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方闻溪眯着眼睛笑道：“我听说你们这一届来了个妖孽，十二岁的年纪已经悟了三分剑道，把上一届的好几个学生都挑了，现在还把主意打到我们这一届来了，堪称来势汹汹，你学姐我最近都吓得不敢随便在外面走了，生怕被这家伙给撞到，顺手就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她冲计然眨了眨眼睛，道：“你要是真的想争这个首席，凭你的那点修为和水平，估计是很难了，但是嘛，你要是能把这家伙的大腿给抱住了，请他帮你把你们学院的其他人全都淘汰了……啧啧，你懂的。”
计然张了张嘴，心中有些无语，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方闻溪见他惊讶的样子，还以为这位学弟是一个正直的人，无法接受这么下作的方法，心想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种涉及到未来四年修行生涯，甚至有可能会对自己的整个人生造成巨大影响的事情，怎么能当君子呢？
还是让我这位好学姐今天给他好好上一课吧，要不然这么一只小白兔，以后不被学校里的豺狼虎豹给吃的皮都不剩？
心里嘀咕着，嘴上，方闻溪则劝道：“其实这件事情吧，你不用太往心里去，就算你不去抱大腿，也会有其他人去抱大腿的，说不定啊，现在那家伙的宿舍门口连门槛都可能已经被踏破了。
你要是听我的，咱就帮你参谋参谋怎么去抱大腿，别的你学姐我不敢说，但这种人情世故方面的事情，你学姐我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计然反应过来，听到对方的话，知道对方是被自己的表情误会了，也不点破，顺势就犹犹豫豫地道：“学姐，这不太好吧……大家都是同学，抱大腿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方闻溪闻言，深知自己的责任之重，当年自己刚入学的时候，就是因为太单纯吃了不少亏，这位学弟今天既然求到了她的门上，怎么的也得稍微施以援手，帮他成长成长，于是她正色道：“你不能这么想，正因为大家都只是同学，所以，才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规则是青云大学制定的，既然学校没有在规则里规定这一条，那么，它就是被允许的，甚至，你可以认为这是学校所倡导和鼓励的。”
计然愣了一下，心想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耻了，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是学校所鼓励的，这位学姐还真是吾辈楷模啊，这种不正能量的价值观竟然也能说得这么清理脱俗。
他倒是很想听听对方的高见，于是问道：“学姐，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吧，学校怎么会鼓励和倡导？”
方闻溪撇撇嘴，道：“如果不鼓励和倡导，它干嘛不直接禁止大家抱大腿呢？这种事情已经在咱们学校存在很多年了，每年都有一部分学生以此盈利，他们借助自己天赋和战力，明码标价的收钱，学校从来都不管，这不是鼓励，是什么？”
她又举了个法律相关的例子，说如果一个人偷了东西，在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下，法律却并不去制裁他，那么，其他见到的人，知道这种方法可以获利的人，势必也会加入到偷东西的行列中去。
因此，不禁止就等于鼓励。
计然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吧，他觉得青云大学要么是不在乎这件事情，要么，就是觉得这件事情的存在有其好处，否则，身为中夏首府大学，钟灵毓秀之地，不可能连一个规则漏洞都看不出来。
所以说吧，其实方闻溪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把这个当成一个潜规则来利用，那么，其实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不过，计然倒是没想到青云大学还有这么多商业天才，居然利用这个规则去赚钱，说实话，他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想到了，心里都有些心动。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本来的目的是低调，而且自己的实力可比不上赵仙舟那个妖孽，就算全力以赴也没有把握可以去把一个学院的学生都淘汰，即使侥幸成功了，那也太高调了，不符合自己闷声发大财的人设，还是算了吧。
想到这里，计然假装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对方的说法，一副萌新的样子请教道：“那学姐，我该怎么样去抱大腿？赵仙舟我都不认识，直接送钱能行吗？”
方闻溪见他终于开窍了，接受了自己的意见，不由十分开心，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她拍了拍自己屁股旁边的位置，示意计然坐过来。
计然迟疑了一下，坐了过去。
方闻溪贴在他身上，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感受到耳边的呵气如兰，计然有些痒痒的，等对方说完便坐开了。
他想了想对方刚才说的话，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这位笑得贼兮兮的学姐，狐疑道：“这样真的能行吗？”
方闻溪嘿嘿一笑，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脯，道：“放心吧，包在你学姐我身上。”
计然在心里默默地为老赵捏了一把冷汗，要是真按这位学姐所说的来做，赵仙舟可就要遭老罪了。
他本来想拒绝的，毕竟如果自己想请赵仙舟帮忙，一句话就行了，没必要这样坑他，但是转念一想，赵仙舟不是正在找上上届的学生单挑吗？这要是学姐惹上去了，不是也挺好的？
一想到两个人都被自己坑了一下的场面，计然心里就不由腹黑地笑了笑，事情开始变得好玩儿起来了。
他并没有拒绝方闻溪的计划，而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学姐这么帮我，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方闻溪摆摆手，一副豪爽的语气道：“你欠我个人情就行，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以后学姐有什么事情请你帮忙，你也别拒绝就行。”
