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切，墨辰再次看向陈洛。
陈洛和墨辰的目光对上，沉思一阵之后，开口问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
墨辰点了点头，示意陈洛可以接着问。
“你当初杀了那么多人，没有人出来阻止过你吗？”
墨辰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若是在平常时，自然会有人出来阻止我。”
“但我当时挑了个好时间。”
“我杀人时，天均者正在对付一股圣心教的残余势力。”
“为了让那个圣心教的残余势力彻底抹灭，天均者几乎全员出动。”
“那一次大战，打得天地动摇，山河破碎，而我就是挑了这个时候，开始行动的，他们来不及管我。”
可陈洛却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那其他人呢？这世上总还有其他的大乘期修士吧，他们就这么看着你杀人？”
墨辰摇了摇头，“世上自然不单只剩下我一个大乘期，但几乎所有的大乘期修士，都是和天均者签订过协议的。”
“协议规定，如果他们想要天均者的帮助，进入神柱世界，那日后天均者需要帮助，他们就必须前来。”
“当时天均者为了抹灭圣心教的余党，把所有能找到的大乘期修士都拉上了。”
陈洛愣了一下，总觉得这行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接受了天均者的帮助，日后天均者有需要就要帮助天均者？”
“你欠我一个人情，也许有一天我会找你帮个忙，也许不会。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请收下这份友谊。”
“什么修仙界教父？”
“什么？”
墨辰听到陈洛的吐槽，有些好奇的看向陈洛。
陈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
“没什么，说回正题，那你难道就没有收到天均者要求帮助的请求吗？”
“收到了。”墨辰几乎没怎么想便回答道。
“不过在我所处的时代，天均者们几乎是这方世界的主宰，没有一个人胆敢违抗他们。”
“与其说是发布请求，倒不如说是命令我们前去帮助，而且他很自信，觉得我们永远不敢无视他的命令，所以也没有派人过来。”
“我当时便回了个消息，说大战之日，我必赴往。”
陈洛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然后你放了他们的鸽子？”
“算是吧，总之我没过去，当时他们出发的大军集结时，就又重新给我发送了消息，让我立刻过去。”
“我就又回了个消息，说我正在完善一个大阵，完善好后，一定立刻前往，让他们不用等我。”
说到这，墨辰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当时便在赌，赌天均者会自大的认为，没人胆敢违抗他们。”
“我赌对了。”
墨辰说着，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在他们离开的第三天，我开始动手了。”
“我事先已经找好了天均者们留在这里的传送大阵，包括一些隐藏的。”
“但天均者们其实都没怎么藏过，毕竟他们认为没有人会敢背叛他们，也没人能够承受背叛他们的代价。”
“在之后，我便开始了屠杀。”
“……”
说到这，墨辰没有在往下说，似乎所有的故事，都在这一刻彻底的终结。
不过陈洛显然还想知道更多，于是便接着问道。
“那，在之后呢？”
墨辰沉默了一阵，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
几秒钟后，才缓缓道。
“其实，我算错了些东西。”
听到这话，陈洛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茫然。
“算错了什么？”
“人数。”墨辰嘴中吐出两个字来。
“我要杀的人，远不止千万之数。”
说着，墨辰看向了陈洛。
陈洛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一个比千万还要大的数字，那就得是——亿！！
甚至可能更多。
见陈洛美欧在说话，墨辰于是便接着道。
“按照我的计划，三天，千万人足矣。”
“可等到杀完了人，我才发现，不够，远远不够。”
“那时我便有些后悔、犹豫了。”
“于是我便想，要不收手吧，还来得及，而且我毁了天均者的传送者，三天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
说到这，墨辰再次停顿了。
不过陈洛是已经知道结局的人，停顿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知道，墨辰最后还是选择了接着杀下去。
“你接着杀了下去。”
陈洛替墨辰开口道。
墨辰点了点头。
“为什么？”
陈洛问道，但并非是在质问墨辰，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有些好奇。
在知道天均者们有可能已经回来的情况下，要是换了陈洛，可能就直接跑路了，然后等以后有机会，在接着杀。
可为什么墨辰会选择继续杀下去呢？不觉得太冒险了吗？
他有些好奇，当时的墨辰到底在想些什么。
墨辰看向陈洛，而陈洛在他的眼神中，竟看到了一丝悲伤。
但他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悲伤，还是某种鳄鱼的眼泪。
“我停不下来。”
“当我告诉自己，放弃这一切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声音。”
“他问我，如果现在停手，那我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突破仙境了。”
“如果现在停手，那死去的千万人，就都毫无意义了。”
听到这话，陈洛忽然嘴角上扬，但又立刻被自己压了下去。
因为不想让死去的千万人毫无意义，所以就杀了更多人？
这个观点……
陈洛只能说不好评价。
当然，陈洛也不觉得自己就比墨辰好到哪里去。
毕竟他自己也常常为了一个人的性命而不顾更多人的性命。
“你就不怕突然回来的天均者？”
“怕，但我更怕，没有机会成仙。”
陈洛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并不认同墨辰的观点，但只能说，尊重他人命运。
“不过，至少你最后成功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墨辰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可那眼神之中，却仿佛带着一种说不尽道不完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