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白然峰的女子,学着他抬头看着白桦树却并不能如他一样体会其中的深意。紧接着她又向下望去,除了迷雾缭绕与那若隐若现的城池,别无其它。
女子叹了口气,除了那个如梦的幻觉。对于白桦好像在无其他印象。她第一次决定把那个梦先放一放,以便于找寻这些年来困惑的答案。
“武当与龙虎,还有一个名叫东方朔的家伙。”
女子愤愤而语:“什么嘛,要是真的,就赶紧出来不行吗,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在这样我就不管了。”
按照其他江南士族的小姐,本该孩子都满地乱跑的年龄。她却还只是个孩子。她也会生气,她从那若隐若现的梦境中,也抓寻到很多的蛛丝马迹。
“哼,说陪了我九世,这一世还叫我自己选择,怕是有恃无恐了,才不赶紧来找我吧。”
白然峰白桦树前,独留白衣少女嘟着嘴,向山下丢着石子。
正如整个天下一样,人们只会记起第一的名号,也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姓柳的女子。第三往往是不会有人察觉的东西,只是能够代表整个江南的人,却又寥寥无几,貌似只有那一句话总是在闽中流传着。
“江南有女,倾国倾城”
正一庭内,天师张宇初将一件崭新的道袍交给了叶枝寒。
那件道袍绣着缕缕金丝,通体以金黄为主,正与张宇初身上的道袍别无分别。
张宇初一脸笑容的递给了他最疼爱的弟子,龙虎最有希望的道士。他拍了拍叶枝寒的肩笑道:“臭小子,这件衣服可是我叫你师叔亲自向皇帝弄的,新的!另外交接仪式会在三日后举行,整个龙虎的道士都会参加,别叫师父失望啊。你将会成为龙虎最年轻的天师。”
叶枝寒也回以一笑:“老头,交给我吧,从小到大你还不放心我吗?”
“你?我还真不放心,从我师父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叶枝寒嘻笑道:“老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徒弟呢?徒弟和你比起来还差远了。”
老天师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不,师父是比不上你的,师父修道了几十年可是仍然等不来那天路,几日前的那次天路,师父便明白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你绝对可以。”
“老头子......”
叶枝寒欲言又止,他一直想告诉他,就算不等来天路又如何,您在天下人眼里仍然是最厉害的道士,能称为天师者就算不登仙又如何?只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到极限,不就是最好了吗?
只是这句话叶枝寒终未说出口。
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捧起那件黯淡无光的金袍道衣,缓步离去。
当他走到门前的时候,大厅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去吧,你强过我当年。”
叶枝寒忽然有些绷不住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头子身为天师却还是放不下,却还是不能免俗,他颤颤巍巍的跑了出去,期间未曾停下一步。
一路来到了住处,他随手放下道袍,坐在桌子前从中掏出了那一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书。
《仙路》。
他翻开了,看见了他几日前写下的那几个字。
他笑了。
他狠狠的将那本书摔在了地上。
他离开了房间。
屋子内只留下金光闪闪的道袍,和那天下人都垂涎的书。
白然峰虽为龙虎山最不起眼的峰峦但是并不代表此峰相邻的峰峦都与它如此,相反天机峰却是龙虎山人丁最兴旺的山峰。
络绎不绝的游客连绵不断的来到天机峰为的就是求到一年的好运。
外面一些身着蓝袍的道士们正在帮助那些前来的游客摇签。
叶枝寒漫步走向天机殿前的广场,一脸笑意,只是却无人理睬。
按龙虎的规矩,蓝袍小辈见到紫袍的道士都会行礼问好,更何况是叶枝寒这样贵为龙虎紫金袍的道士呢。可是情况却恰恰相反,广场之上蓝袍小辈无不选择无视了这个龙虎山三天之后的天师。
可能是蓝袍道士都人手接应游客,没有时间。也可能是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无恶不作的道士。也有可能他们受够了捉弄,不愿意理睬这样的怪胎。何况龙虎这一代的蓝袍基本在刚入龙虎的时候都被这个小子欺压过。
叶枝寒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慢步走入天机殿。
天机殿内一座雕像面对正门而立,那是龙虎山第三代天师天机道人的雕像,据说他生前十分喜爱罗盘所以总是爱下山收集各种各样的罗盘,但是也不是山下那些收藏家只收藏不摆弄,相反天机道人不止喜欢收藏,他更喜欢摆弄,每次收集完罗盘他都会把以前的罗盘全部找出来然后利用这些罗盘算上几卦,然后心满意足的放入柜中。
