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卿恒转头看向肖凌柏,他此刻亦是愣住,若是白念念这种种行为,自己还看不懂是为什么,那他便太傻了。
可肖凌柏怎么也想不到,毒害自己母亲的人,竟然是虞画仪,当年母亲可怜她,将她带回国公府,却不曾想,竟是养虎为患。
“念念。”
听到有人唤自己,白念念转过头,看见镜明月的那一刻,她再次湿了眼眶。
见她如此,镜明月走上前,语气满含担忧,“怎么了。”
白念念伸手抱着他,“镜明月。”
她的语气中,是无法掩饰的疲惫和心酸,甚至是哽咽,镜明月只觉心头发颤,伸手抱住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白念念却将头埋在他怀中,摇摇头,闷闷的说,“没有,我只是感到好累,好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镜明月将她抱起,却看向国公二人。
见他们眼中那言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轻叹了一口气,带着白念念转身离开。
“恭送殿下,娘娘。”
一路跟着二人出府,看着马车向东宫的方向驶去,肖凌柏与百里卿恒对视。
二人亦是心疼白念念,当初的她,也曾信赖过虞画仪,可如今得知,自己如此信任之人,却是杀害自己至亲的凶手,这换谁,又如何受得了。
“凌柏,接下来怎么办。”
肖凌柏拉起她的手,“如今既然知道了,那她便不再是我国公府的人,想必念念定有打算,咱们切勿打草惊蛇,若是念念需要咱们做什么,咱们听便是。”
“好。”
马车内,镜明月并未将白念念放下,二人将她抱在怀中,低头瞧着少女疲惫的脸庞,心中难免狐疑。
她今日本是去丰清王府,可待到自己去接她时,却得知她早已离开,听门口的小厮说起,才知她往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见她如此情绪,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
“睡吧,若是需要我帮忙,就直接说。”
白念念靠着他,只字不语,她并未睡下,此时的自己,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柔妃与安陌沁同流合污,那外祖母的死,与安陌沁是否有关系,若真的有,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两个并无可能有交集的人,联合起来毒害祖母。
祖母向来敏锐,又为什么甘愿被她二人毒害。
这一路上思来想去,白念念确定了一点,那就是祖母知道,柔妃给她下毒之事。
所以在将自己接到国公府后,她甚至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便严厉的教导自己,在那五年里,将她所知道的,全都教给了自己。
可她明明知道,天南星的毒易解,又为什么隐瞒,不肯告诉自己。
“清王妃,是否与你说了什么。”镜明月垂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眸。
老夫人身死之事,他也知道一二,当年清王妃与老夫人来往甚密,定然知道有关老夫人身死的消息。
白念念突然回到国公府,去了那尘封已久的房间,不可能是因为想老夫人这么简单。
听到他问起,白念念却并未回答他,而是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沉沉睡下。
见她不愿回答,镜明月也不再过问,老夫人去世本就是她一生之痛,查寻多年,一朝得到消息,难免无法接受。
一整日白念念都十分消沉,镜明月越发担心,她又如当初梁平去世那般状态。
似有所感,白念念抬起头来,见镜明月一直看着自己,她抿嘴笑了笑,“殿下放心,我没事。”
她虽在笑,可嘴角那酸涩之意,却难以掩饰。
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随后镜明月说道:“我与绿鳞商量,本打算你我成亲后,便去神山,寻找断肠草,但既然你已经找到了线索,那便先替老夫人报仇后,再去吧。”
白念念眼神中浮现诧异之色,她抬起头看着镜明月,却又低下头去,轻叹了一口气。
“我打算,明日进宫一趟。”
她低着头,瞧不出是什么情绪,只静静的吃着他夹的菜。
“好,我陪你去。”
“不必了,”白念念摇摇头,“殿下去了,反倒是让她心中警惕,我一个人去就好,她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也好,那我在外头等你。”
……
夜深人静,白念念拽着被子,额头布满汗珠,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
梦中,她看到镜明月浑身是血,灵根断去,灵力在快速的流逝,无论自己如何施法,都没办法替他医治。
二人的身旁,是散落一地的药瓶,她找遍了所有的药,却都无法医治,眼睁睁的看着他灵力衰竭。
她猛然从梦中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感觉到身侧人的动静,镜明月也随之醒来,看到她如此,也坐了起来。
“念念,怎么了。”见她额头全是汗水,镜明月伸手替她擦拭,安抚着她。
看着眼前的人,白念念久久无法回神,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似乎是在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
注意到她神情有些恍惚,镜明月伸手搂住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白念念依偎着他,缓了半晌才开口,“嗯。”
“梦到什么了,让你如此害怕。”他低头与白念念对视,瞥见她眼中的惊慌。
她犹豫良久,最后只摇摇头,“没事。”
镜明月叹了口气,安抚她躺下,随后将她揽入怀中,“你这两日,怎么总是做噩梦,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扛。”
“我也不知,往日从未梦到过。”说到这,她顿了一瞬,自己第一次梦到这副场景,是在找到葬幽花之后。
而这一次,却是在大婚后,连着五日,每日都是这场梦,梦中的场景很陌生,自己从未见到过,可梦中的恐惧和害怕,却真实的带给了自己。
镜明月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的,梦都是反的,别担心。”
她本就困乏,镜明月轻轻哄着自己,她便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念念,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