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辐条，把那群异形串成肉串烤了填填肚子……
“轰——”
“我靠！”我倏地抱头打滚，闪到旁边的货架后方，眯眼望向轰炸的源头。
血雨散处，一个手持大口径电束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与我对视，目光清澈得像个孩子。
“果然是幸存者。”这家伙咧嘴一笑。
“拜阁下所赐，差一点儿就不是了。”我拍了拍身上的血点，“所以为什么叫我幸存者？这儿不是地狱？我是活着的人类？”
“如你所见，这儿是和地狱差不多的人间。”男子收枪走近，“你不会是那种在末世小说中‘由于种种原因而失去了记忆’的俗套角色吧？”
“我的记性好得很，正因如此，我才会怀疑这儿是地狱。”我耸肩摊手，一脸无辜，“在我记忆的末尾，我明明自杀了。”
“自杀？”
“没错，我生吞了恋人的手指，窒息身亡。”
“你很会开玩笑。如果有不便提起的过往，我是不会逼问的。”
面对着他礼貌的措辞与微笑，我哭笑不得：“我说的是实话，我叫刘鸣锋，侦探，开了一家事务所糊口，有个发展成恋人关系的助手。在我的记忆里，我惹了一群不该惹的家伙，紧要关头助手帮我挡了一枪，我大概是受到了冲击，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堆碎尸，我便吞下了她的无名指，打算殉情。再然后——也就是刚刚，我莫名其妙在街上醒了。”
男子与我对视片刻，似乎在判断我有没有说谎。五秒后，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真的好吗？或者我该感谢你的信任？”
“无所谓，我都死过一次了，而且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东西了。”我扫了他一眼，“何况这样才公平嘛，所长先生。”
他的表情凝固了。
“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岂不是很不公平么？”我伸了个懒腰，“破晓收容中心，号称全球第一家完全由AI控制管理的精神科收容所，建于地下，旁边建有独立供电站，想来确实是当前情形下很好的避难所。”
“你是如何猜……”
“所长先生，侦探很讨厌‘猜’这个字，我靠的是记忆、观察与推理。”我侧身扶着下巴，摆了个沉思者雕像的姿势，“不介意的话，贵地是否允许这样一名不算笨的家伙混口饭呢？”
他抿了抿嘴唇，露出礼节性的微笑：“破晓收容中心所长，阮学哲，很高兴认识你。”
我笑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对破晓收容中心的了解，源于自己逃避追杀时，曾经考虑过藏到这种地方。
我也不会告诉他，所谓的身份推理，只是源于他那件白大褂上绣着的“所长”二字与破晓收容中心的艺术字。
我更不会告诉他，根据我当初收集的资料来看，破晓收容中心贯彻了完全由AI管理的理念——
那里没有设立所长。
破晓收容中心距离美食街不算远，不然阮所长也不会孤身至此。
据他说，如今已是2053年，世界变成这副样子已经三年多了，其间没有出现任何来自官方或民间组织的救援，甚至无法确认其他地区是否还有幸存者。
那群四处游荡的家伙被他称作“活尸”，身体由各种人体组织无序构成，其中一部分具有攻击性。阮所长怀疑他们曾经都是人类，但变化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机制尚不明确。
我屈指一算，发现灾难的开端与我的遇袭都发生在2050年，只不过不知为何，我直到现在才醒过来——或者说，我居然能在三年后的今天奇迹般地醒过来。
现在收容中心的幸存者有五名，除他以外，另有三名患者与一名临时护工。他本想出来收集一些物资，结果不仅一无所获，甚至多捡了一张吃饭的嘴。
聊着聊着，眼前道路逐渐开阔，直至一片运动场大小的平地。一栋五层高的塔形建筑孤零零地伫立于此，通体泛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外侧围着一圈两人高的安保栅栏，栅栏中央的大门看起来比寻常大门厚重很多，左端挂着“破晓收容中心”的牌子。
“这座建筑是独立供电站，下方就是收容中心了。”说着，阮所长将手掌按在门牌下方，只见大门中央无声无息地凸起两块门板大小的合金板，自动向侧方滑去，显露出可容两人通行的下行入口。
“系统，新增长期访客一名，请予以记录。”这样说着，阮所长用眼神示意我将手按在刚刚的位置。我依言伸手，只觉手上传来一下针扎般的刺痛。
“好了，走吧。”
钻进入口，身后的门板自动关闭，两侧的感应灯同时启动，照亮眼前下行的软质安全阶梯。
“下面一共有三层，b1是工作区，也是我们从入口直达的区域，我与那名临时护工住在这一层，你可以住在这一层闲置的备用房间里，但请不要随意翻动工作用的东西；b2是休闲区，包含各类休闲室、食堂、垃圾处理室等区域，你的长期访客权限可以进入休闲区的所有房间；b3是病患区，包含独立病房、诊疗室等区域，三名患者住在各自的病房。另外，相邻两层之间的通行方式有两条，分别为南侧的自动扶梯和北侧的楼梯。”
“我有个更重要的问题。以我的权限，可以随时开启大门离开这儿么？”
“不可以，大门权限只掌握在我的手里。”
“哦。”
入口阶梯不长，说两句话的工夫，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同样是一扇挂着破晓收容中心牌子的门，阮所长以与大门相同的方式将之打开，一条十几米宽的走廊映入眼帘。
廊道笔直，没有拐角，两端是通往b2层的扶梯与楼梯，一眼望得到对面。十个房间分列两侧，两两相对，均采用认证通行的电子门，看上去安全性似乎很可靠，但我敏锐地注意到，北部楼梯的位置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