此来此去整整几十年,天机道人收藏的罗盘已经有上万件,但是留存下来的却只有一件。
也是这一件罗盘流传了千年不灭,现在传到了张天岁的手里。
龙虎山后人因为天机道人的精准卦象为龙虎山窥探了大量天机便特地为他修建了这座大殿并将此峰命名为天机峰。
也是因为天机道人后面十代天师皆迎来天路,羽化成仙。
他的成就便成为了龙虎山祖师爷张道陵之外唯一一个拥有雕塑的道人。
叶枝寒看了一眼表情随和的雕塑,便穿过大殿,来到了天机峰的后山。
此处未经打理树木横生。叶枝寒向深处走去一间小木屋出现在他眼前。
木屋前一老头躺在大石头上,微闭双眼享受着难得的午休。
不料那春天温和的阳光却被遮住,老头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叶枝寒呲牙一笑,老头眼睛瞪的不能再大了。
张天岁贵为龙虎山八大长老,放着龙虎山为他修的天机院不住,跑来了天机峰的山后逍遥自在,每天的爱好也就是摆弄着他师父传下来的罗盘,然后说着一些只有天师能听懂的话。虽然老头性格怪异,不受其他长老待见,但也绝不可和叶枝寒划为一等。老头每天也会出去帮助徒弟们收拾一下院子,心情好时也可为来往之人算上一卦,测测吉凶。日子过的也算是逍遥自在。只是......
只是十年前老头的生活彻底发生了改变,天师收了一个徒弟,也就是龙虎山最臭名昭着的道士。他叫叶枝寒。
这个小娃娃每天都会在龙虎山上上窜下跳不是偷偷在老顽固张若身上贴些字条,便是在脾气火爆的张惑那里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就连那不喜言语说话便砍人的霍震峰都被他逼着说了无数次话。可以说整个八大长老都被他捉弄过无数次。
只是唯独自己一次都没有被他捉弄过,可是这才是张天岁最害怕的事。每个星期叶枝寒都会来到自己的住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心爱的罗盘,他不偷,不抢,只是看,直勾勾的看。也不说一句话。脸上还会带着点笑容。张天岁就这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七天中都会有一天死死的抱着自己的罗盘生怕被这个捣蛋鬼毁掉。
就这样十年过去了,眼前这个有着奸笑的年轻人就快要成为天师了,简直恍如隔世。
“成为天师之后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还惦记我的罗盘呢?”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张天岁努力的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师伯,你在干什么?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张天岁二话不说冲进屋之内,抱住罗盘。
二人从窗口对视,只是有一人看的是罗盘而不是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叶枝寒心里却很开心,多年来他收拾过那些拿物品当命的老头子。直到只剩张天岁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他的这位师伯是所有人里面最视物如命的人,同时这位师伯也是一个不喜与他人来往的怪胎,正如他搬进天机峰后山一样,和自己很像。
叶枝寒也怕这位师伯孤独,于是他每七天都会来到这里,本来是想陪陪师伯的,可是当他看到一个发光的罗盘的时候,他却被深深的吸引了,上面的纹路好像古老的咒语一般,轻轻流转,他被罗盘深深的吸引了,叶枝寒想破解上面的纹路,他翻阅了龙虎所有的典籍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只和天师说过,天师却淡淡地回到道:“等你有空,去问下你师伯吧。他可能会知道。”
就这样整整十年,叶枝寒每七天都会按时来到这里,他有三个目的。陪师伯、解咒文、叫他要以己为中心,不要那么视物如命。
只是整整十年,他只做到了第一样。
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的师伯也怕了十年。
二人对视了一柱香,叶枝寒先开了口。
“师伯,你说上面的纹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纹路?”张天岁一愣。
“对呀,我看了整整十年,所有的纹路基本倒背如流,它们好像更像一种符咒但是整个龙虎山的典籍却没有任何记载。”
张天岁愣在了当场,他想起了当年师父说过的话“罗盘上有你不知道的秘密,知道的人便掌握了他的人生。”
“人生。”
张天岁喃喃自语,他看不到罗盘上的纹路,也看不见罗盘发出的光亮,虽然在这短短几十年里他与罗盘已经心心相通,可是却也只能如此。
联想到几天前罗盘的指向和那怪异的停滞。
这个视罗盘如命的老头就在今天做出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他将手中的罗盘递给了叶枝寒。
老道士轻声说道:“枝寒,试着用它算上一卦。”
“啊?”
