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阳再次睁开眼睛,整个人从别墅里到了别墅外,眼前一堆男男女女,背影熟悉。
他想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一个不属于他的女声从喉咙里发出。
盛初阳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见前面的一群人闻声回头,那模样分明就是老钱他们和几个以前的“猎物”,而站在最前面开门的正是自己!
这诡异的一幕吓得盛初阳想要后退远离,却发现身体怎么都不受控制,定定的站在原地。
“你瞧花花那样,这还没进门呢,就吓成这样了。”
耳边传来老钱的调笑,身边人纷纷笑着附和,这场景,不就是去年来西郊别墅的时候吗。
去年他们对外放帖,骗了三个同校女生来到别墅,因为没有其他造成威胁的男生,就干脆一个宿舍光明正大的一起进去,玩了一晚上的“肉欲天堂”。
事后他们拍了几个女生的艳照,一阵威逼利诱,其中两个当了他和老钱的女朋友。还有一个性子野,跑去报警,但她没有物证,作为人证的两个也不愿意作证,死心塌地的做着他们的女朋友,事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门被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盛初阳也不受控制的跟着进去。
根据刚才老钱的称呼,他现在应该是那个叫“马溪花”的甜美女孩,也是后来成为他几个月女朋友的那个。
如记忆里的一样,“盛初阳”拿出加料的饮料递给女生们,一阵说说笑笑,等她们昏昏欲睡时,一群恶狼脱下了自己的羊皮。
被困在马溪花身体里的盛初阳疯狂呐喊,他知道着一切,却无法逃脱,他所犯下的罪恶最终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
气喘吁吁的把四个人绑好,安晓脱力的瘫坐在地,望着陷入噩梦满头大汗浑身抽搐的几人,他忍不住吐了口唾沫,觉得不解气还上脚踹了几下。
这一用劲,安晓脑袋更加晕眩,整个人失重往后倒,好在长泽手疾眼快拖住了他的脑袋,不然脑袋砸地板上,指不定脑震荡。
金安将瘫在地上完全陷入昏迷的许婉和沈梦拖到了沙发上,罗千秋跟在后面帮忙,见危险解除,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喝饮料的人,她开口提议:“我下山去找信号报警。”
“不用。”
顾桉开口否决,脸色复杂的望着某处放空:“大半夜又是荒郊野岭的,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这群人造不成什么威胁,等天亮再说吧。”
所有人对此没有异议,或者说是没力气说话,长泽将背包塞在安晓脑袋下便没再管他,走到桌边拍了拍罗千秋的肩,随后席地而坐,趴在桌上没多久陷入昏睡。
金安和顾桉齐齐望向某处,被召唤来的三个鬼魂待在人间太久,早就不能入轮回,可作为邪神的三虔婆却用自身修为渡化,这种做法完完全全刷新了两人的认知。
幽魂的满身浊气随着三虔婆的渡化慢慢消散,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嘻嘻的牵着一男一女的的手。
“谢谢。”
随着道谢声,幽魂化作一个个蓝色光点,仿若星光,消散在空气中,如同昙花一现的美景。
望着此景,顾桉微微失神,有些木讷的问道:“你就为了这一句谢谢自愿耗费修为渡化他们?”
三虔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以为然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些孩子,就算耗尽修为都无甚关系。”
说完,三虔婆被蓝光包裹,消失在原地。
金安紧蹙眉头,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抵不过涌上来的困意,叹了口气,走到长泽旁边,跟着盘膝趴桌而眠。
短短几分钟,别墅内陷入寂静,罗千秋抿了抿唇,浓浓的自责激得鼻子一酸,才干没多久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压抑着的啜泣声如同小猫,抓耳抓心。
“别哭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罗千秋一跳,抬眼望去只见顾桉坐在沙发上并没睡过去,轻轻抬手朝她递来手帕。
罗千秋哭的说不出话来,觉得又丢脸又自责,快速摇头,拒绝了手帕。
顾桉没有收回手帕,静静的举着,罗千秋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走近接过了手帕坐在了旁边。
“对不起。”
罗千秋拖着厚重的鼻音,眼神不敢看顾桉,上次那么难堪还是在中秋,好像她人生为数不多的尴尬都是对着旁边这位。
“没必要道歉,不是你招来了坏人,而是坏人盯上了你。”
顾桉微闭着眼,声音轻柔的劝慰着:“也不要怪你的同学,她应该是不知情的。”
罗千秋微微一愣,不自觉的看向顾桉,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她仿佛回到了中秋之前。
“不是的,都是因为我…”
顾桉抬手轻按住罗千秋的头顶打断了她的话,一遍遍抚摸,像是顺毛,平静的声音中带着让人安定的魔力:“不管怎样都怪不到你身上,是我中途要插一脚。”
月光温柔如同眼前的人,罗千秋一时看呆,喃喃细语:“妈妈。”
寂静无声的环境,这一声被顾桉清晰捕捉,微微怔愣,意想不到的称呼让她忍不住轻笑。
“所以你当初想跟我做朋友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妈妈?”
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罗千秋下意识捂嘴,满脸羞赫:“不,不是的,只是气质上像,不是长得像。”
“气质?什么气质?母性光辉?”顾桉揶揄道。
罗千秋整个脸都红透,像是熟透的苹果,双手快速晃动,慌张解释:“不是,我,那个!”
“噗嗤。”
顾桉被罗千秋的小模样逗的不行,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月光照映出眼眸中的柔光,让人移不开目光。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觉得我身上有艺术气质是因为你母亲是艺术家吗?”
罗千秋哑然,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原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下意识把顾桉和母亲联系到了一起。
“我是不是很糟糕啊。”
罗千秋微蹙着眉头垂眸,很是低落:“大小姐脾气,没了父亲什么也不是,就连拼命争取到的心理专业也完全不适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