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念念沉沉的靠着镜明月,几人却围在火堆旁,丝毫没有睡意。
“难道除了望仙山,就没有其他地方有雪莲了吗。”
面对惊鸿的提问,绿鳞叹息着摇头,“望仙山是极寒之地,雪莲的生长环境容不得一丝暖气,只有这里最适合。”
镜明月低着头,将白念念额前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随后抬起头来,“我虽从未去过他处,但因为念念,也知道雪莲的生存环境,确实没有比此地更好的了。”
“那,这雪莲重新生长,究竟需要多久啊?”惊鸿也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七味药引如今毁了一味,还如何解毒。
三人皆是皱眉摇头,这个他们确实没有了解过。
洞内寂静,白念念的声音却突兀响起,“最短百年,最迟万年。”
闻声,四人一惊,镜明月搂着她,“怎么醒了。”
白念念摇摇头,坐了起来,“睡不着。”
“百年啊...”绿鳞挠了挠头,人都才能活百年,怎么可能等的了。
“毒念,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替代雪莲的功效的吗。”
“不知道,”白念念情绪有些失落,“雪莲本就是灵物,出自万年前的灵物,记载的书籍甚少,即便有,我也不知该如何配。”
想起白念念称赞司徒鸣姜的话,绿鳞提议道:“主子,你要不,看看司徒鸣姜留的册子,说不定里头有记载呢?”
白念念迟钝片刻,将册子拿了出来,颓败的神色,丝毫又浮现了一点希望。
她低着头翻看着册子,身旁的几人都紧张的看着她。
越是往后翻,她的手便抖的越厉害,就是情绪都渐渐不稳定起来,若是这本册子也帮不了自己,那她的希望,就彻底断了。
瞥见册子内,一个夹着的东西突然掉落出来,绿鳞眼疾手快,急忙接过,“还好还好,没被烧。”
他打量了片刻,没看明白是什么,只好递给白念念,“主子,你看看吧。”
在看到册子内掉落的东西后,白念念亦是心惊,但万幸绿鳞手疾。
“你的手没事吧。”她是看见的,绿鳞的手恰好被火给烧到了。
绿鳞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碍事,这点点火,还伤不了我。”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绿鳞只好转过来,“看吧,我都说没事,你放心。”
确定他的手完好无损,白念念这才拿起那掉落的东西,这才发现是个被压缩的小袋子,于是狐疑的打开看了看。
注意到她眼中亮起的光,并未看见里头东西的三人都心知肚明,看来是有希望了。
而身侧,镜明月在看清里头是什么后,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笑意,“雪莲子。”
听到这话,他们面面相觑,白念念拿出来看了看,确定是真的之后,才与三人解释,“雪莲子与雪莲的功效是一样的。”
闻言,他们惊喜万分,“那太好了,这下雪莲也找到了。”
白念念站起身,走到洞外,看向远处的望仙山峰。
四人跟了出来,绿鳞试探的问,“你该不会,是想回去吧。”
她回头看向几人,即便不说,眼中的神情也告诉了答案。
绿鳞咂巴了下嘴,看了一眼惊鸿之后,打了个响指,“得,那天一亮,咱们就去,这次可多亏了司徒鸣姜,必须谢谢他。”
镜明月也点头附和,“是啊,没想到他竟还有一丝善念。”说着,他看向白念念。
再次回到地崖,他们轻车熟路的便找到了山洞,本以为与雪妖大战,地崖受到牵连,此地必然也会被毁,却不曾想,此地完好无损。
白念念将册子放到地上,当即跪了下来。
看着她拜了三次,惊鸿微眯着眼,“你这是拜他为师?”
她游荡这么久,知道的也不少,白念念行的礼以及三拜,就是拜师的礼。
“主子,这司徒鸣姜都死了,你还拜他为师干什么?”
白念念没说话,而是继续拜着,怀中的珠子却突然滚了出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顿时传入耳中,“没想到老朽这受万人唾弃的炼药师,还能收到徒弟啊,哈哈哈。”
此话一出,几人立刻警惕起来,唯有白念念站了起来,看着遗骨前方出现的虚影。
“前辈,您这是?”
“唉,都已经行了拜师礼,怎么还叫我前辈啊。”
闻言,白念念急忙改口,“师父,您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摸了摸胡子,仔细的打量着白念念,最后朗声笑道:“女娃娃,你中的毒可是我炼制的,你怎么不但不恨我,还拜我为师啊。”
“师父,这毒虽是您炼制的,但给我下毒的并不是您,我又为何要恨您?”
“那你怎么要拜我为师?是因为那颗雪莲子?”
随着他的手指看向自己手中的小布包,白念念并没有否认,“这只是一部分的缘由,更多的,是因为您的炼丹识草之术着实了得,早已超越了现世人的思想。”
“可老朽都已经死了,你还拜我有何意义啊,这册子如今在你手里,你大可拿去说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不,”白念念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怎可截取他人的成果,这是师父您的成果,我又怎能占为己有。”
司徒鸣姜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是个好孩子,也不枉我留这雪莲子。”
“哎,老头儿,你说你是不是闲的,炼制什么不好,偏要炼制这断灵丹,害得主子被欺辱十四年。”
“绿鳞,不得无礼。”白念念回头睨了他一眼 开口呵斥道。
而司徒鸣姜却并不在意,却对绿鳞的话,心生疑惑,“十四年?老朽这要,只给人存活五年光景,何来的十四年?”
话音落下,恍如五雷轰顶,他们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没想到这后世的南疆,竟还有人研制出如此长久的药效,那还有什么意义啊,”司徒鸣姜看向白念念,“娃娃,这给你下毒的人,怕不是并不想你死,是想将你为他所用,想让你去南疆吧。”
白念念回头与镜明月对视,看来他们必须防着司徒禾宫了,他的心思太深。
“娃娃,你走近些。”
他向自己招手,白念念犹豫片刻,这才走上前几步,却见他眯起眼睛,“原来是你啊。”
说着,他抬手指着镜明月,“那他就是白冶太子了。”
对于他的话,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白念念忙问道:“师父,您怎么会知道?”
司徒鸣姜笑了笑,“你娘跟我一样,都留了忆梦珠,这珠子是相通的,我啊,跟她聊过。”
没想到忆梦珠竟还有如此神奇之处,绿鳞蹲下身,仔细打量起来。
但他说着,却突然愁容满面,一双苍老的眸子看向镜明月,“我知你的来意,当年父王暗中留下我的命,一心想要我炼制出可以强人灵力的蛊毒,但那蛊毒还没炼制出来,他便死了,我得知消息时,蛊毒已经呈上去了,至于如今是否有人偷用,老朽也不清楚。”
疑惑得到确认,镜明月抬手作揖,“多谢告知。”
司徒鸣姜淡淡的“嗯”了一声,又看向白念念,“娃娃,这本册子的内容你好好学,蛊毒我炼制了多种,也不知他们偷用,会拿哪一种。”
“徒儿明白。”
他欣慰的笑了笑,“看得出你的医术也很厉害,能找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话。”
见他神情严肃,白念念不自觉的紧绷神经。
“想要知道答案,有时候需要以身为代价,”他虚空的手似乎能够触摸到白念念的头,他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头,笑吟吟的开口,“守好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