“叫你算就算。”
老道士忽如其来的亲切叫叶枝寒有些不适应,但是他还是启动了罗盘。
罗盘的指针慢慢的转动,最终指向了西边的方向。
老道士笑了笑心里的恐惧荡然无存,转而的是一些不舍。
叶枝寒看着张天岁的变化,心里满满的疑问。却不知如何发问。
只是老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子,龙虎山靠你了,只是不会是现在。”
“罗盘从今天起归你了。”
老道士淡淡的语气却震惊了叶枝寒。
他居然把罗盘送给了我?叶枝寒心里打起了嘀咕。
为什么最近老家伙都怪怪的?
就在叶枝寒疑惑之时,张天岁已经走远。
天机峰后山叶枝寒却还是把罗盘放回了小木屋内。
他漫步离去回想着来这之前的事情。
屋子内罗盘却已从西指向了南。
叶枝寒在来天机峰之前,去了那个从小就疼自己的许婆婆那里。
经部的许文静很早之前就知道有一个特殊的小客人来到了龙虎山,那时他师父交给她一个特殊的任务,叫这个孩子活下来。师父没告诉她这个孩子的身世,只是对她说:“龙虎对不起他,你要照顾好他”关于他的事情,她也是从师兄那里听说的。
对于这个从小就喜欢捣蛋的孩子来说,她并没有太多的烦恼,相反多的便是好奇,好奇为什么规矩极多的龙虎,会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这个好奇也是她想对她师兄说的话。
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连八大长老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当代天师曾经也是个顽劣的孩子。
许文静看到了张宇初当初的影子,但是这个孩子身上的一切却都散发奇特。他发现不能说他像天师,而是天师更像他一些。
从小到大,这个孩子总会来问自己一些不懂的问题,虽然他也会将自己好不容易打扫的屋子弄的很乱。但是她也会笑着重新打扫一遍。
叶枝寒很喜欢这个老婆婆,从小就很喜欢。
只是这一次的迷茫比以往的大了很多:“许婆婆,你说我能行吗?”
“你是指当好天师?”
“我觉得我还是不够。”
许文静拍了拍叶枝寒的肩膀,满面慈祥:“枝寒啊,你知道吗?天师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欲望。其实我觉得你当天师,整个龙虎会更有意思一些吧。”
“婆婆,你就寻我开心。”
“哈哈哈哈。”
“要不婆婆再给你出个招啊。”
“什么?”
“偷偷跑下山,就没人能强迫你了。”
偷偷跑下山......
