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离话落走进灶房,陈婷婷紧随其后。
一进灶房她便双膝跪地,眼泪说来就来,“求王妃救救妾身!救救妾身家人!呜呜呜~”
突如其来的大阵仗,吓得洛九离连退两步。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陈婷婷,“诶!不是,你,米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
洛九离连拉带拽陈婷婷也不愿起身。
她声泪俱下地说,“妾身千不该万不该顶着何家女的身份入王府,妾身罪该万死,但阿娘和阿望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妾身犯了错妾身认罚,可阿娘阿望是无辜的,还请王妃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啊呜呜呜!!!”
哭泣的声音让洛九离眉头皱起,心头烦躁浮生,“闭嘴!不许哭!”
凶巴巴的语气让陈婷婷一时愣了神,忘记了哭,眼泪在眼眶打转,水雾蒙蒙,可怜得很。
没一会儿,眼看她反应过来,眼泪又要往下掉,洛九离又凶巴巴的补了句,“闭嘴,不许哭!眼泪给我憋回去!”
“是。”陈婷婷瘪着嘴,鼻子用力吸了吸,眼若湖畔,波光粼粼。
看着她可怜的小模样,洛九离无奈叹声,指尖捏了捏眉心,“我说你平日在府中也挺聪明一人,怎的到了现在…………这,这脑子就转不过弯来?”
“啊???”陈婷婷用她那双顾盼生姿,眼含热泪的双眸望着洛九离,眼中满是问号。
她,她怎么转不过弯来了?
难道王妃说过什么,她没听到???
“唉!你先起来再说,起来再说。”
洛九离又重重叹了声,角落边烧柴火的地方有张小凳子,她走过去坐下。
看陈婷婷还跪在原地,朝她招招手,“你还在那跪着做什么,赶紧的过来,过来。”
“哦哦,是,是。”陈婷婷跄踉起身。
没走两步,洛九离的声音再次传来,“门后还有张凳子,拿过来坐。”
陈婷婷回头看了眼,忙应,“是是。”
她过去端着凳子回来,与洛九离对立而坐。
洛九离看她一眼,从袖间掏出张绢帕递过去,颇为嫌弃道:“赶紧把你眼泪鼻子擦掉,多大的人了,净知道哭!”
看着面前洛九离递过来的绢帕,陈婷婷犹犹豫豫没敢收,“王妃,这…………这是您的绢帕,妾身万不敢用。”
洛九离将绢帕一把塞入陈婷婷手中,“你不用难道还要我帮你用,帮你擦眼泪鼻涕不成,赶紧的擦掉擦掉!”
陈婷婷看着手中绢帕,不知戳中了她哪根神经,居然又要哭!
洛九离忙抬手制止,“不许哭,再哭我就真不帮你了!”
陈婷婷欣喜抬头,王妃的意思是,是要帮她!
她吸了吸鼻涕,“是,妾身不哭,不哭。”
陈婷婷用绢帕擦拭眼泪。
洛九离手肘撑膝盖,单手托腮看着她,“我要真不打算帮你,又怎么可能帮你隐瞒陈大娘,还帮你圆谎。”
“谢,谢谢王妃。”陈婷婷抽泣。
“不必谢我,该谢的是你自己才对,平日你在府中不曾作妖,还帮着我做了不少事。”
之前,洛九离在暗道中摔跤,存了心思要报复报复君墨寒。
当时,就是陈婷婷在府中暗自帮她散布消息,撺掇着众人去修竹院闹的。
嗯…………几句话撺掇着萧若灵在修竹院门口撒泼的,也是她!
陈婷婷人聪明,会说话,在那些个侍妾中人缘还不错,洛九离要想探查府中什么消息,也都是从陈婷婷这里问。
“你弟弟在山上碰着我,是他帮我将君墨寒抗回你家,也是他帮我找的大夫,不然,即便我认识乔师父,我也不知道,他居然会在陈家村,又怎么可能找到他来医治君墨寒。”
“你们家于我,于君墨寒都有恩,我们自不会恩将仇报。”
“我说过的,从下月起,你就去你们镇上的锦衣坊上工。”
“真,真的!??”陈婷婷不可置信看着洛九离。
“自然是真。”
洛家主要从事矿业,什么酒楼,什么衣裳不过都是九牛一毛罢了。
开如意酒楼完全是因为洛九离爱吃辣,又正好有个会做辣菜的好手,可又不方便带进王府,于是,就有了如意酒楼。
至于锦衣坊,则是为她娘亲舒雅娴开的。
很多年前,京中贵族女子最爱去的是蝉衣楼,他们家款式新颖好看,舒雅娴也爱去。
但,蝉衣楼的衣裳限量,每个款式都不超过十件。
有一天,蝉衣楼的老板提前出了件样衣,那薄如蝉翼,流光溢彩的衣裳瞬间吸睛无数,其中包括舒雅娴。
舒雅娴等了那衣裳足足三个月,售卖前一天夜里,还特意让府中小厮天不见亮就去排队,结果…………依旧没能抢上。
这次的衣裳和之前一样,不超过十件,卖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没抢到衣裳,舒雅娴失落极了,但她向来自制力强,不易冲动,不过一件衣裳罢了,没了就没了。
没了这件,她还有好多件。
不过,她虽觉得无所谓,只是心里有点失落罢了。
但,洛乾不一样,他觉得自家媳妇儿等件衣裳等了三个月还买不着,那简直就是让他媳妇儿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怎么能行?
于是,他大手一挥,豪掷千金,买下了蝉衣楼,并将其更名为锦衣坊。
洛乾买下蝉衣楼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让店里的伙计给她媳妇儿把那件心心念念三个月都没买着的衣裳迅速做出来。
要说这宠媳妇儿的事,洛乾敢居第二,怕是都无人敢排第一。
因为这种类似的店铺,洛家开了许多,只是洛家以矿业闻名,这些小店不足挂齿,也无人知道有许多他们常见的店,其实都是洛家开的。
就像陈婷婷一直把锦衣坊挂在口中,却不知锦衣坊的东家实际上是洛家一样。
“那,那您您方才说的镇上会开锦衣坊也是真的???”陈婷婷问。
如此愚蠢的问题,洛九离根本不想回答。
她反问,“你觉得呢?”
陈婷婷想了想,摇摇头,“妾,妾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