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难道今天就吃饭这会铺垫了一下他就觉得水到渠成了吗?还是他觉得他是一个香饽饽,连她长安公主都要上去咬两口!…….好吧,她气疯了!
她冷哼一声,瞪着他道:“你向陛下求娶,你问本宫做什么?”
霍去病看着她圆睁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就像上好的水晶,晶莹剔透,让他几乎忍不住想抚摸上去,但想到后果,他决定暂时压制一下自己的心思,他点点头道:“是要和陛下说的,但是臣还是希望公主能够知道,也能和臣一样的心思就更好了。”
刘乐看着外面的天色,时辰还早,且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想知道个清楚,这个霍去病是真的喜欢她吗?不可否认,放眼大汉,像霍去病这样年轻出彩的人也只有他一个罢了。哎,说到底她还是虚荣了,不管了,她有任性的本钱不是么?
她重新坐下来,看着霍去病,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们没有见过几面吧?你喜欢我什么?”
听着对面悦耳的声音,霍去病不由自主的就笑起来,以往在军中听那些汉子说起喜欢的人,他记得其中有一人曾经说过,喜欢一个人就算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会觉得拥有的一切,全身都是舒坦的。
自小因为母亲和卫家乱七八糟的关系,他压根就没有想着成亲,后来看着舅舅的生活也没有什么甜蜜,越发不想碰了,他本打算一辈子就在军中了,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他甘之如饴。
他上前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一字一句的说:“臣对殿下一见钟情。”说完迅速放开了刘乐的手,坐下来,有些自嘲道:“臣知殿下不相信,但是臣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让殿下相信。”
这个时候还在耍心机,长安公主决定谁以后说霍去病是莽夫,她和谁急,瞧这一套套的,压根让她无话可说。不过成亲这事并不是说两句就能成了,至少父皇会是问她意见了。
霍去病见她样子,也知道见好就收,随即说:“殿下,我们出去逛逛吧,我知道有个好去处。”
刘乐斜撇了他一眼,慢慢道:“这长安城内外我哪里没有去过啊?不想去。”还不如回宫看呢,这些年大汉国力日盛,国库充裕,她父皇把好东西都放在在长乐未央两宫,凡是她母后喜欢的,他们姐弟喜欢的,在两宫都能够找到,皇宫中的风景可是长安最好的,她干嘛要舍近求远?且逛了这么久,也累了,懒得动了。
霍去病微微一笑:“公主,想不想去长平侯府逛逛?虽然比不上其他勋贵的府中,可是好些东西都是从匈奴那边得来的,虽说不值钱,但是还是有其独特之处的。”
这个刘乐倒是听说过,连父皇都去过好几次,皇宫也有些但却大都是最精致的物件,加上阿姐每次都来信总是会说些匈奴的轶事,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想了一会,于是起身道:“那好吧。”
霍去病心中松了一口气,拱手道:“诺。”嗯,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长平侯府中,卫青并不在,但门房一见霍去病直接就开了门。长平侯府果然如霍去病所说,假山阁楼都没有,反而都是一些山啊,草什么的,还有些毡房,进去一看,一股异族的气息传过来。
霍去病在旁边解释道:“这个就是缩小的祁连山,这些是草原和匈奴人住的地方,这些是他们经常用的东西………….”
刘乐道:“唔,好些地方还在学我们大汉呢,这些官职是不是就是”
“嗯,这个是中行说叛逃过去之后制定的,并将大汉好多作物种植方法都带过去了。”
中行说这个人刘乐自是听说过,父皇和母后对此人是极度不屑,然后没有多久中行说就死了。她一一观看之后,道:“也不知道阿姐什么时候还能回大汉呢?”上次还听说匈奴又开始扰边了,可大汉今年大旱之后又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父皇都急的好久没有回后宫了,知道昨日才带着母后到上林苑了,想来这些事情应该很是棘手。
霍去病递过去一杯茶水,道:“殿下先歇歇吧。”
刘乐索性就跪坐着,走了一会也是有些累了。
霍去病见她舒服的喝完茶水,才认真的说:“总有一天,大汉军定能接回南宫公主和义和公主的。”
刘乐摩挲着瓷白的杯缘,低垂着眼睑,嘴唇动了一下,却到底没有说出声。哪知霍去病突然一把抓住了刘乐的手,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刘乐抬眼,皱着眉头,就要生气,霍去病却立即放开了她的手,笑了笑,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臣送你回宫吧。”
刘乐被他前后的变脸弄得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就看到他已经站到了马车旁边了,还撩开了帘子,她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
自从那日过后,刘乐就再也没有见过霍去病,哪怕是已经被刘彻点兵出征匈奴。长安公主生气了,但却也不好意思和阿娇说,就闷在自己的宫里。
阿娇过了几天才拉着她出了宫,看着宫中的姹紫嫣红,阿娇打趣道:“哟,看看我们的长安公主,这小脸都瘦得能戳人了!”
