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里面颠簸了两个时辰,陈阿娇早就累了,这么一大群人围观,谁知道又会碰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她是出来看别人的,而不是别人看她的。
于是皱着眉头说:“绕道走吧!”
刘彻向外看看,笑道:“怎么了?还怕这些人不成?”
由于一路上和阿娇在一起,即便阿娇很少和他说话,但只看着她的容颜,他就觉得开心,所以他心情相当的好。
陈阿娇嗤笑一声,不怀好意的说:“我不怕他们,我怕麻烦,有了麻烦可别找我!”
刘彻以为她在映射金石镇的如烟,不在意的锊了一下广袖,说:“有了麻烦我来处理,绝对不让他们打扰到娇娇。”
“那你随意。”陈阿娇不再做声。
他们出行本就是做的最好最舒适的马车,穿的是时下最好的丝绸衣袍,还有十个人保护他们的侍卫,额,最重要的他们卖相都不错,尤其是刘彻,只要眼光毒辣点,想要更上一层的,就绝对不会放过他,唔,也许不光是女人。至于她,就这些天看来,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女人属于弱势。
刘彻点点头,对着马车外杨得意说:“向前走,去找间好点的客栈休息一下。”
杨得意刚说完诺,就见到人群中有人看到他们,大叫说:“快点让开,有贵人要走车!”
杨得意挑起眉毛,对着楚云说:“楚姑姑,看来这些小地方的百姓悟性也是不错的。”
楚云看着那些人,眉头有些皱,对着杨得意说:“杨常侍,我们马车慢点走。”
杨得意有些奇怪,但楚云比他年纪大,又是堂邑翁主面前的红人,太子殿下对翁主的心思,作为贴身寺人,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对楚云有些命令的口气,他并不敢想对别人一样发火。
反而尊敬的说:“楚姑姑,出门在外,您年纪比我大,辈分也比我高,不如就叫得意的名字吧!”
然后对着车夫说:“老马,慢点走!”
“诺。”
楚云想想,说:“承蒙杨常侍看得起,那楚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刚刚说完话,她就有些后悔了,到了江湖中,她就有些不顾忌了,杨得意这样的寺人私底下可是小心眼得,要是因为她的不慎,让翁主替她受过就是她的罪过了。
所以杨得意给了她台阶下,她也很快的接上,以后真得小心了,江湖中虽说她辈分高,收到尊敬,可是既然成为了婢子,那就得适应身份,绝不能恩将仇报了。
杨得意笑着说:“楚姑姑,你江湖经验丰富,这群人可是有不妥?”
楚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哎呀一声,车夫猛的一拉缰绳,马儿吃痛嘶叫起来,但马车也停了下来。
幸好马车很好,所以坐在车里的陈阿娇和刘彻也就是身子歪了一下,却没有损伤。
但刘彻皱着眉头说:“怎么了?”
听到刘彻有些不悦的声音,下马车查看的杨得意忙过来回话:“回公子的话,是,是有人说马车撞到了他们。”
“还没有处理好吗?”刘彻有些不耐烦:他刚刚说完有麻烦他处理,杨得意就让他脸上无光,这么点事情需要处理这么久吗?
这时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娘啊,娘,你可千万不能走啊,这些贵人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我和妹妹也不活了。老天爷,你张开眼睛看看啊,明明是马车撞倒了我娘,我娘都晕倒了,还说我们讹人!天理何在!”
刘彻的眉头更加皱起来了。
陈阿娇好整以暇的坐好,整理好有些褶皱的衣服,说:“表弟,恐怕我们得叫人先去定好客栈了。”
说是麻烦,他还不相信吧,这样的把戏越是走得远,越容易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游荡的时候真心见得多了。哪朝哪代都有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但她也不打算插手,毕竟刘彻可是说过一切交给她,她怎么能不成全他呢?哈哈,真心想笑,这样的无赖虽然招数不鲜见,但一旦被缠上,有他受的,爱面子的太子殿下!
刘彻起身下了马车说:“等我一下!”
陈阿娇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在刘彻下车之后就消声了。多年的太子生涯,阿娇也不得承认,气势这个东西,在刘彻身上是越来越盛了。
刘彻走到马的前面就看到一个老妇人躺在马的前面,紧闭着眼睛。哭喊的男子一看就是一个地痞无赖,眼睛里充满的贪婪。而身边所谓的妹妹看了他一眼,也哭得梨花带雨。
男子对着他大声哭起来:“你就是这个马车的主人吗?你赔我娘!”
刘彻冷哼一声,说:“楚姑姑,你给看看,是否有事情?”
