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客栈内,芙襄百无聊赖的转动着茶杯,时不时看向门外,“她们都去了好几日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御伍守在门外,目不转睛的看着城外的方向,眼神犀利的瞧见出现的两道身影,“主子他们回来了。”
闻声,芙襄站了起来,“真的?”她跟着御伍走了出去,看到穿梭在人群中的二人,立刻走了上去。
“芙襄。”
见她急匆匆走过来,白念念笑了笑,“你怎么不在客栈等着,还特地跑出来。”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不是等了好几日,着急吗,”芙襄挽起白念念的手腕,转身往客栈内走,“对了,你们找到了吗。”
白念念目光扫了一圈周围,芙襄立刻明白的点点头。
等到回到房内,芙襄惊讶的看着她,“真的找到了?仙乐宫就在那里?”
“嘘,”白念念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将她拉坐下,“你别声张。”
芙襄抿了下嘴,不好意思的坐下,“那你...知道了?”
白念念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倒质问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但没有告诉我。”
被她看的莫名心虚,芙襄低下头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点点头,“嗯,我们王庭的人,都见过仙乐宫的宫主,所以在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与仙乐宫有关联。”
白念念不悦的盯着她,“那你可知,仙乐宫宫主的名字。”
“知道。”
她说着,悄然抬头看向白念念,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芙襄忙不迭解释,“父王不让我说,这毕竟是关乎仙乐宫的,我们不敢确定是不是,只能让你自己去一探究竟。”
“所以老国王才这么放心的让你跟着我们来,对吗。”
“对,”芙襄点点头,“父王知道,有你在,仙乐宫内所有的危险都起不了作用。”
提起仙乐宫白念念便头疼,可一想到自己母亲的遭遇,对南疆便越发的憎恶。
“芙襄,王宫内,可有吾王的画像?”
芙襄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突然要看吾王。”
白念念眸子冷了下来,“我在仙乐宫知道了些往事,就想看看这吾王究竟长什么样。”
“有的,”芙襄思索片刻后,才点点头回答,“王宫内不仅有吾王的画像,还有白冶皇帝陛下的,其他列国的首领画像,也有不少呢。”
“那就好,那我们收拾收拾,明日启程回去。”
见白念念站起身,芙襄拉住她,“对了,媚骨花你得了吗?”
闻言,白念念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放心,怎么可能会忘呢。”
“那就好。”
离开芙襄的房间后,白念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见御伍将屋门合上,她将绿鳞二人放了出来,镜明月坐到她对面,“你何时取了媚骨花?”
白念念不走心的抿了口茶,“我没拿,仙乐宫内的媚骨花自从娘亲走后,便一直都是花骨朵,无法开放。”
“没拿?”绿鳞刚出来,便听见这话坐在一旁惊愕的看着白念念,“那这药引怎么办?”
她侧目瞧了一眼绿鳞,伸出自己的手掌,“璇姨说,媚骨花的生长,是因为宫主的血,也就是我娘的血,因为我娘的体内,本就有媚骨之效,我传承的是她的血脉,所以炼丹时,只需要我的一滴血就足够了。”
绿鳞傻眼了,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所以咱们这一趟,是白跑了?”
“也不全是,”镜明月垂眸瞧着杯中浮叶,“至少念念知道了白夫人的事。”
“对,至少,我将一切的谜团解开了。”
得知几人安全回来,芙王便安心了,看到他们下了马车,走上前迎接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镜明月淡淡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回到王宫内的路上,芙襄一直在同芙王说起角湖之事,看到她两眼放光,芙王乐呵呵的陪着她笑。
回到大殿内之后,气氛才再次凝重,芙王先一步开口解释,“太子妃娘娘莫怪,实在是此事关乎仙乐宫,本王也不敢声张。”
白念念无所谓的摇摇头,“芙王,本宫一直好奇,这南疆吾王长什么模样,不知你可否让人取画像出来。”
闻言,芙王深深的瞧了她一眼,仅片刻,他以笑遮掩,随后示意身侧的下人去取画像。
“既然娘娘已经取得了媚骨花,不知接下来,要去何处?”
她垂眸,思考了片刻,“西沙海底。”
芙王了然的点点头,“西沙海在西域的最东边,殿下和娘娘,可先去侗城,在西沙海滩上,还有一处村庄,二人可以先问问当地的居民。”
“多谢芙王指引。”
“王上。”
见下人将画像拿来,芙王示意他打开,随后面向白念念。
看到眼前的两幅画像,芙王说道:“这左边的是吾王十年前的画像,右边的是如今的画像。”
两幅画像仅隔了十年,可看着画像上的人,白念念感到诧异。
“这仅仅只隔了十年光景,为何变化会如此之大。”
“娘娘有所不知,这十年间,南疆发生的变化太大,南疆吾王近些年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听闻是思念已故王后所致,而且这南疆储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吾王也没能逃脱。”
听到王后二字,白念念眸子垂了一瞬,“芙王,这吾王册立过几位王后。”
见她提起此事,芙王深思良久,“本王也不清楚,但只知道,自南疆储王的母后离开后,吾王便再未立后。”
白念念当然知道,司徒禾宫的母后,便是自己的母亲,若真是如此,那看来是继娘亲之后,便没再立后。
想到这,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没想到这吾王还挺痴情。
……
南疆王宫内,司徒禾宫在看完信封后,起身往后宫正殿走。
“储王是要去看王上吗。”身侧的侍从跟着他的步伐,不由的提醒一句,“近几日,王上的情绪都不太稳定,您可要小心些。”
司徒禾宫看着不远处的寝宫,冷笑一声,“他是太想母后了,毕竟,母后的生辰快到了。”
宫门打开,阳光争先恐后的闯入殿内,一束光恰好打在躺在床榻上的人,他甚至连眼都不睁,便知道是何人。
“父王,”司徒禾宫站在床榻前,将那唯一的一束光挡住。
见他偏过头去,司徒禾宫蹙眉,“父王,明明当初是您说太累不想再管朝中之事,儿臣才主动请缨,为何如今,您又这副模样?”
殿内安静了一瞬,只听见床榻上的人冷冷开口,“司徒禾宫,你自己说这话,可信服得了你自己。”
说着,他转过头来,那双与司徒禾宫相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即便是年老体衰,可一双眸子中,那一股子阴狠的劲,却从未消失,但奈何如今动弹不得,只能瞪着司徒禾宫,有怒发不出。
“是啊,我自己都不信,”司徒禾宫居高临下的瞧着吾王,“可当初,你为了母后,可以抛弃整个南疆,这些年,若不是儿臣,南疆早已成为任人欺压之地,既然你一心只有母后,那这南疆,交给儿臣又何妨。”
吾王再次无言,转过头闭上眼睛,司徒禾宫示意身后的人将画像拿来,随后打开面对着吾王。
“父王不妨再睁眼看看。”
闻言,吾王不耐烦的睁开眼,可当看到那画像上的人时,他挣扎着想要起来,“箬婳,箬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