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知道这样有些不礼貌,可不能今天出发吗?”沈秋梨忍不住开口道,她真的很担心晚去一天,一切都无法挽回。
往返于主城和附属小镇的蒸汽动力列车一天只有一趟,还过了时间。
而只有官方人员,才有权利驾驶私人车辆穿行于不同的安定区。
“得报备啊,宝贝。”杨鲜花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尤其还得带上你,你也知道,你的身份有些敏感。”
“不过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在伊甸园的同事,他们刚刚发来的消息依旧是小镇没有任何异常,并且答应帮忙找你哥哥。”
话说到这份上,沈秋梨焦急的表情稍微缓和,对方答应肯帮她已经是莫大的人情,实在不好再要求什么。
……
伊甸园小镇,执政官府邸。
“女士,有一个委员来不了了,她被一个疑似‘中邪’的红衣女子杀害,现在屯驻兵营正在全力追捕那个红衣女子。”秘书附耳说道。
中邪?又是哪冒出来的疯子……执政官女士没太过在意,跟那土壤诡谲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各位,你们都是小镇管理委员会的要员,召集大家来此,是有一个不幸而悲痛的消息告诉大家。”
会议室内,执政官女士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后,毫不避讳白夫人的身份,凝声说道:
“本镇的神甫——白夫人她……可能遇害了。”
安静。
整个会议室瞬间落针可闻。
但紧接着议论声便如沸水一般爆发开,一双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执政官女士。
“遇害?以神甫的身份怎么可能会遇害?就算是有人拿枪都杀不了她啊!”
“女士,请告诉我们是谁害了神甫?莫非与之前屯驻兵营发现的那只诡谲有关?”
“您召集我们来这里,是有什么需要商议的事情吗?”
执政官女士压了压手,等众人安静下来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
“没错,害她的不是人,一般人也害不到她。”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纷纷变化。
“根据我和白夫人的推测,那应该是一种名为‘福寿园’,具有成长性的诡谲。”
“它由尸体聚集过多,受到污染力量刺激而形成,具有埋葬活人,操控死人的特性,暂时不清楚为何会在墙内出现。”
“白夫人有心将其关押,却惨遭反噬,为了阻止危险进一步扩大,教会方面我已经请求增援,在增援赶到之前,我们也需要做些什么。”
命令一条条传达下去,没有了白夫人的干涉,针对伊甸园内突然出现的诡谲,应急部署迅速展开。
首先是扩大限制镇民靠近的范围,之前只是不允许进入白家后山的林地,现在包括了白家附近的500米区域。
其次,执政官女士亲自划定了禁区,由屯驻兵营驻守在白家所在的区域周边,同时洒下红泥,提防阴尸可能的入侵。
最后,是点火烧山,让白家花园和后山的林地都付之一炬,以消除阴尸可能藏匿的场所。
……
在士兵们铺洒红泥,放火烧山的时候,意识刚刚苏醒的沈寂注意到了这些情况。
事实上,红泥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且不说其只对紫僵阴尸起作用,光对于墓土来说,是丝毫无法构成影响的。
墓土可以轻易将其覆盖,从而让白僵阴尸无视其效果。
至于放火,除了破坏绿植之外,更没有任何意义,他大概猜到了伊甸园镇民此举目的是想让红泥包围的区域内阴尸无处藏身,把它们全部逼出来。
可那些人没考虑到,阴尸可以躲藏在墓土之下。
很快,火就从山脚蔓延到了漆黑土壤附近,将所有植物都吞没其中,肆意焚烧,就是可惜了其中的生命精华。
山脚下的几栋别墅在火势扩大之下也不能幸免,只有白家别墅因为墓土的覆盖而阻隔了火焰的燃烧,保存完好。
沈寂暂时没兴趣去理这些伊甸园的镇民,注意力全在白饮雪的身上。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有没有死在“刻字诅咒”之下。
按照上一次的经验,白饮雪应该已经像卡洛琳一样,被墓土完全埋葬了才对。
然而奇怪的是,他意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丢失了白饮雪的视野,无从知晓千里之外的情况。
也一直没有额外的阴煞之气传来。
“白饮雪大概率还没死……”
这样的念头自沈寂心头萦绕不散,他不死心地再次找到了白饮雪的贴身物品,又一次发动了“刻字诅咒”。
伴随着阴煞之气的消耗,沈寂的感知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偶娃娃,一个被深黑土壤完全掩埋的人偶娃娃。
“白饮雪呢?”
思索片刻后,沈寂推测“刻字诅咒”还是没有成功。
目标场景既然不是白饮雪,那么很可能是诅咒在锁定目标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差错,遭遇了什么干扰。
“白饮雪这女人,恐怕继承了她母亲的什么神秘手段,或者在九号安定区寻求到了什么庇护,比如母神教会的神职人员……所以才免于诅咒之死……”
沈寂默然分析着。
“是了,九号安定区不比伊甸园,那里的‘生命之墙’规格更高,强大的超凡者云集,还有三大治安机构,白饮雪再没办法,也可以去寻求官方的帮助……”
“怎么办?‘刻字诅咒’应该已经被抵挡了下来,那边也有所防备……”
事到如今,要杀白饮雪,只能走更激进的道路——
要么,把墓土蔓延到几十公里之外的主城去,亲手杀了她;
要么,委托本就打算潜入主城捕食人类的沈曼丛,帮忙刺杀。
而后者显然比前者更容易视线。
可问题是,彼岸花丛有那个实力吗?又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精确找到白饮雪?
沈寂陷入了沉思,沈秋梨一日不脱离危险,他就一日无法安心。
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应到一抹熟悉的红衣身影进入了自己的领地内。
那左摇右晃,却飞快奔跑着的步伐,不是沈曼丛又是谁?
只见她气喘吁吁地往后山爬来,忽然一下噗通一声摔倒在深黑土壤上,俏脸糊上一层黑土的她口中哀嚎道:
“救,救命啊……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而在她身后,还追着四五个屯驻兵营的人。
“……”看到这一幕,沈寂默默在心里将刺杀白饮雪的第二种方式给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