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清王府内,下人们进进出出,慕清河更是手忙脚乱,“这,这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
白念念二人赶回来之后,她不顾自己的伤口,先是替清王妃解了毒,看到清王妃安心的喝下药,确定无性命之忧后,便猛的倒下。
现在的慕清河,只庆幸他们王府内有大夫,否则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清王看着王妃的脸色渐渐好转,却越发沉默,转身来到慕清河这里。
“清河,父王要去找些东西,你看好太子妃娘娘,务必要让她在半个时辰内醒过来,太子殿下那里,还需要她。”
“半个时辰?”慕清河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王。
“嗯。”清王并未多言,转身向书房走去。
看着他走去的方向,慕清河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看向门口的绿鳞,即便害怕,也必须得找他。
“绿,绿鳞。”
闻声,绿鳞转过头来,他亦是疲惫不堪,但如果不能确保白念念的安全,他也不敢回到蛇戒内,此刻垂眸打量着慕清河,眼中有些不耐烦。
“干什么?”
被他这模样给吓到,慕清河后退了一步,“那个,我要进宫一趟,你看好白念念,成王的阴谋是午时过后,所以你得让她赶快醒来。”
“午时?”绿鳞的语调拔高,“这就只有半个时辰了,她打斗了几个时辰,连休息都不能好好休息?”
慕清河抿了抿嘴,“我也没办法,太子哥哥自证的时候,需要她在。”
看着她急匆匆离开,绿鳞气愤不已,“真不知道她这嫁入东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嘴里吐槽着,却还是走了进去,看大夫刚好给白念念上好药,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夫出去。
看着床榻上的白念念,咂巴了下嘴,伸手施法注入她体内。
二人回来时,并无人知道,而成王也以为白念念已经死在了外头,此刻带着众臣来到承德殿内。
皇帝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所有的朝臣都来了,倒有些意外,“成王,你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镜明江易站在一侧,“父皇,并非儿臣有奏,而是朝臣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位朝臣便走出队列,“陛下,如今外头的百姓,都因为太子殿下的事心有不安,这本该发给百姓的银两,被太子殿下暗自抽出,与南疆交易,这已经危及到国内的安危了,还请陛下秉公办事,废除太子之位,处决太子。”
此话一出,群臣附议,唯有国公几人站着不动。
皇帝扫了一眼,看了看桌上的册子,“成王,朕的手中,有一本册子,是关于你的,不知你可想看看?”
闻言,镜明江易还未反应过来,皇帝却已经将册子合上,径直丢了下来,看着落在脚边的册子,他心中莫名不安起来。
待到看清里头的内容后,镜明江易的手一抖,那册子便落到了地上,恰好站在他身后的人,好奇的探头看了看,顿时发出一阵唏嘘。
“父皇,这定然是有人仿造了儿臣的字迹,这并非儿臣所写。”
“哦?原来成王也知道,这字迹,是能被仿造的。”镜明月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随即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他仍旧是一袭玄色锦服,慢悠悠的从侧殿走出来,镜明江易大惊,“你,你为什么会在这。”
镜明月扫了他一眼,随后看向皇帝,“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你说。”皇帝神情严肃,见镜明月还有脸笑,不由的瞪了他一眼。
镜明月转过身,看向大理寺卿,“凤大人,查完了吗。”
他看着自己,凤大人与他对视之后,站了出来,“回殿下,已经查清楚了。”说着,他将一本账册拿出来。
待到闵公公拿上去后,才开口,“陛下,上一次查封白府后,臣清点私银数目,发觉少了几十万两,便与太子殿下汇报,殿下说先暗自查办,不可打草惊蛇,在昨日亥时,臣才幸不辱命,查清了那丢失的银两去了何处。”
皇帝看着那上头勾画出的数目,喉间发出一声冷哼,随后抬起头看着他,“去了何处?”
“南疆。”
此话一出,便有人趁机说道:“陛下,这不正是太子与南疆储王来往信封内的对话吗,如今私银去向都已经查清,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音都还没落下,皇帝便冷冷抬眸,只一眼,便让那大臣闭了嘴。
镜明月漫不经心的走了下去,“方才成王不是还说,书信可以伪造吗,那之前的书信,说不定也是伪造的。”
“那此事,不就又绕回去了吗。”肖凌柏不自觉的提了一嘴。
“国公说的对啊,”镜明月淡笑了一下,“不过,到底是孤与南疆储王有来往,还是成王,那便听听接头人说的话吧。”
镜明江易心中打鼓,他派了那么多的人刺杀,没想到那人还活着。
随着镜明月的话,御伍将人押了进来,“陛下,殿下,此人就是在边境与南疆交头之人。”
那人顿时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是受人胁迫的陛下。”
“受人胁迫?”
“是,”他忙不迭抬起头,“臣只是听了城内人的指令,让臣将私银带到边境,然后与南疆的接头人交换,但是,臣这么做,是因为老母亲在那人的手里啊。”
“城内人,是何人?”皇帝盯着他,那不怒自威的模样,将那人吓得瑟瑟发抖。
“臣只知道是一位王爷,并不知道是谁啊。”
皇帝眉梢微挑,好笑的开口,“王爷?这皇城内的王爷有好几个,你这么说,是他们都有嫌疑了。”
“陛下恕罪啊,臣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具体是谁,臣真的不知道啊陛下。”
深知他已经没有价值了,镜明月便示意御伍,“拖下去,打入天牢吧。”
那人的喊叫声渐渐散去,皇帝看向镜明月,“太子啊,你这证人,看来不够啊。”
“儿臣明白,但这位王爷是谁,他自己会出来承认。”镜明月说着,目光扫向群臣为首的清王。
似是接收到他的目光,清王衣袖下的手紧握,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的走上前跪下,“陛下。”
见是清王,皇帝还有些惊讶,“太子,你的意思是,这位王爷,是清王?”
镜明月摇摇头,“父皇不如听清王如何说?”
“好,”皇帝脸上带着寒意的笑,垂眸看向清王,“你来说。”
清王先是抬手一拜,随后才开口,“回陛下,私银一事,确实有臣的参与。”
“那你为何,如今承认了?”
想起王府内的清王妃和慕清河,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因为太子妃救了臣的妻子,臣答应了她,要替太子殿下证明清白。”
“清王妃啊,”皇帝故作思考了一番后,恍然大悟道:“朕记得,她的病,不是日渐好转吗?”
“本来在此事之前,确实是日渐好转的。”
他的话中有话,在场没有一个人听不出,镜明江易也慌了起来,没想到白念念竟然没死。
“那你说说,是个什么原因。”
清王脊背挺的笔直,坦然的接受皇帝的威压,“在王妃生下清河后,便被病痛缠身,臣寻了宫中的宫医医治,却都说治不了,后来成王引荐了韩宫医,王妃的病才得已好转,但是后来发现,她的病根本无法根治,只能一直依靠着韩宫医开的药方。”
背后的朝臣议论纷纷,皇帝也隐隐猜出缘由,只见清王继续道:“后来,太子妃去了一趟王府,发觉了问题,她说,是因为在熬药时,药童多加了天南星的药量,才导致病症一直拖延,怎么也无法痊愈。”
“又是天南星。”听到这三个字,皇帝不禁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