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白子玉医治手臂的事结束后,白念念的院子内,又清净了许多,白婧鹰也不再如前段时日那般,还会来看看自己。
“算起来,白子玉用药有四日了吧。”白念念翻看着手中的医书,漫不经心的开口。
岁瑶将她手旁的茶杯添满茶水,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有四日了。”
白念念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是。”
看着岁瑶走出去将屋门合上,蛇戒内的绿鳞窜了出来。
“你们回来的时候没遇到危险吧,这几日我一直在修炼,没来得及出来。”
白念念悠哉的翻着下一页书,“没有,有镜明月在,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绿鳞松了一口气,“丹药炼好了?”
“他都服用四日了。”
“白百何不是这个季节的花品啊,”他嘀咕着,诧异道:“该不会又是镜明月吧。”
见她低着头,可嘴角却勾起弧度,绿鳞了然,提及丹药,他好奇的凑上前,“对了,我记得,你往日都会服用一颗小药丸,为何这段时日,没见你再服用了。”
白念念蹙了眉头,似是在思考他说的是什么丹药,“你说的,是我刚入东宫时,每隔五日,就服用的小药丸?”
绿鳞忙不迭点头,“对。”
她漫不经心的翻着下一页,“那是聚气丹,可以暂时将人的精气削减,使其看起来营养不良,气血不足。”
说着,她撑着下巴,眨巴了下眼睛,“我在国公府过的生活极好,自是不会瘦弱成那样,可我要镜明月可怜我,那自然要扮做不受人待见的样子,这外表,自然也要变一变,那你认为,我这之后再东宫过的生活,还需要继续服用吗?”
绿鳞一愣,还没开口,却见她低下头看着书,继续说,“若是我住了这几个月,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估计得怀疑,自己这东宫的伙食,是不是有问题了。”
话落,绿鳞的眼中,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无语之色,可当眸子看向她右手的手腕,不禁提醒,“后日就是十五了,你手上的毒...”说着,他一脸为难的瞧着白念念。
翻着书页的手一顿,白念念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腕,随后无所谓的放下,“无碍。”
“念念,真不需要我帮你吗。”想起那时在东宫,白念念处理毒素的极端办法,他瞧着都难忍,“血液流失过多,同样会死的。”
少女的轻笑声传入耳中,她抬起头好笑的看着绿鳞,一副很心疼自己的模样。
“我那日不过是为了让镜明月看到,之后方便去藏书阁查阅古籍,才出此下策。”
绿鳞脸上的神情凝滞一瞬,随后扶额,当时的情景,就是自己都被骗到了,还以为白念念真的没办法压制毒性,结果又是套路。
白念念低声叹息,“熬了十四年,我怎么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对付这毒性。”
本来已经收起了对她的心疼,可看到她黯然神伤的模样,绿鳞不觉的垂下眸子。
“到时候街市上有灯会,你要不要去瞧瞧?”
绿鳞抬起眸子,却见少女再次低下头看着书,早已不见方才的愁容。
“你白日不是也很虚弱吗。”
“对啊,不过,”她抬起头来,笑道:“吃了丹药,出去逛逛,还是有力气的。”
见她说的轻描淡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毒并不会影响到她,可绿鳞知道,即使她有办法压制,疼痛仍旧在,只要到月中,毒性就会如期而至,只不过夜里的阴气重,毒性才会比白日汹涌。
“灯会有的是机会逛,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解毒,不能出任何事。”绿鳞很是严肃的看着她,语气强硬。
白念念咂吧了下嘴,“可是每年的灯会我都没有看过,好不容易有机会,才想去看看。”
她眼中透露出渴望和期待,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绿鳞哑口无言。
“好了,我知道如今解毒最重要,况且我确实没有时间去 ,如果不闭关,根本压制不住的。”说着,她起身走向屋外,“我得先备些草药辅佐才行。”
看着她自言自语的走出去,背影显得落寞,绿鳞低头看着自己手心内的赤毒,只怨自己没能力,就连这赤毒也没办法替她解毒。
“对了。”
少女的身影不知何时又窜了进来,漂亮的眸子盯着自己,“十五的时候,府上的下人都可以放假回家探亲,岁瑶她们,我也允了可以出去玩,你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
“你是想让我帮你?”绿鳞不解的皱眉,之前自己提出要帮她,她可是拒绝了。
白念念笑了笑,“不是,是怕你憋得慌,或者,你可以去外头看看,我们人类的十五很热闹的。”
绿鳞瞥过头去,语气不屑,“不去,没意思。”
“那好吧。”白念念耸了耸肩,转身走出门口。
军营外,一袭红衣女子策马而来,守卫在看清其面貌后,都纷纷跪下,“公主。”
镜明南枝下马,随意的摆摆手,“起来吧。”刚打算走进去,却又顿住脚步,“对了,肖如珩在哪?”
