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那边杀得天昏地暗,不,应是杀得大雨滂沱,血流成河。
月倾城等人躲雨的茶馆,人多声就杂,有说家长里短的,有对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指指点点,也有说民间趣事的……还有说江湖轶事的,就是没人说起大禺国和大鲁国之间的战事的。
当然,这安静喝茶之人有之,这静静观雨之亦有之……这一声不吭,只听人闲谈的人也有之。
可,仍显茶馆里喧闹非凡,外面的哗啦啦之声也就不显得那么闹耳了。
这茶馆里掌握的倒是个会事的,这喝茶的桌子都坐满了人,这进店躲雨之人也没有让他们站着,茶馆掌握的让店小二不知从哪搬来了长方凳子,让客人,应是进茶馆躲雨的人皆是坐了下来。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那些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午后小恶霸向飞云打乞丐的事。
聊这事的人,那一桌子就在茶馆的中间,那人嗓子清亮,口若悬河,讲得绘声绘色。
这茶馆里本是说话聊天的人很多,各说各的,亦是各听各的,此时,这青袍之人倒似个说书的先生一样,讲得绘声绘色,这满屋的人,后来除了他在说故事,其他人皆是在听他讲午时后小恶霸向飞云揍乞丐的事。
此人是这间茶馆里的老顾客,许多老顾客皆是认识这位老顾客,这人还真是会讲故事,这口才不比说书先生差多少,讲到精彩之处,还老是卖关子,那些认识的人喊他李秀才,能不能痛快点,别老是吊人胃口呀,问那老秀才,那帮贵人带走乞丐,这张捕快来之后,这后面的事到底怎样了?
听客急眼,这李秀才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水,他深啜了一口茶水,这茶碗落桌,听客以为他此时应该要讲了吧!
那听客可是急呀,满屋子的眼睛十有七八皆是望着他,满眼的期待,快说呀,你说说。
李秀才可是你急我不急,他双手放于茶桌上,右手挨着茶碗,那中指敲了敲茶桌。
店小二听李秀才讲故事,他此时可是站在李秀才的右手旁,见此,他弓身伸手提起茶桌上的茶壶,为李秀才加了茶水,这茶水加到九分满,他把茶壶重新放回茶桌上。
店小二重新站好,笑道:“秀才爷,这满茶馆客人都被您老吊足了胃口,秀才爷,您老就别再卖关子了,快给大伙儿说说,张捕快是不是把小恶霸他们抓回了衙门?”
李秀才呵呵一笑:“好,我看满茶馆的人就属你小子最是猴急。”
店小二不语,挠着头,笑着打呵呵,他当然急了,这是替客人们急吗?瞧您老这话说的,谁还敢给你急眼呀?
“好。”李秀才摇头晃脑地说道:“各位看官,诸位别急,待我老秀才慢慢道来,话说这张捕头领着那平日称兄道弟的王昆和李坚二人走向事发之处,那张捕头三人近身一看,张捕头一瞧白衣少年,那可是当场愣住了,各位看官,可知张捕头为何见着白衣少年愣在哪里说不出话呢?张捕头是不是认识这贵气十足的白衣少年呢?这白衣少年又是何来头?”
李秀才抛出几个问题,他可不管听客们闹哄哄的,这脸带微笑,再次端起了茶碗。
有人就说了,言道:“李秀才呀,这还用问,许是认识这白衣少年呢。”
又有人说了,道:“李秀才,你能不能别再吊我们胃口了,我若是知道,还用得着你讲吗?你问,问个屁呀?谁知道呢?”
还有人说了,道:“这白衣少年许是贵家之人,就不知是幽州城李家的三公子还是张家的五公子………又或是陈家的七公子。”
大伙儿七嘴八舌,有说这的,又有说那的,有猜答李秀才提出问题的人,也有责怪李秀才故意卖关子的人,像一锅煮沸了水,那可真是喧闹不断。
……
再有者说:“这也不一定,听李秀才之前之言,这帮贵公子好似从外地而来的。说不定是这张捕头在外结识的贵人,万万没想到这位贵人会出在幽州城,张捕头突见,意外之喜,这才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有人点头附和,“还真是。”
还别说,这猜的人多了,把大伙儿的所说的话取一些话来联在一起,还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离真相不远了。
这茶馆里虽是七嘴八舌,气氛却好,欢声笑语,喜庆的紧。
月倾城一干人等除了刘成武和刘成义不知道这事,其他人皆是当事人,刘成武和刘成义他们俩那可是听得津津有味,也不时的拍掌叫好,时不时的说出他们俩的看法,殊不知故事里的旦角就在他们身边呢。
月倾城等人虽是当事人,可其他人讲起午时那件事,特别是李秀才当故事来讲,他们皆是眼含笑的听着。
这老秦头靠在门边,闭目养神,可那嘴角是勾起来的,如此气氛,那李秀才讲的故事,他虽闭起了眼睛,那耳朵可是立起来的。
这茶馆里也有女子喝茶,这女子们也是没闲着嘴巴。
有女子跟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那是窃窃私语,那也是没藏着掖着,不仅同伴听得很清楚,这周围之人皆是一字不落的入了耳。
“那赶马车的都生得如此俊武,想必那些公子小姐来自大地方的人。”
同伴点头应了,声音脆听,笑道:“那还用说,想必是得啦,锦衣玉带,白衣胜雪,想必那公子如玉,风流倜傥之人了。”
又有女子掺合,笑道:“那公子必定懂风雅之人,这不错,应是翩翩贵公子,气宇不凡,说不定是因这才让张捕头看呆了。”
“许是也,李秀才不是讲了吗?那王昆和李坚不也是瞪着眼于一旁傻瞧着吗?”
店小二望着那些女茶客傻笑,心忖:如你们这样讲来,这三位捕头不是成了花痴吗?哪有的事呀?秀才爷何时讲过王捕快和李捕快傻瞧着那些贵人们了?我看这花痴之名非你们莫属。
店小二笑了,还真有人同意他心里的看法。
有人气啍啍,斥道:“你这娘们,也不嫌害臊,花痴成这样,那文弱书生有什么好的,经看是经看,能比得上你家爷我这身体经折腾吗?我看三两下泄了气,你还是念老子好。”
那妇人眼一瞪,桌子一拍,嚷嚷道:“李鬼,瞧你那样,老娘当初是鬼迷心窍才会嫁给了你,你行,你行什么行?瞧你这穷酸样,何时让老娘快活过?早知道这样,找个小白生,即使不经折腾,也有张小白脸让老娘瞧得心喜。”
“你…”李鬼脸红脖子粗,却也不再与自家婆娘争吵,家丑不可外扬嘛!又或许是见自家婆娘挽起了袖子,这才把嘴给闭上了吧。
这一对夫妇这一闹场,惹得许多好事之人哄笑连连。
李秀才见此,抬手压了压,笑道:“各位看客,话说那张捕头见到白衣少年愣了一时,却也只是一时,随即他露出笑脸,双手抱拳,朝那白衣少年行了一礼,只听得张捕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