刘乐摸摸脸,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天她是走进死胡同了,那天还说要求娶她呢,后来就直接没影了,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男人心,海底针啊!这些天窝在宫中,刘玙都过来问了好几次了,但都被她打了马虎眼,想着过几天就能想通了,哪知还是惊动了母后。
她脸都红了,拉着阿娇的胳膊,道:“母后,都是儿臣不好,让母后担心了。”
阿娇拍拍她的手,柔和的说:“谁叫你是我的女儿呢,我不担心谁担心,来,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乐想想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娇事情的经过,在她心中,母后一向温柔而果决,她希望能够成为母后那样的人!可是也许是她经历的事情太少,真遇到了和母后一比就查的太远了,就比如这次霍去病这事,其实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她也不例外,再加上父皇和母后也对他极力赞美,少女的心中也就有了影子,某天这个英雄突然对她说他心悦于她,少女哪有不心动了?可即便因为少女的矜持而退了几步,也不能一下子就消失了吧!这不是让她胡思乱想。
听完刘乐的话,阿娇笑了,摸摸她黑亮的头发,道:“乐乐长大了呦,看来母后是留不住你了。”
刘乐蹭了蹭阿娇的手,低声说:“我才不离开母后呢。”
阿娇笑了一会,才正色道:“乐乐,你觉得霍去病是什么样的人?要是相信他的为人,又何必纠结太多?要是不相信的话,就更加不必在意了。”
这话说得有些绕口,但刘乐却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谢谢母后,我知道了。父皇都说霍去病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儿,既然他说出口必然不会食言,那么他也许是因为我上次的话………”说到这里,她立即住了嘴,有些顿悟,也有些羞涩。
还记得上次她嘟囔的是还接回姑姑和阿姐,说不定她也会去和亲呢?想必那个时候他就打定主意要征战了匈奴之后再做打算吧。
阿娇嘴角翘起,看向庭外,□□怡人,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前辈子的事情她都几乎有些模糊了,上世霍去病早逝,可这辈子她使计早早结果了中行说,止住了瘟疫的源头,医侍也说他的身体没有毛病,那想必他的结局也会改变吧,希望乐乐能顺心如意!
霍去病这一仗打了两年,长安的消息虽然时有传来,却总归是滞后的,看着长安城的角楼在雾中若隐若现,他竟然有些却步了,他的小公主会恨他的不告而别吗?他绝对不会让她做和亲公主的,所以必须尽量的灭掉匈奴的有生力量,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匈奴王庭和主力,与之对决,保证了至少十年他们是不会再犯大汉的他才敢回来了。那么…….他回来应该不算晚吧?
事实证明,冠军侯的忧虑是正确的。在见了陛下、皇后殿下、家里人、亲朋好友之后,反正除了长安公主,能见的都见了,可是小公主的边他就是没有摸到。递了消息过去却没有半分消息,关键是这两年长安公主可没有少和长安的世子侯爷联系,虽说他有自信,可是保不住有些长得好看就让她分心了。可他也只能干着急跺脚,即便是陛下默认他可以去找她,但他也不想惹她生气,不管不顾的去打扰她,真是伤脑筋了。
其实他自己也是觉得很神奇,两年多没有见面,反而让她的身影在他心中越发的清晰,空闲的时候脑子全是她充满火焰的双眼,让他的心越发的柔软,却又疼得厉害,但却觉得甘之如饴。
终于打听到长安公主要到飘香居,霍去病早早去占好了位置,看着少女慢慢的走进来,和两年前比,原本有些青涩稚气的面容,已经成长了亭亭玉立的佳人了,雍容华贵,气度天成,这是一个人比花娇、天生骄傲的女子。
想起母亲说的话,霍去病笑了,他的母亲卫少儿一辈子都在利用美貌努力向上爬,他都不记得小时候得到过她的几次问候和安慰,反而长大了,她倒是开始关心他了。当她知道他喜欢长安公主,那个脸色难看,好吧,作为儿子他有些不厚道,他真的笑了。卫家和皇后殿下的恩恩怨怨他早就一清二楚了。其实他一直觉得是卫家想多了,别人皇后殿下可没有把卫家这些人放在眼里,可偏偏他母亲就把皇后当敌人了,要不是她现在只是一个侯夫人,搞不好她都能撺掇曲逆侯上本参皇后呢。
哎,老话说得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许说的就是卫家的这些女儿们吧。总算他的一切他还是能够做主,舅舅也不反对,其他人的话与他何干呢?
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霍去病挺直了身子,微笑的看着印入眼帘的身影,拱手行礼道:“臣拜见公主殿下,公主万安。”
刘乐并不搭话,也不看他,转身去了三楼,霍去病笑笑就跟着后面,这次没有人再拦他了。
包间中。刘乐喝茶水听着霍去病将这两年的事情一一道来,心中有些郁闷,这人虽说在解释,但干嘛说得可怜兮兮的?是让她心软吗?她才不要呢!什么?他生过病,差点死去?
听到这里,她瞪着他:“这个你怎么不早说?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和父皇说回来啊。”
霍去病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柔声说:“放心,没有事情了,我哪舍得死啊,我还没有娶到公主殿下呢,死了可不甘心!”接着傲气的抬抬头:“匈奴不灭,我绝对不会退缩。”
僵局打开了,刘乐也懒得端着了,否则自己心中也难受。这次汉军大获全胜,匈奴王庭搬向更远处的漠北,虽说不是全部消灭,但是却重创了匈奴,至少十年之内,他们是没有力量来侵边了,且还带回了南宫公主,即便南宫公主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但父皇和母后都很高兴,极力延长着她的生命,也许是回到大汉,南宫姑姑的身体好多了,上次还说要看着她出嫁,也许她是应该早点成亲。
想到这里,她直接说:“我们快点成亲吧。”
霍去病轻轻一笑,起身弯身拱手,道:“遵旨,我的公主!”
自从第一眼见到她之后,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女子了,一见钟情也好,再见倾心也罢,他和她总算要成为了一家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眼万年,他的手会一直紧握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