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也跟着劝道:“你先别冲动,到底得问清楚了才行啊!也许是外人动的手,找了她当替罪羊罢了。你现在杀了她,不是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吗?”
沈老爷子人品虽说稀烂,但这几句话说的好歹有点儿道理。
沈临枫也想到了苏芸禾身上那三种不同的绝子药,慢慢松了手。
沈临松接住翻着白眼的亲娘,赶紧给她顺气。
“娘,娘,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老姜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容易回来,真跟重新捡了一条命一样。
回过神来,她扑到沈临松的怀里大哭特哭。
“我的松儿啊,你可看看吧,你娘被人欺负成啥样了?”
沈临松虽然因为他娘曾经做过外室而对沈临枫有愧,但如今到底是亲眼看到他大哥要掐死他娘,他面色严肃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让你这般大动肝火?”
沈临枫看着老姜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问问她,她到底有没有给阿禾下绝子药?”
沈临枫话落,沈临松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顿。
他心里咯噔一下。
沈临枫的声音继续在头顶响起:“你让她回答!”
沈临松把他娘推出怀里,低声道:“娘,你实话实说,到底有没有给大嫂下过绝子药?”
老姜氏从沈临松的怀里抬起头,大声道:“当然没有!”
她的嗓子因为刚才被沈临枫狠掐而变得嘶哑,又因为大声喊冤,显得凄厉。
可沈临枫却丝毫不觉得她可怜。
“如何证明你没有说谎?”
老姜氏大声道:“我说了没有就没有,需要什么证明?你要诬陷我,才应该拿出证据来!”
老夫人这逻辑是没有错的,可惜,在当下这个沈临枫就算杀了她也不需要理由的情况下,显然是不合适的。
本来她跟沈临枫之间就隔着他“亲娘之死”的仇,如今人家背靠大树,捏死她这条老命没比捏死蚂蚁难多少,她怎么敢依然那么嚣张呢?
眼见着沈临枫耐心要耗尽,沈临松赶紧道:“你发誓!你若是撒谎了,就让我不得好——”
“不行,不行!”
沈临松的话还没说完,老姜氏就捂住了他的嘴。
父母之爱子,便是毒誓都舍不得让他发。
她自己做恶事时什么都不在乎,面对因果时却是不允许报应到儿子身上一点儿。
事已至此,事情再分明不过了。
沈临松最后一把赌他母亲的人品,到底是让他输了。
沈临枫冷笑一声,他就知道,三拨人里,必定少不了她!
沈老爷子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跺着脚道:“你糊涂啊!”
老姜氏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都是你的儿子,你自然觉得哪个当世子都行!可是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不为他打算为谁打算?要怪,就怪你!怪你不早点儿娶我进门,非要生出这么个孽种出来!”
“你找死!”
沈临枫怒喝一声,直接抬掌劈了过去。
沈临松眼尖,在沈临枫抬手的时候,就扑到了他娘的身上,硬生生挨了这么一掌。
“噗——”
“松儿——”
老姜氏抱着吐了血的沈临松,崩溃呐喊。
沈老爷子看到吐了血的三儿子,脸上立刻浮现出心疼。
老姜氏恶狠狠地看着沈临枫,嘶哑着嗓子痛哭道:“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推开沈临松,往沈临枫的方向扑。
可沈临松紧紧抓着她,缓和了一会儿心口和背后传来的疼痛,费力回头道:“大哥,对不起,我代我娘向你道歉。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们身上流着一样血的份上,饶我娘一命?”
沈临枫笑了:“一样的血?你觉得,这份血缘,在我这里,值多少分量?”
沈老爷子嗫嚅几下,忍不住道:“你,你现在杀了她,也改变不了安安她娘被下毒的结果了。不妨留她一命,就当给安安她娘积福了。”
沈林松挣扎着跪下,捂着胸口道:“大哥,大哥,我求你!我求你饶她一命。我愿意,咳咳……我愿意以后日日念经,长年茹素,为大嫂祈福。大嫂活多久,我便活多久。我拿我的命为她积福。”
沈临枫很想说一句,你的命又值几个钱?
随后又觉得,有个人给阿禾祈福也不错。
她身子太弱,这毒能解成什么样还未可知。
暂且留她们几条命,倒也未尝不可。
反正,不过几只蝼蚁罢了,他想动手,随时都能来取他们的狗命。
只是……他的阿禾因为不能生子,遭受了那么多的苦楚。
这笔账,可不能白算!
众人只见屋内银光一闪,沈临枫便抽出腰中软剑,直接砍了老姜氏的一条胳膊。
沈锦瑶看着飞到她面前的胳膊,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一直躲在屋外的三太太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吓得抱着自己闺女不停呼唤。
“瑶瑶,瑶瑶……”
老姜氏一手捂着喷血的胳膊,面若金纸,痛苦不堪。
“啊……啊……”
沈临枫抽出一块帕子,细细的擦着软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道:“今日我留你一命,不代表我们之间的仇怨就一笔勾销了。你最好祈祷我阿禾日后无病无灾,长命百岁。否则,我要你满门子孙,给阿禾赔命!”
说罢,转身离去!
沈临枫走后,沈家老宅这边又陷入新一轮的兵荒马乱。
老姜氏断臂,沈临松受重伤,沈老爷子一个人根本弄不动两人,他急急忙忙地指着沈大郎,道:“大郎,快,快去后院找你二伯去!叫他赶紧去借个驴车过来!”
他还没等风光几天,就又出了这样的糟心事儿,他没脸让那些族老知道。
沈大郎愣愣地点头,赶紧往外跑。
二房院子。
沈大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声道:“二伯,二伯,快,快救命啊!祖母被砍了,被大伯父砍了!祖父要你借个驴车过去!”
沈二老爷顿了一下,到底没做出明面上幸灾乐祸的事。
他起身假作着急一般,穿鞋下地,还一边安抚着沈大郎。
“大郎别急,二伯这就去。”
沈大郎的声音大,里屋的二太太母女也听到了,二太太走出来,一脸急色的柔声道:“你大伯向来沉稳,怎么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二房夫妻表现的关切,声音又柔和。
沈大郎的情绪终于回神,他抹着眼泪道:“呜呜呜……我,我也没听太明白,好像是说祖母给大伯娘下了绝子药,大伯就发怒了。”
“绝子药?”
二太太惊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