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闵中边境的云南每年都会遭受着南蛮部落大大小小的冲击,那不法之地南蛮大大小小千余部落都不时的骚扰着边境百姓,十分可恶。
可是自从藩王冉灏楠的到来,则一改以前的风景,先是云南王下达了第一条整顿军务的指令,随后在一年内便一改以前防守的战术,大军攻打南蛮,短短数月便杀的千余部落仅剩二百,随后部落们便俯首称臣,愿意年年朝贡,不在扰袭边境,至此云南百姓载歌载舞大加歌颂这个刚开始不怎么讨喜的藩王。如今短短十几年过去了,云南百姓已经对于云南王成心臣服,甚至那远在皇城的皇帝殿下在云南人心里都不及这个云南藩王。
只是近些时日,潜伏十多年的南蛮诸族又开始在边境活跃起来,甚至一个叫扎尔多的南蛮首领集齐数十余部落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要反攻云南,只是旗号喊的响亮却也不敢直面云南军队,只是在边境上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举当。但只是如此冉灏楠也十分头疼。
先不说那些南蛮子神出鬼没,不好琢磨。紧接着他们一改之前的毫无战术,这次居然井然有序的偷袭一个地方,还学会了兵法上的围魏救赵之计。云南本就地势崎岖,多山地,地域高低不平,运输军队粮草都很难保证时日,前线得不到补给,自然打不好仗,军心溃散。所以造成了连续追击却还溃败的场景。
只是这几次大大小小的战役,却发生了转折。听军中传言,那个隐居十几年的谋士。再一次被藩王请回军中主持大局。
想着不问世事,一心只读贤书的宁贵辰,本就厌恶着官场事事,再加上是为藩王做事可就更是险象丛生,可是多年前欠下冉灏楠一份恩情,再加上冉灏楠三次只身邀请,诚意满满,自己实在不好拒绝才终是离开那经营了十几年的园子。
坐在藩王最近的宁贵辰看着用泥土铺垫成的作战图不禁走神,想到了那片十几日不曾浇水的园子,有些担心。要不是冉灏楠的几句先生才把自己拉回来,否则他可能一辈子愿意留在那小园子里。
宁贵辰收起拄在下巴上的手臂,正襟危坐直目看着这个刚过壮年的云南王。随后指了指作战图上的一处不显眼位置轻轻说道:“此处名为落风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王爷把扎尔多引到此处,我自有办法一举歼灭对方。
云南王那细长的眼睛,眯着显得更加狭长,眼珠则在眼中飞快转动。不一会便体会了其中奥义。
“先生妙计!”
“不敢当,我只是轻轻言语,还是王爷领悟极高”
随后云南王便部署了手下将领,然后单独留下了宁贵辰,商讨一件令自己头疼的事情。
近日北秦王孙拒接圣旨,大闹蜀地都统府,率两百铁骑横行无道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闽中,各地都统都对这个性情不一的北秦王孙十分厌恶,但却也不敢太大声张,只是都在心里祈祷这个无法无天的恶徒别来到自己的地界闹事。
藩王冉灏楠则对于这个自己当年藩王进京朝拜之时就见过的井家王孙生不出一丝好感,甚至当年他被小公主殿下踢进三生池时都选择视而不见。若不是那个碍眼的小子相救怎会有如今的小魔头?自己的哥哥也不会成天担忧着井家反或不反。
想到这冉灏楠讥讽道:“大哥,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卧室中,冉灏楠亲身弓腰给这位被世人称为云南最后读书人的男子倒茶。茶不是天下前三但也不差是大理产下的普洱。在云南本地的人眼里,普洱便是他们最喜爱的茶。江南龙井太过轻柔,西北冰红太过刚烈。都不如恰到好处的普洱来的舒服。
宁贵辰并未看向倒完茶站在一旁的冉灏楠,反而端起普洱茶轻轻的抿一小口,苦味涩味直入舌尖但过了一会甘甜则在口中爆裂开来。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杯普洱轻王侯。’
在外人看来,一代藩王给一读书人端茶送水,绝对是不耻的,可是在冉灏楠看来并无什么?他可比当今皇位上的那个哥哥好太多。他能容人,亦不怕功高盖主。作为冉家第三辈来看他是最像他爷爷的人,可是当年的二人争位,被那同父异母的老四追回了当今皇帝,自己才被下放到这个天高皇帝远的位置。他不后悔反而觉得这是历练,不怎么读书的冉灏楠当年也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也坚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为了这他可以忍。
冉灏楠忽然想到最近刚刚结束的皇城一事开口询问道:“先生对于刚结束不久的江湖选将有何见解”
宁贵辰放下茶杯正襟道:“有三点,其一当朝皇帝亲点三皇子主持选将一事,摆明了心里有让三皇子即位的想法,但也不能完全磨灭那大皇子与二皇子继位的可能。其二分散如今闽中兵权起到相互制衡的作用,如今闽中大小藩王十几人,手握重兵的却也只是北秦王,两广王,河南王再加上殿下您,北秦王天高地远,两广王是为了制衡殿下才可握兵权,至于殿下则要面对南蛮所以你们三人并不是王朝首选。如今河南王佣兵最重加上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居高自傲,这可不是京城那位想看到的。加上当年廉福禄用计散尽藩王徐天豪三十万兵马,那三十万兵马也只是散尽十五万,另外十五万还握在太尉王志的手里。加上王志亲兵十万,也可是佣兵过重。皇帝当今举措就是想分散太尉兵马然后用来抑制住河南王。”
一旁冉灏楠一字一句的都听在心里,要知道眼前这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可是上任丞相的弟子!
上任丞相一共收了三位弟子,一位是当今丞相张之伦,一位便是被称为云南最后读书人的他。
宁贵辰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其三当今皇帝可能也要学习一下当年的百越的皇帝以江湖中人对抗国家军队。当年庙堂事庙堂断,江湖事江湖了可随着那藩王徐天豪一手创建的武道盟便彻底打破了这个格局。燕府亦是如此啊!可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天下前十中居然无一人参加那比武封将的试炼。”
冉灏楠摸着脸颊深思道:“可能是江湖人怕因为官场失了那练武之心”
读了半辈子书的宁贵辰无奈摇头,他真的不太明白武夫所想。
沉默许久的冉灏楠缓缓开口道:“先生看那个当选镇国将军的罗忆成可有将帅之能?”
宁贵辰缓缓伸出一整个手掌,面漏微笑。
冉灏楠随后也哈哈大笑。
此时有二百骑从芒砀山翻山而过,直越蜀地与云南边境,飞速前往南蛮。为首的是一披甲年轻人,腰上挎着一把泉涸剑。
宁贵辰起身送别冉灏楠,再关上大门时,宁贵辰去看了一眼自己不久前才种下的种子,已然发芽,翠绿翠绿的。
宁贵辰轻轻的松了松土,顺手拿起旁边的水壶,往小苗上淋了几滴水。
余晖下,宁贵辰轻轻言语:“师兄,你想叫这天下尽是读书人。
“志高”
“师弟我,其实也就想叫我这土生土长的地方,不止我一人”宁贵辰说完不自觉的笑了,仿佛任务从不是那么好完成一样。
“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