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热闹不断,一众渔民尽数站在村长家门外,手里拿了不少的东西。
“这些都是谢谢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吧。”
“是唆,收下吧,俺们也不是不懂报恩的。”
“你们可别小瞧这些东西喔,虽然不值钱,但是好吃塞。”
御伍拦在二人身前,根本插不上话。
镜明月被吵的始终是有些没了耐心,“聒噪。”
话音落下,那些渔民便顿时鸦雀无声,甚至眼中充斥着畏惧。
白念念拉了拉他的手,随后转头看向渔民,“各位...大叔大婶们,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要你们的东西,我们都知道在这城外生活,过的艰难,这些东西你们就自己留着,不用你们报答,更何况这还没帮到你们呢,不是吗。”
她扯起一抹笑,耐着性子说道。
“这...”
众人面面相觑,手中的东西给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知道就算是小地方,说送的东西让拿回去,都会觉得不妥,白念念转头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你让他们拿回去吧,你招待的已经够多了。”
听懂了她的话中之意,老村长只好出面,“乡亲们,都回去吧。”
看着人群走后,白念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镜明月时,却见他蹙着眉头,不由的嗤笑一声。
“好啦,别皱着眉了,你都把他们吓到了,他们只是热情了些,也不是坏事。”
说着,白念念抬手将他的眉头抚平,“我还想去看看海岸夕阳,你陪我吧。”
她摇了摇镜明月的胳膊,笑吟吟的看着他。
镜明月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温柔的笑着答应她。
两道身影被无限拉长,看着夕阳渐渐落下,耳边听着潮水的声音,二人坐在海岸边,白念念靠着他。
“你若是喜欢,等到一切结束后,我们经常来。”
“好啊,”白念念平静的靠着他,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那到时候,我们就认认真真的把列国都走一遍。”
话音落下,二人便安静下来,镜明月紧握着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白念念没有回答他,而是抬头注视着他,“镜明月,我不想在宫里,我想帮娘亲处理好仙乐宫的麻烦,带绿鳞吃遍所有的美食,带惊鸿好好看看蜉蝣岛外的世界,帮郑州...司徒嗪海解除危险,跟你一起。”
“那有什么难的,”镜明月丝毫没有犹豫,“我让父皇将太子之位留给明初或者明宴,给我封个闲散王爷,之后咱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白冶国的百姓怎么办?”
毕竟是他坚守多年的子民,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只顾自己快活。
镜明月垂眸,是啊,他的子民怎么办 ,国内的动乱始终没有解除,边境又有人虎视眈眈。
“原来你们在这啊。”
绿鳞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并未注意到二人的气氛有些微妙,大咧咧走到白念念身旁蹲下,试探的开口,“主子,我跟你商量个事。”
闻言,白念念狐疑的看向他,“什么事?”
“就是...”
他迟疑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惊鸿看不下去,替他开口,“他听说侗城内,有一家铺子做的菜肴很是美味,想去尝尝。”
“就为了这事?”白念念语气中有惊讶,见绿鳞弱弱的点点头,她当即便同意了,“去吧。”
不待绿鳞反应,她手指点了点蛇戒,那光亮熄灭又亮起。
见她是真的同意,绿鳞眼睛都亮了,登时弹跳起来,“太好了,”他刚准备走,又倒了回来,“主子,等我回来给你也带一些。”
看着他化作一道光,飞往侗城的方向,白念念笑出声来,余光瞥见惊鸿,问道:“你不去吗?”
惊鸿抱臂站在原地,目光看了一眼绿鳞飞去的方向,摸了摸鼻子,“那...我也去逛逛,很快就回来。”
白念念也不拆穿她的迫不及待,只微微点了下头。
“当初怎么不知道,绿鳞这么贪吃。”镜明月随着白念念的目光看去,不由的嘀咕。
听到他的话,白念念诧异的挪回视线,“那是他没尝过,尝过之后,自然就觉得好了。”
天色暗淡下来,遍布星河,二人原路返回到村内。
看见御伍坐在村口的大石碑上,他们走上前去。
御伍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仰头看着天空,注意到走来的二人,立刻跳了下来,“公子,夫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镜明月眉头微蹙。
他挠了挠头,“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大哥他们了。”
提起御风,白念念恍然,“对啊,我们都出来一年有余了。”
镜明月沉默了片刻,“若是想他们了,写封信回去吧。”
“多谢公子。”御伍顿时激动起来,转身往村内走去。
……
白冶国,承恩楼上,镜明宴负手而立,眺望远方,“钱来,他们走多久了。”
“一年三个月了。”
“一年了啊,”镜明宴感叹了一句,脸上的愁容浮现,可仅过了片刻,演变成了苦恼,“皇兄赶快回来吧,这国事真不是人能处理的,父皇根本不管事啊,早知道这腿还不如不治。”
钱来一惊,“殿下,这话可说不得。”
背后传来笑声,二人回头看去,便见镜明初嘲弄的笑着走来,“皇兄,你当初在王府懒散惯了,如今一出来就忙了一年,恐怕是还没习惯。”
“你怎么回来了。”镜明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才发现他风尘仆仆。
镜明初同他并肩站在一块,“这私银的事太麻烦了,牵扯的人员多的不计其数,我跟总督忙活这么久,还差三分之一,这次回来,是托了肖总督的福。”
听到这话,镜明宴眉梢微挑,“为何。”
想到这段时日出城巡游,中途发生的乐事,镜明初便忍不住发笑,“南枝不是心仪总督吗,便一路上跟着咱们,后来这西域的芙令王子前来求亲,一路上可热闹了。”
“这件事我自然知道,上禀父皇的时候,他只说随芙令王子去。”
“难怪,”没想到还有这件事,镜明初无奈的摇摇头,“他听说南枝喜欢总督,便嚷着要与他比试,后来输了。”
想到前几日的一道圣旨,镜明宴恍然,“那是赐婚的圣旨。”
“南枝借此机会,逼着总督不得不娶她了。”
二人笑了起来,镜明初似是想到什么,又说道:“对了,皇兄皇嫂来信了,他们现在在西域的侗城外,我得写封信,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见他急匆匆往城楼下走,镜明宴的笑容一滞,钱来忙开口提醒,“殿下,今日传信,三日便能到。”
他转头看了一眼钱来,又转了回去,继续望着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