计然点点头，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刚一开学，他现在就已经欠了两个人情了。
不过，方闻溪这个人情，就让赵仙舟来还好了。
聊完了这件事情，方闻溪又跟计然聊了两句，计然现在才知道，她竟然也是嵘州人，只不过她家不是凤阳市的，而是隔壁的地级市。
两人算是老乡。
又聊了一会儿，计然就假装有事离开了，方闻溪的性格他很欣赏，但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风情，让他看又不是，不看又不是，心里挣扎得很。
索性还是早点走吧，这个女人就是个十足的妖精。
……
两天后，十月一号，风云季正式开始。
没有任何仪式，甚至都没有任何横幅或者通知，整个青云大学便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不过，网上却十分热闹。
大二大三和部分还在留校的大四学生都参与了这个话题，并且还有不少开盘的，由学校统一组织，所有人都可以购买风云彩。
风云彩，跟一般的足球彩票差不多，不过赌的不是比分，而是每个学院的首席学生名字。
所有的学生中，赵仙舟的赔率是最低的，没有一个人买他，因为根本就赚不到钱。
而计然的赔率就高得有些离谱了，一赔五十。
青木术法学院赔率最高的学生是一个叫做楚岫的男生，计然没什么印象，他根本就不关注学院里的其他人，跟他们也几乎没什么交集。
不过，他自己偷偷地给自己买了一万块钱。
再多的话，就容易暴露了。
毕竟这个下注金额是有排名的。
他给自己买的一万块钱，已经将他自己的名字从最后面的灰色冲到了前三十了，再下注就有暴露的风险了。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人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钱，虽然有一部分人可能会博运气，压一压黑马什么的，但所谓黑马，那也是要有一定的实力打底的。
计然这一个月不显山不露水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
十月一号这一天，青云大学一直都比较安静，几乎没有爆发什么大的动静。
大家都在等，风云季有一个月的时间，有的是时间慢慢玩儿。
一直到第五天，计然在东王峰听到了一声爆炸声，他飞上山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西边剑光闪烁，符咒翻飞，一个剑修和两个符修都在一起，双方难解难分。
四处都有围观的人，大家都十分默契地看戏，没有人出手。
最终，这场斗法以剑修的胜利告终。
剑器学院的实力，在三十多个学院中一直都是前三的存在，这一届因为有了赵仙舟，早已经成了妥妥的第一，几乎没有人愿意去找他们的麻烦。
这两个符箓学院的，也不知道跟这位剑修有什么仇怨，以二敌一竟然败下阵来，剑器学院的实力可见一斑。
计然看完戏之后，就躲回了自己的小别墅，该修炼修炼，该炼丹炼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风云季的事情。
在风云季开始之前，他已经抽时间去了金谷园一趟，当天他没见到王独善，接待他的是一间店铺的店长。
店长说王独善出差了，计然也没在意，他知道王独善在谋划着开拓市场的事情，经常都不在玉京市。
按照之前两人的商定，他跟店长把合同签完，然后把所有的丹药当面清点之后交给对方，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现在，他的丹药已经在金谷园上架了，同时也在外卖App上上线了，他获得了一部分金谷园的授权，可以查看后台的售卖情况，当然，仅限于他自己的那批丹药。
一周的时间，他的四品丹药卖出去得很少，五品丹药更是寥寥无几。
这很正常。
所有上架的丹药都会备注炼丹师的名字，计然在玉京市寂寂无名，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对于他炼的丹药，虽然有金谷园和药监局作为保障，但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能选一个熟悉的药师所炼制的产品当然更能让人安心。
可以说，药师的名字就相当于一个品牌，知名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位药师能不能赚到钱，并不是说你炼的丹药越好，就一定能有人买账，有时候知名度才是决定一个药师的商业价值的关键因素。
这也是计然为什么要选金谷园作为合作对象的原因。
金谷园在玉京市一家独大，相当于给所有药师都提供了一个高级平台，但还是那句话，王独善当初为什么会以为计然和那个男生是联合起来做戏，为了结识他？只因为这是一件经常发生的事情。
王独善背后的金谷园，对于所有中低阶的药师都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
拥有了一个平台上展示的机会，才有打造自己的个人品牌的可能。
这也是计然的目标，也是他一直都在筹划的事情。
如今，刚刚踏出了第一步。
他对于这些售卖量并不感到意外，市场是需要发酵的。
他之前去签合同的时候，就已经跟店长商量好了，他的这批丹药可以定价低一点，做一个新人折扣，算是用来引流，打通知名度。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运因，计然现在的丹药估计一颗都有可能卖不出去。
没办法，酒香还怕巷子深，万事开头难，有些成本是必须要投出去的。
现在看来，其实效果还不错，从后台的售卖金额曲线来看，已经在小幅度地增长了。
等第一批试药的人用完药，发现自己炼的丹药确实好，而且还便宜一些，到时候才是销量增长的时候。
不过，流量这种东西，并不是持续性的，特别是对于计然这样的新人而言。
他必须保证足够的供应量，至少自己的丹药不能在金谷园平台上消失，只有接住了这波流量，他才能固定一定的粉丝基础，以后也才有裂变的可能。
总之，第一步必须要走牢靠。
因此，他这些天都在努力保持状态，在保质的情况下，尽量增加开炉的次数，增加丹药储备。
如此，又是两周转瞬而过。
计然这天刚刚开完一炉，发现自己的药材不够了，正在网上下单，外面忽然传来了灵气波动的动静，随后就响起了学生们的呼喊。
计然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反应过来时间差不多了，应该是赵仙舟打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