵之玉吼道:“是她目无尊长在先,我作为姐姐有义务引导教训她。她自小流落在民间,真的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宁宴笑了,“昨天父王还夸我像他,今天在你嘴里我就没家教了,也不知道你骂谁。”说着又和宁王道,“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看来这话不对,父王,要不我还是走吧。”
宁王勃然大怒,罚赵之玉去跪祠堂。
“我不去。”赵之玉娇养长大的,受了委屈也开始哭,宁宴劝宁王,“父王,不必罚三姐跪祠堂,但这事儿也不能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宁王挑眉,“那你想怎么做?”
“以牙还牙,三姐将我屋里弄完了,我也去将她房间弄乱。”宁宴顿了顿,“父王答应我,这事儿我也就算了。”
宁王不喜欢怕事的人,这么一听顿时笑了起来,“睚眦必报,不错,是我的种!”
“行,你去,父王给你做主。”
“父王!”赵之玉跺脚。
“你欺她,她就不能还击?这道理在父王这里可说不通。”宁王冷声道。
宁宴冲着赵之玉挑了挑眉。她偷赵之玉金钗,弄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搜赵之玉的房间。
宁宴直奔赵之玉的房间,翻天覆地一通砸一通翻。
赵之玉气得哭,世子妃看着叹气,“让你不要闹,你偏不听我的话。”
她就觉得宁宴不是好惹的。
而且在她看来,今天这些事,十之八九是宁宴给赵之玉下的套。
赵之玉气得拔出剑,直奔房内,宁王吼道:“你干什么?!”
“是您说的,她欺我,我就能欺回去,现在我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