“回公主的话,肖总督在教练场训兵。”
“知道了,下去吧。”镜明南枝笑了起来,随后转身走向教练场。
军营教练场有三个场地,镜明南枝却精准的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一场的中央台子上,两男子缠斗在一块,周围的士兵欢呼声连连。
待到她走近时,一人倒在地上,另一人负手而立,有着王者的姿态,可他却并未自傲,拱手道:“承让了。”随后将对方拉了起来。
那失败的人顺势站起来,好爽的笑了两声,“肖总督谦逊了,我可没有让你。”
在乌压压的人群中,镜明南枝的红衣异常明显,有人先一步跪拜下来,“公主。”
随后一众人全都跪拜起来,而台上的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男子原本随和的面庞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愣住。
镜明南枝同样看着他,“都起来吧,我说过了,在军营里,不用把我当成公主。”
众人自然记得,可谁又真的敢照做。
没人回应,镜明南枝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到男子面前,“肖如珩,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本公主啊?”
面对她直白的话语,男子步步后退,异常局促,“公主,臣不敢。”
“不敢?”镜明南枝盯着他,语气带着质疑。
男子的身躯挺拔,将眼前的少女衬得娇小,可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又显现出局促不安,好像他才是弱小的那一个。
面对少女的步步紧逼,肖如珩急忙转身走下台阶,“好了,今日就先练到这里,我...我改日与诸位比试。”
看着他们威风凛凛的总督仓皇而逃,不少人偷笑起来。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自从这位公主看上他们的总督大人之后,这一幕便常常在他们眼前出现。
饶是他们,也难以想到,肖如珩如此严肃的人,也会有无措的时候。
“唉,肖如珩,你别跑啊。”镜明南枝邹起眉头,追了上去,听到身后的人都在笑,她不悦的回头,“继续练,都看什么呢。”
“是。”
嘴上虽然答应了,可看到二人那你追我赶的模样,他们也还是笑出声来。
营帐内,肖如珩拿着书册,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可身旁的人根本不如他的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
“肖如珩,本公主入军营都五年了,你怎么见到我,还是这副模样,本公主很吓人吗。”
肖如珩转头,却恰好对上她的视线,见二人近在咫尺,他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不是。”
“那是为什么?”
少女眨巴着眼睛,很是期待着他的回答,而肖如珩却只觉得耳根子直发烫,连同麦肤色的脸颊,也被渲染得异常红晕。
“公主,这里是军营,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见他又是这句话,镜明南枝不悦的泄气坐到一旁,“这句话你都说了五年了,本公主可不管,我今日来,是有事找你。”
听到是有事,肖如珩立刻端坐起来,“公主请讲。”
瞧着他的模样,镜明南枝就来气,“没什么大事,就是过两日十五,本公主要你,陪我去逛花灯。”
“公主,臣还有事,您还是找别人吧。”肖如珩脸色微变,显现出一丝不悦。
镜明南枝却不给他机会,“父皇答应了,你难道要抗旨吗。”
见她执拗,肖如珩只好妥协,“既然是圣上的意思,那臣无话可说。”
“哼,还怕治不了你。”少女得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书还给他,一撩肩头的秀发,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那明艳似火的娇俏身影,肖如珩只觉头疼,低头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