叶枝寒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另一座峰上,四下竹林四起,这里和白然峰一样也很少有人前来,只是同白然峰不一样的是这里是因为龙虎明令禁止不允许外人登峰,而白然峰却是真的无人响应。
整个竹林都有着令人胆寒的剑气,整个龙虎可能也只有他,愿意到这里来透支生命。
龙虎山最强的剑客宗师,就算放在整个闽中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若真的算一下,活着的可能也只有巴蜀冯挺在剑道的造诣上胜他一筹。
那柄道剑"青符"更是天下可排的上数的名剑。
整个竹林,老人悬空而坐,不动剑却全身都是剑。
四处剑气四起,有竹叶缓缓飘落,顷刻之间化为粉末。
叶枝寒小心翼翼的在竹林中行走,总算找到一处好地方便偷偷坐下,偷看这位最不爱说话的师叔练剑。
只是练剑人自有剑气环绕,若不是叶枝寒躲闪及时,他便与身前的几颗竹子一样被整齐的切成两半。
叶枝寒摸着头笑道:“师叔不用这么大礼吧,”
紧接着又是一道剑气越过青竹,精准的向叶枝寒刺去。
叶枝寒慌忙躲闪,却又是一道剑气。
某人一脸苦瓜相:“还来啊。”
唰唰唰,足足九九八十一道剑气,携风而去。叶枝寒终于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转而换之的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九九八十一道剑气环绕成圆,罩在了叶枝寒的头上。
竹上有剑气纵横,竹旁有道士握剑。
霍震峰看着这个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师侄陷入了沉思。
记得几年前,他还是那么小但还是会偷偷跑上这座明令禁止的山峰,然后趴在竹林旁看自己练剑,有时候会犯困,有时候也会直勾勾的盯很久,自己也曾因为他偷了自己的剑把他砍成重伤,但是霍震峰却一点也讨厌不起来这个被整个龙虎讨厌的人。
前几日听师兄说这个不成才的师侄要继承天师之位,自己早早的离开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自己对这些事情根本提不上来兴趣,在他的心里只有剑。就像当初从剑门出来又拜入龙虎,他的心里依旧只有剑。
至于他......
霍震峰斜眼望去,年轻道士黑袍早已溃烂,只是那百余剑气已化作一把气剑握在了他的手中。
霍震峰看了一眼陪伴自己多年的“青符”,手指轻轻抬起,青符如同飞鸟一般弹射出去,狠狠坠向手握气剑的叶枝寒。
叶枝寒一愣,又猛然惊醒。多年以来他来过无数次青竹峰,老道士练剑却从未动剑,只是那磅礴剑气却从未有一点削弱,相反年年益增。多年来叶枝寒都会被剑气刮伤,最惨的一次甚至要了自己的命。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伤越来越少,直到可以接住这剑气,化为气剑,叶枝寒用了整整五年,这一次老道士出剑却是他预料之外的事情。
“青符”所到之处皆化为粉末,叶枝寒左手背后,单手持剑。他不打算躲开,就这样手持气剑直冲而上。
瞬息之间,道道涟漪。坚挺的绿竹竟然也被吹的摇摇晃晃。
叶枝寒手中的气剑剑身已碎,只剩下剑柄死死握在手中,但是那柄青符却如同索命一般消磨着那所剩无几的剑柄。
青符已至,叶枝寒深吸一口气,丢掉那柄化为尘埃的气剑,右手抵着青符的剑尖,鲜血缓缓从手心之中流出。
叶枝寒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猛然间抬起,也就是这一瞬间握住了青符的剑柄。
叶枝寒长舒一口气,青符的威慑也逐渐消失。
就在叶枝寒以为安全的时候,青符发出了剧烈的震动,脱出了他的手,回到了霍震峰的身前。
老道士终于站起身,看向叶枝寒,那柄青符就这样安静的躺在了巨石上。
一向一言不发的霍震峰依旧没有一句话,他向前走去,有人便向后退去。
就这样一人一步,直到峰口,叶枝寒退出了那最后一步,霍震峰转身离去。
叶枝寒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十年了,老头子还是老样子啊。”
就在叶枝寒准备离去的时候,峰上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小子,这辈子一定要去趟剑门,你是我最得意的门徒。”
叶枝寒一下子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
前来拜见师兄的张兮然也呆在了原地,他这趟来本就以为又是自己的专场,身为上代天师徒弟中年龄最小的两人,从拜入师门每次他和霍师兄聊天都是他说上一百句才有霍师兄的一句话。而且往往都是一个字。他也记得霍师兄对于这个师侄从未说过话,只是这一次......
张兮然把手上的道衣丢在了登峰的路口,随后直奔呆住的叶枝寒。
只是张兮然却从叶枝寒的身边掠过,随后大声喊道:“侄儿快跑!”
叶枝寒刚从刚刚的震撼中反应过来,随后便是这位最小师叔的快跑。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过来。
只是剑气却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叶枝寒嗷地一声便向张兮然的方向跑去。
直到下一座峰口的时候,剑气才消散。
到了叶枝寒才明白,那剑气不是冲自己的,他满脸怨言的看着张兮然。
张兮然哈哈大笑的安慰道:“侄儿别这样,师叔我这还不是为了找你啊。”
“找我?”