“诺。”
谁知男子一下子挡在老妇人身前,大声喊道:“不行,你们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手脚,说不定一下子就将我娘害死了呢!你快点赔钱,我们去请大夫。”
刘彻微微一笑,说:“你想要多少?”
男子眼神在刘彻身上转了一圈,伸出一个手指头,说:“最少一锭金子!”
人群中呼的想起一阵议论声,刘彻也不生气,说:“一定金子够你们一家三口生活三十年不成问题了,你未免开太大口了吧!”
“怎么?你要是不给,我们就去官府让使君评评理,我母亲是要养活一家人呢,怎么能随便被你打发了?”男子贪婪的盯着刘彻身上的玉佩,那一看就是好东西,信箱这次一定要好好敲诈一番。
刘彻冷哼一声,说:“好,那就带他们去见使君。”
杨得意一挥手,五个虎贲郎就围了过来。看到虎贲郎手中明晃晃的刀戟,男子有些害怕,直往哭泣的妹妹身后躲。
杨得意鄙夷的看了他一样,欺软怕硬的家伙!对着刘彻一拱手说:“公子,老马是赶了三十年马车的好手了,绝对不会撞到这位老妇的,您看看马的前蹄离老妇还有半丈远呢,即使到了使君那里,也是我们有理。”
哭泣的少女忙跪下爬过来,使劲的磕头说:“求公子饶过我哥哥!哥哥也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才出此下策的,我们没有钱,母亲会死的!只要公子饶过哥哥,我愿意为公子做奴做婢报答公子的恩情。”
刘彻冷眼看着眼前的少女,额头都已经见血了,周围的人有些人在帮腔,说:“公子,就饶过他吧!”
刘彻皱皱眉头,对杨得意说:“走吧!”
少女和男子将老妇人移开后,男子对着刘彻说:“公子,你看,能不能先借我点钱,让我给母亲治病,要是担心我不还,可以把我妹妹带走啊,看看,我妹妹长得很好的,跟着我这样的哥哥实在是苦了她了,求公子怜惜!”说完还哭了起来。
旁观的人群立即想起了赞扬声,有人说:“公子,虽然哥哥是个混蛋,但是妹妹不错,这几天一直在卖身想要给她娘治病呢,今天想装着讹人的事情是她哥哥指使的,刚刚小姑娘还一直哭着要他哥哥别做呢!”
“是啊,我可一直看着呢,公子看起来也是贵人,不如就让小姑娘去当个侍婢什么的,也算是好事一桩啊!”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听到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胡良,你又在骗人了是不是?”
简直就像是晴天一个雷响,叫胡良的立即跳出来,大声说:“薛植你这小子在胡说什么?我自己没有本事,要点钱替我老娘治病怎么了?”
“你说说你以这招骗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个郡县?要的钱又有多少是用在你娘身上,大部分都进了赌场吧?你就积点德吧!”
“你这小子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还敢拆我的台,看我不打死你!”
众人一下子哄的议论开了,真想竟然是这样。
乱糟糟的一团,刘彻不耐烦的扔了一锭银子在老妇人的旁边,上了马车说:“走吧!”
马车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说:“不得了,那小子快被打死了吧,胡良,别打了,打死了人,你可要偿命的!”
陈阿娇看了刘彻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她微微一笑说:“停车!”
“怎么了,娇娇?”
“你真让那个叫薛植的被打死?他刚刚可是出口助了你。”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薛植可是刘彻马踏匈奴最勇猛的战将之一。
“娇娇,他既然和胡良相识,必定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想报名是没有问题的。”
“是吗?那就走吧!”他既然不在意,她又何必为他在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阿娇起来时,刘彻早已经打完一套拳法,他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看见阿娇在朝阳下美丽的脸庞,微微一笑说:“娇娇,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明天就走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陈阿娇想想说。
“好,一会我们出去逛逛。”
但是吃完早饭之后,刘彻却被绊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陈阿娇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不由得有些迁怒眼前的少女:“你想报恩?我不需要,像你这样的侍婢,我家里多的是。你走吧,我不会带着你的。”
少女胡霞哽咽着说:“因为公子的银子,我娘的病好多了,还请公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恩。”
“我说不需要,你没有听到吗?”阿娇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刘彻有些着急。
“公子,我什么都会做,绣花,做饭,我都会的,求公子给机会让我报恩,否则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的。”
刘彻起身向外走,不再理胡霞。杨得意示意两个虎贲郎跟着他追上刘彻。胡霞一看,也跟着了。
走到路口,他看了四周,也不知道阿娇朝哪个方向走的?
