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小队与墓土位置距离不足百米时,前排三人举起枪对准了鲜红的彼岸花丛,脚步也放缓许多。
其他人则警戒四周,还有一人则拿着录像设备进行直播,将画面同步给另一端口。
他们的任务正是受执政官委托,前来搜寻白夫人家失踪的女仆,最好将诡谲隐患所解决。
执政官女士叮嘱他们,目标就是那个害得他们同僚夜间断脖子的诡谲,要他们非常小心,并记得通过直播把现场画面同步给她。
复行几十米,士兵小队们彻底看清了鲜红花丛点缀的深黑死寂之地。
明明是荒芜一片,那片彼岸花丛还能如此妖艳地盛开,就好像吸饱了人类的血液一样。
眼前的画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让他们心头发慌,但仍没有停下搜查女仆可能留下的踪迹。
忽然之间,那名手持录像设备直播的士兵“咦”了一声,声音微微颤抖着提醒道:
“队长,你刚刚脚下好像有一只手……”
闻言,李笛往自己下方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但心中已提高了警惕,说道:
“每个人除了观察周围的环境,还要注意队友的情况,现在准备开始关押诡谲吧。”
没有人敢主动攻击,担心那是规则类诡谲,拥有诅咒的能力去报复袭击者。
稳妥起见,他们的处理策略是“就地关押隔绝”。
一行人小心谨慎地来到了彼岸花丛跟前,距离只有不到三米。
李笛拿出一个正面有盾牌标志的手提箱,打开后呈现一片银白色的光芒,光芒周围悬空萦绕着某种神秘的同色符文。
那些银白色符文一出现,就仿佛受到某种指引般沿着彼岸花丛的边缘游去,很快将其包围,并迅速延展,直至形成一个罩子的形状。
紧接着,银白色符文开始凝聚成实体,宛如一块块砖石,彼此拼接,要将彼岸花丛封装在内部。
众士兵围成一个圈,将队长和彼岸花丛保护在内,以防外部的干扰。
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啊!”一声惨叫响彻山林,所有人的心脏都紧绷到极点,往声源处看去。
就见一只高大狰狞,皮肤暗紫的人影不知何时凸显眼前,那粗长的手臂深深埋入了惨叫的士兵心脏位置,尖锐的爪子从另一头穿透而出。
阴尸!
在场人都知道这种受诡谲力量影响而失控的尸体,却不明白它们为何出现在此。
最先反应过来的士兵刚瞄准紫林,伴随着脚下的地面一阵震动,他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自下方钻出,自己的脖颈便传来一阵剧痛,扣动扳机的力量迅速被抽干,身形也瘫软倒下。
而在其他人的视角里,看清是一位女性阴尸突然从土里冒出,然后一口咬上一名士兵的喉咙,狠狠撕开!
两秒不到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两人毙命!
惊惧驱使着士兵们快速展开反击,不然接下来死的就是自己。
砰砰砰!
火舌爆炸,疯狂吞吐。
除了正在负责关押彼岸花丛的李笛,还有录像的那名士兵,其他还活着的六名士兵都扣动了扳机。
子弹猛烈地倾泻在两具阴尸身上,破开一个个弹孔,露出里面紫黑的血肉,可一时却没有令它们倒下。
地面的一阵蠕动,一只只纤细的手臂从漆黑土壤中猛地钻出,纷纷抓住射击者们的腿部,然后狠狠一拽!
士兵们顿时难以维持平衡,不少人摔倒,更无法瞄准紫林和紫苑。
这时,那些纤细手臂的主人也更多地从土壤中显现身形,正是这些屯驻兵营受委托寻找,身穿黑白裙的女仆们!
在抓住腿部之后,她们快速地攀附而上,用利爪,用尖牙攻击士兵们缺少防护的面部、颈部、手臂和大腿。
——由于位阶和本身原始力量的不足,她们无法向紫林那样,无视护具,贯穿胸膛。
而且每当有士兵强忍剧痛和恐惧,想要将枪口对准身上的阴尸头颅开火时,这些阴尸就仿佛有智慧一般,会将枪口牢牢攥住,不让其偏移向自己。
“不好!”
正在维持着关押过程的队长李笛见状,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彼岸花丛的关注,转而想要支援同伴,却在起身的下一刻,一头栽倒在地。
回头一看。
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以下位置,不知何时被一层深黑黏腻的土壤所包裹,并且如被一群水蛭所噬咬般,逐渐感到麻痹而无力。
“这,这又是什么?!”
经验丰富的李笛立时就意识到,自己的精血正在被以一种致命的速度抽取,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突然出现的阴尸,现在又多出了这诡异的泥土……意外接连发生。
它们到底和彼岸花丛是什么关系?
难道深黑土壤才是关键的诡谲本体?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更多人如何活下去。
“撤离!离开这里!别踩在黑色的土壤上!”
他竭力发出嘶吼,传达给队员们。
在阴尸迅猛的攻势下,原本录像的士兵也举起了手枪射击,局势变成七对七。
更准确地说,是七对五。
紫林和紫苑在先前的首波枪林弹雨中被命中头部,已然失去战斗能力。
紧跟着,由于五名女仆阴尸的突然袭击,加上近身优势,很快就了结了各自扑上的五名士兵的生命。
与此同时,没等女仆阴尸转变攻击目标,两名未被袭击的士兵已经将子弹射入了她们的脑袋。
五名阴尸女仆轰然倒下,但只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那凭空抓挠的双手和一张一合的牙齿,仿佛随时突然诈尸,暴起杀人。
等两名幸存士兵再把视线移到队长身上时,看到的一幕却让他们脊背发凉,一刻也不敢多待。
连同伴的尸体都没空收,便匆匆撤离了此地。
只见原本身材健壮的李笛,如今俨然已变成了一具竹竿般的干尸,倒在彼岸花丛和安静的银白箱子旁,死不瞑目;
彼岸花心伸出一根触须插入了他的脑袋,宛如吸管一般吸吮着内部的浆液;
而周围的深黑泥土仿佛变成了柔软的淤泥,蠕动包裹,将干尸一点一点地吞没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