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阿娇的话,陈须不敢做声了。陈蛟本来就怕阿娇,就更加不敢出声了。
刘彻一拉她的手,说:“娇娇,我们回去再说。”他看出来了,说不定阿娇就是在借题发挥。
“这位小姐真是好气魄。”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哪个女子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也只有眼前的这位小姐了。
阿娇抬头一看,就是苍婆刚刚所说的依依姑娘,她眼睛一亮,依依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有无限的情义,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却无一不契合她,真是增一分减一分都不行。
她走上去,仔细的看着她,赞叹的说:“依依姑娘,真是漂亮的大美人。”
依依噗哧一笑,说:“这位小姐,是在说你自己吧。”
阿娇拉着她的手,说:“我现在才知道红酥手,指若削葱根,肌理细腻骨肉匀的意思了。”
刘彻的脸瞬间就黑了,阿娇竟然对一个女人念这种诗!
陈须和陈蛟恨不得把头埋入地下:娇娇,你竟然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对着别人念让人想入非非的诗,胆真肥啊。
有的时候有个彪悍的妹纸,做哥哥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再想想他们的母亲,还有大汉公主翁主们强大的气场,他们顿时释然了。
依依脸一红,但还是微微一笑,说:“这位小姐,果真是女中豪杰。”
阿娇豪气的说:“豪杰自然算不上,但是………”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扛着快速的下了楼。
阿娇已经呆住了,下午骑马都已经出格了,刘彻这家伙竟然扛着她走,混蛋啊!但大喊大叫实在不符合她的身份。于是她连声都没有出,看着陈须和陈蛟目瞪口呆,她甚至还微笑着说:“哥哥们,早点回府哦!”
然后对着依依,说:“依依姑娘,下次再聊哦。”
将阿娇放到小船上,刘彻说:“娇娇,老实点。来人,将船靠岸。”动动肩膀,估计已经被阿娇掐得青紫了。
阿娇转过头不看他。真是扫兴。
刘彻冷着脸,说:“没有想到我的太子妃还有这爱好。”
阿娇气急反而笑了,说:“我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月亮早就挂在了天上,柔和的月光反射得阿娇的眸子闪闪发光,刘彻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她说依依漂亮,在他的眼里,依依不及她万分之一。
阿娇啪的一声打掉他作乱的手。美食、美人,她重生之后最爽的两件事情,现实母亲不让她看了,现在刘彻也来管她,真是太不爽了。
阿娇的手劲再大能有练箭拉弓磨得疼?刘彻不在意的收回手,嘴角一勾,意味不明的说:“娇娇,我做的什么有瞒着你吗?东明殿,你又不是没有去过,我自己可有放‘火’?”
阿娇偏过头,说:“管我什么事情?”前世在成婚前他不也是没有一个使女、妾侍吗?这掩饰不了他好色的性子。
刘彻猛的拉过她,鼻子顶着她的鼻子,低低的说:“那娇娇管管吧。”
这厮就是会甜言蜜语,什么金屋藏娇、什么灼灼其华、宜家宜室,全部都是他骗人的,陈氏善妒,皇后失序,不可以承天命,这是他最后送给她的。
冷哼一声,阿娇后退,说:“太子殿下高看我了,阿娇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可什么都不会。”
她这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像后世的武则天那样当女皇,不光累,老实说她智力也不够。所以她自知之明的爽快的过活就足够了。
刘彻岂可让她离开,禁锢着她,皱着眉头说:“娇娇,别乱动。船在靠岸,小心点。”
阿娇动不了,怒视着刘彻,这厮要脸不要?竟然还笑。
刘彻忍不住用额头碰碰她,说:“娇娇,以后不准来这样的地方,否则我就把长安所有的青楼都封了。唔,就说是太子妃是为了两位兄长着想。”
无耻。阿娇狠狠的撞过去,看他吃痛,转身出了船舱。刘彻绝对做得出来,即使做不出来,放出风声,她绝对会被很多人围剿,不光断人财路,还断了有些人的绝路,这真是逼得有人特地对付他了。
刘彻站在阿娇的身边,笑容满面。
阿娇眯着眼睛,对他说:“太子殿下,匈奴使者搞定了?不会出意外吧?不过我倒是很愿意为大汉做出贡献的。”
当然她现在绝对不会去的,母亲对她更加重要。
刘彻轻哼了一声,说:“不用担心,我只是怕他们铤而走险而让你有危险。”希望他的布置能够快点产生效果,让那群人能够自顾不暇。
阿娇看到船靠岸,快速的下了船,上了马车,说:“走吧,回府。”
刘彻看到阿娇的马车走远,才对着身边的杨得意说:“我们也回宫。”
“诺。”
阿娇回到堂邑侯府就见到馆陶公主正脸黑黑的等着她,她心里抱怨着刘彻真是一个大嘴巴。
但身体却快速的跑向馆陶公主,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甜甜的叫了一声:“母亲。”
“怎么心虚了吧?以前我不管你,但现在现在什么时候你不清楚啊,匈奴人在找你的小辫子,老实点。”
陈阿娇老实认错:“我错了,母亲,以后我就呆在芸霏楼哪里也不去。”
“光认错不行,跟我来。”馆陶公主决定下狠手,现在非常时期,老太太也说要好好收收阿娇的心,未央宫可不是进来了就能走到最后甚至到长乐宫的。她得为她以后打算。
陈阿娇瞪大了眼睛,不会真要动家法吧?
