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着走了进去,绿鳞刚想随白念念一块走进屋内,就被钱来拦住,“你不能进。”
绿鳞脸色一变,却听见前方的镜明宴开口,“钱来,他是保护皇嫂的,让他进来,有个人在,若是皇嫂出了事,也不会怪到本王的头上。”
说着,他看向白念念,“是吧,皇嫂。”
白念念抿嘴一笑,“殿下还是唤臣女白小姐比较妥当。”
“好,白小姐。”
二人相视一眼,钱来抬起的手收回,紧盯着绿鳞。
而绿鳞却小人得志一般,冲着他抬了抬下巴,转身走了进去。
“本王这王府没什么可以招待白小姐的,所以白小姐随意。”
白念念并不意外,他的府邸虽大,但其内的装饰,却不如其他王爷,甚至只有钱来,以及暗处的几个暗卫,连侍从都没有。
“有茶吗。”白念念漫不经心的坐下,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镜明宴淡笑,“自然有,钱来。”
“是。”
待到钱来走出去,镜明宴才再次开口,“白小姐连我的属下,都不信任。”
白念念平静的坐着,“并非不信任,只是臣女与殿下说的事,少些人知道,才最好。”
……
钱来端着茶壶回来时,只见白念念手中拿着一个小锤子,轻轻的敲在镜明宴的腿上。
“殿下,此处可有感觉?”
镜明宴一如既往的摇头,“并没有。”
白念念语气轻叹,坐回位置上,“不知,殿下的腿,是因为什么而成如今的模样。”
“问这个做什么。”
“殿下,臣女需要知道您的腿,是如何断的,才能对症下药。”
镜明宴摇头轻笑了一声,“那本王,就多嘴,与你聊聊以前的事。”
白念念静静的看着他,却肉眼可见的,他的神色黯淡下来。
她并不了解镜明宴,但她知道,镜明宴即便从不说,他心中的孤寂也无法化解。
“当初梁大人一案牵扯甚广,即便疑点重重,父皇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免了死罪,却将他流放。
母妃得知以后,便去找父皇求情,但是那时候的情况严重,不仅发现了梁大人私藏的银子,还找到了一封信,足以佐证他的罪名,父皇便闭门不见。
本王那时候才六岁,我们这几个皇子常常一块玩耍,本王得知此事后,便急匆匆往宫里赶,却在下坡时,不知被何人推了一把,腿撞在了山下的巨石上。
对母妃更是雪上加霜,后来梁大人在押送途中遇害,母妃本就因为四处奔走而身心劳累,得知梁大人死后,更是一病不起。
她只撑了半个月,便离本王而去,自那之后便是德妃一直在照顾本王,十岁之后,本王便请命出了宫,自立了王府。”
这件事发生时,白念念还在白府,后来他请命搬出宫时,自己恰好在国公府,听到祖母跟祖父议论到,才知道他的经历。
“那殿下觉得,是谁推了你?”
镜明宴抚了抚袖子,“那时候距离本王最近的,是三皇兄。”
“是吗,那还真是巧。”白念念抿嘴一笑,可眼中却无任何波澜。
“本王知道不是皇兄推的,那时候的他即便天真活泼,但身在宫中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得父皇喜爱,又是嫡子,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他不屑用这种手段来害我们这几个皇子。”
白念念不语,他们都清楚,如此明显的动手,无疑是拖自己下水,根本没必要。
见她无动作,镜明宴的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本王在母妃临终前,听到她说了两个字。”
闻言,白念念抬眸,与他对视时,他才幽幽开口,“名册。”
殿内寂静,二人就这般对视许久,白念念将东西递给绿鳞,擦了擦手,“既然是断骨,那便不能用再生丸。”
镜明宴了然,“那要用什么?”
“殿下放心,你既然都给了如此大的礼物,那臣女自然是尽心替你医治,待臣女回去想好对策,再替殿下检查,也不迟。”
“好。”
门口传来脚步声,二人同时看了过去,见是暗卫,他问,“什么事?”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闻言,镜明宴回头看向白念念,“看来皇嫂,没有告诉皇兄。”
白念念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并不是什么事,都要告诉他的。”
镜明宴轻叹,“不知我这贤王府,承不承受得住皇兄的威压,皇嫂可得阻止皇兄啊。”
王府的大门已经被打开,白念念瞥了他一眼,他的脸上可没有畏惧的模样,反倒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
她站了起来,走向门外,镜明月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在看到自己时,阴沉的神情滞了瞬,随后走上前,拉住自己的手,“走。”
“皇兄不喝杯茶再走吗?”镜明宴停在了屋门口,看着走出几步的二人。
“不必了。”镜明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白念念淡淡的回眸看了他一眼,随后跟着镜明月走了出去。
马车内一片死寂,白念念悄无声息的挪到镜明月身侧,“殿下。”
镜明月侧目,看着眼前眉眼含笑盯着自己的人,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要支走御风,又不打算让孤知道?”
白念念视线游离,“臣女是怕殿下知道以后,又丢下手里的事赶来,会耽误你的。”
“贤王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安全,你一个人去,让我怎么放心?”镜明月沉默了片刻,才担忧开口。
“可臣女也没那么安全啊,贤王殿下不是善茬,臣女也不是,更何况有绿鳞在的。”白念念说着,将右手抬起,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镜明月压下她的手,才认真问,“贤王的腿,可有的治?”
白念念眯起眼睛,笑看着他,“殿下是希望能治,还是不能治。”
“孤若是说不能治,你也还是会替他医治,不是吗?”
白念念坐直身子,转头看向帘缝外,“是,因为臣女是大夫,但臣女也是东宫的人,若此事弊大于利,那臣女便不会救。”
“放心治吧,”镜明月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
“殿下查的如何了?”
“肖如珩递上来的城池内,所负责的城主对那些贫困百姓,都不了解,但孤在他们的城主府内,都发现了记录这些民户有多少家,而且充军的人家,被单独分在了一册。”
白念念低垂着眸,“今日贤王与臣女说,慧贵妃在临终前,与他说了两个字,”说着,她看向镜明月的眼睛,“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