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拎着盆盆罐罐,高高兴兴的围了过来,那种喜悦真像过年似的!
狗蛋看看人都聚齐了,一把揭开了锅盖,一阵烟雾腾起,香气弥漫着整个窑洞,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由得赞叹连连。
狗蛋拎着勺子大声叫道,
“不要挤哈,不要挤,八只呢,人人有份哈,一人一只!狗剩哥刚刚起死回生,正虚着呢,需要大补,来只大的,另一只大的是二叔的、、、、、、!”
我高兴的赶紧用那只黑陶大碗接住狗蛋递过来的美食,端详了半天,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美食,正纳闷呢,二叔靠了过来,低声说道,
“赶快吃吧,补着呢!吃完了好赶路!”
然后提高了声音,转头对大家说道,
“这是在这儿的最后一餐哈,把能吃的都下锅了,让大家吃个饱,明天就到邺城了,到了邺城就有吃的了,大贤良师每天都在那里开坛讲法,天天都有大馍,顿顿管饱!”
我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那只大补品,实在认不出是什么物品,二叔见状又靠了过来,低声说道,
“这玩意呀,春食百花,夏食百草,秋食五谷,冬嚼百根,朝饮晨露,暮浴夕辉,补着呢,赶紧吃吧!”
我夹着那只大补品,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不由得嘀咕道,
“到底是个啥吗,二叔,被您说的神乎其神的,我倒是真不敢吃了!”
“哎呀,傻孩子,这就是南粤等地传说里的‘嘉鹿’、‘天鹿’,那可是补品里的极品,有道是‘一鼠当三鸡’吗,、、、、、、”
我听了半天,似乎有点明白了,
“什么‘一鼠当三鸡’!您说的好像是老鼠吧!二叔!”
二叔瞪着眼睛纠正道,
“这可不是老鼠,是田鼠,是田鼠!、、、、、、”
“哎呀,太恶心啦,你们怎么吃老鼠呀!”
我吃惊的叫道。
“你是饿傻了吧,狗剩,这是田鼠,干净着咧,几天前你还抢着吃咧,、、、别扔,不吃给我,这可是好东西!”
我赶紧把那只大补的“天鹿”夹给了二叔,把碗里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几遍,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虽然是和那些“嘉鹿”一起煮的,确实有点恶心,但是,由于肚子饿的厉害,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闭上眼睛就往嘴里扒拉,没几口就吃完了,还别说,黏糊糊、滑溜溜的,还挺好吃,二叔见状,把他碗里那一团黑乎乎的食物分给了我一半,
“吃吧,就算你那只‘天鹿’换的,我年纪大了,也吃不了这么多!”
我三两口又吃完了,二叔苦笑着看了看我,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这个年龄,正是能吃的时候,锅里还有点汤水,也营养着呢,你赶紧盛了去吧,待会就没了!”
“这是什么东西呀,二叔,黏糊糊、滑溜溜的,挺好吃的!”
我好奇的问道。
二叔看了看我,苦笑道,
“唉!你这过了一会阴,啥都不记得了;这就是房前屋后、满村都是的,最常见的榆树叶子呀,正常年景可不算啥,都是牛羊吃的东西,大灾之年可是咱穷人的救命粮呀!前段时间都舍不得吃,看你们都饿的实在不行了,索性就都拿出来,吃了算了,反正剩的也不多了!”
哦,原来是榆树叶子呀,挺好,还有安神健脾、利尿消肿的保健功能,口感也不错,味道也还可以。
平日里,穷人把它揉碎了,再和谷物、小豆一起煮烂了,捣成糊状,就是一道美食。
当然,大灾之年,单是榆树叶子,揉碎了,糊上一锅,味道也不错!
我突然好奇的问道,
“你们平时不会是光吃这些吧,就没有馍馍啥的吗!”
二叔看了我一眼,苦笑道,
“你爷爷年少的时候,应该吃过,传说,那时候有白面馍馍,还有大饼,想吃什么,吃什么,有人说我小时候也吃过,我是不记得了,更不知道是啥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