杨得意转身对着胡霞说:“姑娘,我家公子出行不喜人跟着,你先回去吧!”
胡霞看杨得意有些板着脸,瑟缩了一下,说:“这位大人,那我到客栈等着公子可好?”
杨得意冷哼一声说:“我劝你回去吧,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
这个女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嘴上说着报恩,其实还不是见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想混个出身吧?这样的人,他杨得意见得少了吗?皇宫中有野心的宫女和家人子多的是,方法也五花八门,还想骗他?哼。
胡霞眼睁睁的看着刘彻一行人远去,跺跺脚转身离开。
胡良看着胡霞回来,凑上来谄媚的说:“妹妹,那位公子可答应收你?哇,妹妹,我告诉你啊,我打赌这绝对比以前任何一个人都好,啧啧,马车都是用的百年的楠木,下人穿的衣服都比使君穿的衣服好。还有那些侍卫,绝对是精兵,所以这位公子不光有钱,还觉得有权势。所以妹妹,你就别吊着他了,跟着他,即使当小妾,指缝漏出来的也足够我们兄妹俩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胡霞最下喝了一口水,不耐烦的说:“哪那么容易,他不肯要我。”
“那怎么办?”胡良舔着脸说:“妹妹,你脑子最灵活了,你说怎么办?哥哥一定照办!这次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拦住了马车,我们还不知道在这个穷地方要装多久呢!”
“行了,你先别去赌了,钱可没有多少了。对了,薛植怎么样了?打死人,要是吃上官司,我们就完蛋了。”
“放心,那小子贼着呢,只是你吊着他有什么用,穷鬼一个!”
“哥哥,早和你说了,莫欺少年穷,薛植搞不好不是池中物呢!”
“还不是池中物呢!”胡良得意的说:“要是他能过了今晚,我算他能!”
胡霞皱着眉头说:“你做了什么”
“我只不过叫唐勇他们几个将他送进去吃牢饭,他们保证那小子再也出不来。妹妹,不得不说,你太厉害了,我一说薛植那小子肖想你,他们几个就主动说要教训他。怎么,你舍不得那小子那张脸吗?”
“算了,哥哥,送进去就送进去了,光俊俏有什么用,话说那位公子也毫不逊色,绝对是人中之龙。”胡霞想起刘彻的面容,有些脸红。
胡良立即凑近说:“妹妹,这么说你是有把握了?”
胡霞想起刘彻的冷言冷语,有些挫败,她这张脸可是很管用的,只要她一哭,有的是人为她出头,只是她不甘心只在郡县过一辈子,所以才一路走来,准备去京城。那位公子一听口音就是来自京城,她绝对不能放过!
可是她这张脸对他没有用,也对,他身边有那么美丽的女子,怎么能看的见她?她一直以为自己也算是美人,但见到陈阿娇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老话一点都没有错。
胡良从来没有见过胡霞这么挫败过,不由得有些好奇,说:“妹妹这是怎么了?你多见那位公子几遍,我还不相信他不会被迷倒”
胡霞白了他一眼说:“他身边已经有了美娇娘了,自然看不上我了。”
胡良一愣,从小到大,他这个妹妹可从来不认为有女子比她漂亮呢,怎么这次竟然认输了呢?说:“真有比你还漂亮的女子?”
“当然。”胡霞有些不情愿的承认。那个女子虽说穿着男装,但一看就是倾国倾城的女子。
胡良立即心痒了,说:“一会妹妹还去找那位公子吗?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胡霞一听就知道胡良的色心犯了,但却不阻止,虽说胡良不一定会得逞,毕竟那些侍卫可不是摆设,但只有乱起来,她才有机会。
胡家姐妹正在密谋的时候,刘彻还没有找到阿娇。
阿娇在哪里呢?她正在逛小摊贩挑选着息县的特色物品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几个差役压着一个男子向县衙去。
男子还在挣扎,大声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有偷,偷是小人行为,我薛植才不屑做。”
“证据确凿,你还狡辩?走,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受的。”
“我是被陷害的。”
“那就在使君面前辩白吧,看看使君是否相信你?”
“去就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薛植?陈阿娇玩味的看着他,要不要去看热闹呢?未来的南襄侯会不会就消失了呢?
等一行人走过去,楚云才松了一口气,息县虽小,但怕发生金石镇一样的事情,她每次都贴身保护着阿娇,在上刘彻专门拍了两个虎贲郎跟着一起保护,还算安全。
这时又过来几个人对着薛植和差役指点,其中一个人,说:“喂,唐公子,这次薛植这小子不会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