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呢……这是好事。”时欢温柔擦拭含烟眼角地泪水,笑着宽慰道,“林副将是个不错的选择。长得不错,有责任心,重要的是,对你很是重视。这就很好。”
林江是很好。
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英武,并不算是很英俊。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很多时候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靠谱,嗯,脑子也不大好使。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展现出了他硬朗、耿直之外的所有温柔和耐心。
含烟感觉得到,“奴婢、奴婢只是不习惯这种身份上的变化,也不想担心小姐……”明明知道小姐也要嫁进顾家,不过就是前后脚地事情,她们就会在重新在一起。
她声音更咽,“奴婢明明知道的……可就是、可就是忍不住伤感……”
“傻丫头。”时欢轻笑,拍拍含烟的脑袋,“伤感什么呢,这是人生最大的喜事。那一天的含烟啊,会是这天下间最最漂亮的小姑娘,漂亮的,像一朵花红色的花儿,终于盛放。”
含烟愣住,痴痴看着时欢,一时间忘了反应。最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呢,自己又怎么可能比小姐都漂亮呢
……
绣娘来地很快,来之前以为是为时家主子们量体裁衣,自然是兴高采烈地,没想到一来,听说是给一个丫鬟量,当下就有些不乐意了,脸色都不好看,干活的时候也很是敷衍,几乎是匆匆忙忙量了几下,就说好了。
时欢支着下颌看着,全程没有说话,一直到绣娘过来询问款式的时候,时欢才取过对方记录的体型数据看了看,才道,“你回去吧。”
嗯对方没理解,还有些意外,但心底已经开始七上八下地打鼓了,“大小姐的意思是”
倾身,将手中册子重新搁回对方面前。她才靠回了椅背,容色寻常地轻叩扶手,“本小姐觉得,时家也应该算是您那边的老主顾了,是吧”
“大小姐所言极是。”绣娘颔首,时家的确是自己这边的老主顾。听说时家、特别是眼前这位时大小姐的许多衣裳都是宫里头做的,是以在自己身边的数量不多,但也不少。何况,时家人好说话,并不会在银钱上讨价还价,这生意的确是绣娘格外满意的。
说完,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之所在,赶紧张了张嘴,“大小姐……”
果然,就见时欢端起了一旁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今日麻烦您跑了这一趟了,片羽,送送绣娘。”说完,搁下茶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绣娘瞬间急了。
大小姐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样子,言语之间也客气亲和,偏偏绣娘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时家这边的生意,怕是自此都要黄了。
她急急起身,张着嘴就要解释,“大小姐、不、不是这样的……我、我、草民……”
“草民不是那个意思……”
时欢抬了抬指尖,摇了摇头,表情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只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我知道,只是……您记录的这些数据,我看了,但显然,看过之后我对您的专业水准有些怀疑。毕竟是这丫头这一辈子里,最重要的一件衣裳,半点马虎不得。”她坦坦荡荡地看对方,并不指出对方态度里的敷衍,只说对方的数据明显有误。
绣娘张了张嘴,半句话辩驳不了。
场面很尴尬,含烟不大好意思,“小姐,兴许是、兴许是奴婢方才站地不好,请绣娘再重新量一回吧。”她自然知道绣娘是敷衍了,但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自己是下人,绣娘平日里都是为主子们量体裁衣的,对下人们自然不会上心的。
绣娘频频点头,“是是是……再量一次、再量一次,草民这次一定不会出错了。”她哪里知道这位大小姐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出这尺寸有问题……
“大小姐,就让草民继续量一次吧”
时欢却摇头,坚持,“不必了。片羽,将人送出去吧。今日真的是麻烦您白跑一趟了。”
指尖颤了颤,绣娘站在那里一时间格外尴尬。她不想走,她知道若是今日离开,以后这边的生意就真的黄了。但大小姐偏又铁了心,丫鬟在一旁示意自己离开,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如芒在背令人难堪。最终,叹了口气,绣娘行了个礼,离开了。
若她知道……
“小姐,其实……”含烟斟酌了片刻,“小姐,其实奴婢理解的。要不,要不就让绣娘回来重新量一回吧。”那绣娘和时家合作挺久了,主子们平日里的常服许多都是找她做的,若是因为自己而坏了关系再找别家,她有些过意不去。
若是太傅和夫人知晓了,兴许还要怪她不懂事……
“无妨。”时欢却摇头,结婚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受了半分委屈。她安慰含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换一家更好的。至于你的喜服……嗯,清合殿小公主大婚,本小姐去姑姑那处讨个面子,让内务府帮忙置办一下,也是可以的……”
内务府
含烟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连连摇头,“小姐,行不通的,到时候大家都会说小姐恃宠而骄……”什么清合殿的小公主,她不过就是时家的一个小丫鬟而已,担不起这样的嫁衣,她更不想让自家小姐陷进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里。
时欢却坚持,笑笑,少见地张扬霸道,“无妨。就是恃宠而骄了又如何”
“无妨。就是恃宠而骄了又如何”时欢却坚持,笑笑,少有地张扬霸道,“低调久了,他们便以为本小姐真的好说话了,随随便便一个成衣坊的绣娘都来本小姐这敷衍了事的……”
心里头窝着火,忍到现在了。
指尖摩挲着手中茶杯的杯壁,她勾着嘴,笑容迷人又危险,“左右……如今顾言耀遭罪,时家若是不嚣张一些,陛下怕是才要更加忌惮才是。
越是低调,越是隐忍,皇帝便愈发觉得你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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