等走到陈家祠堂看到陈须和陈蛟,她才知道馆陶公主真的气狠了。
规规矩矩的跪下之后,陈阿娇队对着馆陶公主说:“母亲,别生气,我一定好好的反省。再说刘彻肯定是夸大了。”
馆陶公主皱着眉头说:“和太子有什么干系?”
陈阿娇转头就看到陈须和陈蛟心虚的表情,心里了然,以前不牵扯到皇宫里,她就是老大。现在有了刘彻搅合其中,他们自然不敢隐瞒了。
她摇摇头说:“没有什么了,母亲。”
馆陶公主叹了一口气,说:“娇娇,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嫁人了,在家里母亲可以宠着你,嫁了人你要是你还想和家里一样,你就要努力。你总是对太子这样,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阿娇扬着脖子说:“母亲,我都知道,可是叫我却讨好他,却是万万不能的。”
她可以委屈自己迎合母亲和外祖母的爱好,讨好皇帝舅舅,但是叫她却讨好刘彻,得到虚幻的宠爱,她只有三个字:办不到。像陌生人一样对他,是她的极限。
馆陶公主不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祠堂里面一阵寂静,陈须和陈蛟低着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也是害怕啊,希望妹妹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
陈阿娇根本就没有关注他们,反正两个哥哥从小到大都这样,本性难改。她现在只求他们别犯大事,平平安安活到老就可以了。
闭上眼睛,默默的诵着佛经,心里渐渐平静: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佛教的经书到后世才开始兴盛,现在大汉流行黄老学说,可是她独爱它,它能让她心如止水,不悲不喜,不爱不恨。
在祠堂门口,馆陶公主对着楚云及陈须陈蛟的侍从说:“你们谁也不准打扰公子和小姐,否则严惩不贷。”
“诺。”
慢慢的走在堂邑侯府的花园里,馆陶公主情绪有些低落:“都怪我,让阿娇小时候见到我和他父亲不睦后,还经常将他放入宫中,宫中那些勾心斗角,长大后,她两个哥哥也是没有做好样子,一个个女人带回来。唉,才让她对男人都有戒心。”
阮氏扶着她边走边说:“殿下,也只是翁主没有想通吧,殿下慢慢□□一下就好了。”
“瞧她那个倔劲,我看太子还是不错的,刚刚派人过来里外都没有说她一句坏话,并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殿下,这还不好吗,这表明太子殿下对翁主上心了,您就不用担心了。”
“我才更担心,男人,我还不知道吗现在上心是上心,要是娇娇一直这样,能有多大的耐心,何况是以后的天下至尊呢?”
“殿下,婢子看翁主做得倒是很好,这些年也没有见太子殿下对翁主不耐烦,可见翁主心中还是有一杆秤的。”
“希望如此。儿女都是债啊。”馆陶公主感叹了一下,心里想着:希望老太太能活久一点,阿娇在未央宫才没有人欺负。
堂邑侯府这边无事,未央宫里面,至尊的皇家父子却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