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已撤走,月倾城长吁一口气,见玉十一不动,她恼声问道:“为何不上去?”
月倾城的脸又红了起来,心忖:这江湖传言也不能尽信,说什么剑十一是剑侠,其实也是个登徒子,这天下男人皆是一个德性,见到漂亮的女孩子,腿脚发软。
月倾城忘了,剑十一为剑侠,那是她个人认为的,江湖上可没人称剑十一为剑侠。
“再等等。”玉十一凝气静听,他不是在听河水高鸣,也不是在听月倾城发牢骚,而是在听那些黑衣人是否行远,还是真的离去。
“你,你再不上去,我可憋不住了,掉下去,做了水鬼可别上来寻我。”月倾城很是不满,身子可实在被挤压得难受。心忖:此时不上去,这分明是想占姑奶奶的便宜嘛,此时不宜动手,等上去再和你好好算算帐。
月倾城这是要秋后算账,可这笔糊涂帐如何算得清?谁占了谁的便宜,可不是月倾城说了算。
自是用剑来算账了。
玉十一以为月倾城要出恭,他言道:“你先忍忍,此时还不宜上去。”
“忍你个头啦,他们都撤走了,你不上去,是不是想占姑奶奶我的便宜啦。”月倾城实在气不过,被玉十一抱在怀里,身体上那种酥软麻痒之感让她羞愤不已!动也动弹不得,真想掉下河水里降降温。
黑夜人已走,剑十一不动,还说什么再等等,她实在是气不过了,就把心中的所想给道了出来,显是动了真怒,对剑十一很是不满。
玉十一错愕,差点被气笑了,黑衣人分明并未走远,隐藏在附近,等他们现身,他这是小心行事,反而在月倾城眼里落了个下流无耻之人,他怎的也没想到怀中如温玉似的俏美人儿对他会是这种看法。
姑奶奶,好吧,姑奶奶就姑奶奶。
“姑奶奶,”玉十一也不跟月倾城急,此时确实是他在占月倾城的便宜,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无心贪恋这柔软的身子带来的快感,他要得到她,那是要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得到她,绝不会在此地此时此种情形下享受这份快感。
他辩道:“黑衣人走时,他们的动向是不是闹得有些大,这个你应该也觉察到了,你想想,他们为何如此?”
月倾城说出这句话时,其实她有些后悔,这种情形下说这种话,其实尴尬的是她,此时闻玉十一之话,她不再言语,她知道是她无理取闹了,这帮黑衣人离去时,确为有意让人知道他们已撤走,这是他们故意为之,极有可能黑衣人并未真的撤走,那就再忍忍吧。
月倾城的脸烧得紧,实乃抱她之人并无龌龊之心,一心留意黑衣人的动向,是她在胡思乱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误会了剑十一。
“你帮我摘下面具。”玉十一左手紧紧的抓着崖壁,右手抱着月倾城,他的双手皆是不能动弹,月倾城虽两手抓着崖壁,可她的一只手是可放下的,这个时候,玉十一不想再以剑十一的身份面对月倾城了。
闻此言,月倾城一愣,随即她便明白了什么,她之前所想是对的,玉十一这是要向她坦白,他怕她误会他是登徒子。
“摘下来干嘛?”月倾城嘴角勾起,微笑道:“这样不也是挺英俊的吗?”
“一张白脸,如何英俊?摘下它那才叫俊呢。”闻月倾城之话,玉十一已知月倾城已知他是谁,月倾城不再会误会他是登徒子,心中便释然。
他抱着月倾城的手不由得再紧了紧。
“臭美。”月倾城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并没斥责玉十一,反而打趣道:“我认识一位公子那可称得上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贵气十足,你要是见到他,一定会自惭形秽。”
“谁?”玉十一有些急,言道:“你还认识谁?”玉十一想起了端木杰,确为不错,可好似俊不过他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月倾城眼里强过他也不无可能,不管俊不俊俏,这情敌必须要弄清楚,得把他给灭掉,免得夜长梦多。
月倾城轻笑,却觉察上面有动响,观水亭又有人来到,许是黑夜人去而返回,玉十一之前的话没错,那些黑衣人假意撤走,是想引他们现身,再行围杀。
观水亭内,有声音传下来。
“看来他们并非藏于此处,兴许早就被他们逃脱了,害我们在此瞎折腾,眼看天要亮了,撤吧。”
沉默一时。
“那就撤吧。”
观水亭又无声响。
月倾城屏气细听,耳中传来玉十一暗中传音,此乃传音入密。
“他们并未走,故技重施,这些黑衣人狡猾的很,千万别出声。”
月倾城点头,夜色中,她仍是仰起头看向玉十一,白色的面具,那双眼晴幽深明亮,她此时才觉得这双眼睛熟悉的紧,她的身子也不似之前绷得很紧,稍微放松了一些。
面具下的嘴唇勾了起来,双颊上的小酒窝又现了出来。
月倾城此时在想,这些人如此煞费苦心,一定要把他们置于死地,这是为何?杀了他们的爹还是抢了他们的娘亲?这些人应不是冲着她来的,也不是为了剑十一来的,他们是杠杠的冲着玉十一而来。
这个错不了。
月倾城心中有所迷惑,这些黑衣人为何冲着玉十一来呢?且非杀死他不可,这大禺国谁敢如此行事?所图为何?
玉十一到底是谁?
难道他是当今储君?
月倾城被她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原先想的是玉十一是个王子,顶多是个皇子,可从未想过他是当今太子。
这太子跑到江湖瞎逛个啥?身边连侍卫都无一个,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胡思乱想,时间过得比较快些,这一次并未等多久,半炷香吧!上面又有了响动,还有人发牢骚,“狗娘娘的,害老子吹了一夜的河风,冻死个球,都掀开地皮三尺了,连根鸟毛也没发现,这事不靠谱。”
又有人应道:“是呀,是呀,也不知咱们的头搞什么鬼?上人都离去了,留下我们等人又有何用?这河风还真他妈的吹得人不爽,想想小翠又白又软和的身子,我这心气才顺些。”
“赵四,王五,豹哥让我们几个守在这儿,自有他的想法,别总是牢骚满腹,要是被豹哥听到,别说吹这河风,以豹哥的性子,你这是让我们吃不完兜着走,好好干事吧,这个时候天快亮了,再仔细查找一遍,这事也就完了。”
“这么大的河风,若有人吹了一夜的寒风,只怕是早被吹成干鱼片了!”
又有人说道:“西哥说的对,你看那百来号暗影士,,趴了一夜,蚊虫叮咬,动也没动,像不存在似的,好歹我们还能走动,你们就知足吧!”
“你们的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还在这里嚼舌根,令豹哥在上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这小命都会不保。”又有人朝观水亭而来,“豹哥有话,他们的人都走了,让我们也尽快撤走,还愣着干嘛?快走。”
……
一盏时,除了风声涛声,周围真的没有声响,这天破晓了,曙光微现。
月倾城此时不敢抬起头来,这河水汹涌,此时晨光下,可见浪花泛光,白影闪闪,天上白茫茫一片,这天就似被一块灰布罩住似的,不见彩云。
河风呼呼的响,河水都被它吹寒了。
玉十一和月倾城两人落脚之处虽只能容下他们两人,崖石却为他们两人挡住了寒风,若是吹上一夜,即使他俩内力深厚,不被吹成干鱼片,也应是吹成人肉干了。
好在,此处只闻风声不见其影。
最最最让玉十一能挺下来的原因,是怀里的姑娘身子软如温玉,令他心情欢悦,幽幽体香扑鼻,可醒脑。
些许河风又岂能放在心上,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