“你居然一下子叫师兄说出那么多字,我还想向你请教一下呢。”
叶枝寒一愣道:“其实我也不知为什么,可能这就是本公子的魅力吧。”
张兮然呸了一声道:“师兄的优点你是啥也没有,师兄的缺点你是更上一层楼啊”
“师叔缪赞了”叶枝寒摸着脸颊笑道。
叶枝寒话音刚落,张兮然便指向山下,随后说道:“你带上山的那个姑娘已经开始下山了,你不去送送?”
叶枝寒一脸嫌弃:“谁管她,吃她个鸡腿,没差点打死我。没给她留在山上就不错了”
张兮然笑道:“那没事了”
“对了师叔,你是不是也快走了。”
被这么一问张兮然果然有一些不舍:“是啊,朝廷那边已经叫我回去了,我明天就准备动身,三天后的天师交接我可能参加不了了,侄儿莫怪啊。”
叶枝寒苦笑道:“怎么会,只是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哈哈哈哈,在山上也挺好的,我这一辈子也没怎么呆在山上。不过师兄的决定是有一些草率了。”
叶枝寒愤愤道:“果然你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也算达成共识了吧。”
“屁吧,和你达成共识那不得叫张惑老头骂死啊”
“哦哦哦哦哦。”
张兮然不管某人的敷衍接着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师兄的话,这么些年他好像一直在还债。”
他接下来话却叫叶枝寒不知所措:“其实吧,师兄是可以等来天路的只是他想留给你,他把所有的气运全灌在了你的身体里,从你来到龙虎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了这件事,因为他觉得是龙虎欠了你。欠了你们叶家。”
叶枝寒再也说不出话了,他猛然间才明白了一件事情。
“老头子居然.”
张兮然笑道:“其实这也是师兄自愿的,师父并未给他留下什么使命,这件事你也不要和师兄说些什么了,他任性了半辈子,当上天师后也只是任性了这一件事。我们啊说白了都逃不了一个命字”
“前几日的武当山天路,那个名叫崔殿义的年轻人,却有着武当辈分最高的身份,说白了也是命,他比我们活得可不自在。”
叶枝寒抬头望去沉默不语。
已至黄昏天机峰内,张天岁打扫完院子回到了那个已经建了很多年的木屋,屋子内那个罗盘依旧放在原处。
只是张天岁此刻已经明白了,心里默默伤感道:“以后可能就没人陪了。”
龙虎山下,白衣少女静静地走在路上。回望龙虎山,此行她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她和老天师聊了很久,也和一个自称龙虎山长老的人聊了很久,她见识了龙虎山的风貌,也领略了别于武当的道庭。只是......
她开始有点喜欢上白然峰上的那棵古树,还有那山下薄雾环绕的城市。
在望龙虎,她心里默默念叨:“那个臭道士还不是留在了山上。看你这么可怜,钱本小姐就不要你还了。”
话音刚落一棵银元从天而落,砸在了女子的头上,女子捂着头艰难抬起头,却见到那个家伙欠揍的脸。
“你?”
“本大爷实在放心不下你,就和你一起吧。”
“谁需要你?滚滚滚。”
黑袍道士鬼脸相迎。
正一庭,张兮然拿着那本叶家祖传的书,去见了当代天师。
天师一脸无奈道:“小然,你怎么什么都说呢?”
张兮然则赔笑道:“我想师兄你也不愿意叫他后悔一辈子吧。”
一声声叹息从正一庭传出。
山下黑袍青年回望龙虎,心里前所未有的释怀。
“老头子,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还有许婆婆。有你们的日子真的很快乐,还有这座山,我会想你们的。”
有女子在前头大喊道:“喂,臭道士发什么呆呢,再不找店,天就黑了。”
身后传来了懒散的声音: “好好好。”
————
白然峰上白衣女子望向山下轻声说道:“不然和我下山吧,往后我罩着你。
黑袍青年靠在白桦上,眼神中闪烁着迷茫。
白玉涵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