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均瑶给自己倒了茶,温度刚好的茶水,端起来半杯又没了,才道,“倒是很少见你这般夸人……哦,差点忘了,我方才似乎在外头见着一人……”说完,皱了皱眉头。
“瞧见谁了?”
谈均瑶又皱了皱眉,摇头,“没瞧清楚,一来,她带着面纱,我也瞧不见她脸。二来,我又着急忙慌地要进来,没顾得上……瞧着,像是江家那位从来都眼高于顶的大小姐……”
说着,自己都不信,又摇摇头,“那位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往后你可得绕着些走我跟你讲,别看她平日里不争不抢平淡寡水的样子,其实眼高于顶什么都瞧不上呢。你不在帝都这些年,她就硬生生踩着你的名气上去了。如今这帝都,都拿你们俩相提并论……要我说呀,就她?跟你比?亏得她自觉有那个脸面……”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偏生时欢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哪家,好笑着她的义愤填膺,问,“江家又是哪家?”
“你不知道?”谈均瑶意外挑眉。
“江家,工部尚书家。”一边招待完了客人抽空过来的宫泽闻言,拎着几盒胭脂水粉过来,“给,送的。给你俩用用本小店的镇店之宝……工部尚书家的姑娘,听说容貌倾城,学富五车,年逾十六至今尚未婚配,工部尚书呢,是瞄准了长公主府去的,但人工部尚书侄女江晓璃看上的却是谢家小公子。”
谈均瑶点点头,格外赞同,“所以啊,你说说,她一年纪比你大的姑娘,是怎么好意思踩着你的名声上去的?还学富五车,会点儿之乎者也就敢同我们家欢欢相提并论,想啥呢?再给她十六年都不可能!”
时欢却不在意什么名不名声,挑眉看宫泽,“宫少主到底是不同,才来帝都几日,这帝都千金小姐的闺房小秘密都被你一手掌握了?”
宫泽笑笑,坐下,为她斟茶,半点没有避讳自己的那点儿伎俩,“倒也不是这几日才了解的,从打定主意来帝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搜集了。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虽不及战场刀光剑影,却也是尔虞我诈的无声硝烟。准备地充足一些,总是没错的。”
这一点,时欢倒是赞成这说法,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突然一愣,“工部?”
母亲说,工部尚书家的姑娘倒是不错,脸蛋看着是个好相处的,身材看着是个好生养的。兄长又说,那姑娘身形看着有两个自己那么大……如今怎么听着,似乎都有些对不上号呢?
时欢支着下颌,问谈均瑶,“那姑娘……身材如何?”
谈均瑶面色微微一僵,哼了哼,似乎极不愿意承认般,“身形瞧着倒是不错……不过人家都已经二八年华了,总该长开了!放心吧,咱们家欢欢到那年纪,一定比她好!”
说着,半起了身子,悄悄附耳低语,“该纤细处盈盈一握绝不多一分,该丰腴处喷薄欲出绝不少一分……”说完眨了眨眼。
纵然悄声低语,一旁宫泽却也听了个全,掩着嘴咳了咳,眼底细碎笑意。
时欢到底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微一红,却没有解释自己在意对方身材的用意。只是心中大体已经明白,想必母亲得到的那张画像,是被人为“修饰”过了。
看来……对方并不想要进时家的大门啊。
也对,目前并无一官半职、看起来似乎靠着家族荫蔽的公子哥自然是比不过长公主府那位年纪轻轻官拜三品、战功赫赫的新晋侍郎,至于谢小公子,那是心头好,谁都比不过的。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一回事。
时欢暗暗磨了磨牙,暗忖,兄长被人嫌弃了,心情不大好,“倒是想见见呢……”她这人,护短。自家兄长纵然再不好,也不该由别人去嫌弃,何况……时若楠,不过是顺应家中安排,低调几年罢了。
“她得罪过你?”谈均瑶见她神色不对,遂问。却也觉得那江晓黎虽清高自傲,自诩这帝都时欢第二,却也不会巴巴地上杆子去得罪时家人……又不是傻咯!
“没有。”时欢摇头,“只是……有些好奇,想见见呢。”
说着好奇,却偏生眼底有让人忌惮的光,带着几分侵略性。面前这两人,对时欢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心下倒也确定,这情况啊,不容乐观。
既然对方得罪了自家亲姐妹,那就好办了!谈均瑶素来帮亲不帮理,眯着眼笑得危险,“瞧着,两日后该是个好天……倒不如,叫上那江家姑娘,再叫上谢小公子?若是能叫上顾公子,想必会更精彩……”
时欢摇头,“师兄不爱凑热闹。”
“无妨。拜帖我去送,若是他不愿来,不来也无妨……”说地随意,心中却笃定,顾辞爱不爱凑热闹还得看时欢在不在。这丫头在,顾辞一定在。谈均瑶眉眼弯弯邀请宫泽,“宫少主一道儿呗?”
宫泽兴致不高,却也没有直接拒绝,“这不,还有两日呢么。到时候再看吧,若是此处走得开,我自当前去。”小丫头之间的事情,他素来兴趣不大,他只对如何才能赚更多小丫头的银子这件事感兴趣。
“行吧。”谈均瑶耸耸肩。
没一会儿,掌柜的又匆匆前来,将宫泽叫走了。宫泽回头应了,点了点桌上那些红绸带绑起来的胭脂水粉,叮嘱道,“镇店之宝哈,省着点用。很贵的!”
谈均瑶摆摆手,她对胭脂水粉兴趣不大,不甚在意,“去吧去吧,多赚钱银子,回头请我们上大酒楼挫一顿好的!”
“一言为定。”宫泽很豪爽地答应了,快步离开。
却有人自时欢身后走来,走到身侧,拱手作揖,声音和缓,态度恭敬,“姑娘。数日不见。不知姑娘可有时间,在下请姑娘喝一杯茶……有些事,想当面道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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