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釉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又捏了个云气诀,道:“未来几天天气都挺不错的,就是可能会有点干,你别忘了每天按时浇水。
另外,待会儿去下湾你那个同学家里借几根竹子,嘉果树幼苗根茎比较脆,容易被风吹折,我们要帮它们固定一下。”
实际上她去买张定风符就能解决这件事,不过计然平时没什么朋友,回家之后基本也不出门,再加上她想培养一下计然的动手能力,所以想把计然支出去。
计然闻言,点了点头。
下湾不远,从这里过去最多十分钟,他那个同学就是张能,父亲因为外邪入体患了神经病的那个。
计然虽然才六岁,但也不是第一次独自出门了,有时候去路口打打酱油,买点小零食什么的,林灵釉也不怎么担心他。
这个世界对于拐卖儿童的犯罪行为是打击得十分严厉的。
很久之前有个徐无教,是在五国境内都十分有名的邪教,教内多有拿幼儿祭幡的邪修,他们的总部在西戎国附近的徐无岛,后来被中夏联合四国捣灭了,自此五国拐骗犯便销声匿迹,死的死,逃的逃,祖洲风气为之一清。
等手腕的肿消得差不多了,计然便出发了,他准备等回来再继续练习掐诀,现在伤势还没有完全好。
要去下湾,需要经过路口小卖部和天通大药房。
计然先是在小卖部用林灵釉专门给他兑的硬币买了两根棒棒糖,然后才往下湾走去。
林灵釉不吃棒棒糖,她要减肥,所以计然这个棒棒糖是准备带去学校的。
嗯,林灵釉说她最近胖了,但只有计然知道她没胖,只不过是长大了。
嗯,不好说,不好说。
一路晃晃悠悠的,计然很快就见到了天通大药房门口的两盏大灯笼。
“你是叫小然吧?怎么一个人,你姑姑呢?”
李医师不在,那个小哥蹲在门口冲他打招呼。
计然摆摆手,鄙视道:“是小姨啦,小医生你记性真差。”
小哥有点尴尬,道:“逗你玩儿呢,我怎么可能记不得?你去哪儿?”
计然指了指前面,道:“就前面,张能家。”
小哥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哦了一声,道:“你是去慰问还是上香的?你跟他是同学?”
计然愣了一下,停下脚步,道:“张能家谁过世了?”
小哥有点意外,道:“你不是去上香的啊?他们家那个疯子老爹过世了,现在还在停七呢。”
计然想起那个时常在路口翻垃圾堆的身影,有些纳闷儿道:“他虽然疯了,但是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我记得之前有混混捉弄他,还被他提着斧头撵了好几条街,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小哥没注意到计然说话的语气不像个孩子,沉浸在闲聊中,道:“我听说是不小心摔死的,不过也有人说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上面并没有碰撞致命伤。
现在警局的人还在调查,暂时还没结果,我估计应该不是摔死的,否则警局肯定不会拖这么久。”
计然道:“去世多久了?”
小哥想了一下,道:“好像今天是第三天了吧?周五死的,晚上被人发现的尸体,就在下面那个沟里。”
计然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地方就在自己去张能家的路边,距离张能家不到一百米。
他心里有点犹疑,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还去张能家借竹子吗?
可若是不去,这附近也没有哪里有竹子了,那片小竹林就长在张能家的后面,虽然不是他们家种的,但是被他们家用篱笆围进自己家的院子里了,自己去砍竹子,总不能不打招呼。
小哥见他面露犹豫,以为是自己的话把他吓到了,小孩子不敢往死过人的地方走。
他挠了挠头道:“你去他家做什么?”
计然犹豫了一下,道:“去借竹子,我家院子里种了点菜,需要搭个架子。”
小哥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板,道:“你一个人能拖多少啊?而且他们家现在估计忙着呢,也没心情搭理你。”
计然想了想,道:“就砍那种细的,随便砍个四五根就够了……”
他还是决定去,实在不行上去给他爹磕一个呗,道:“我去找张能吧,看看他在干嘛。”
小哥左右看了眼周围,见没什么人,便一边拉卷帘门,一边道:“等我一下,我带你去吧。”
计然不喜欢麻烦别人,拒绝道:“不用了小医生,耽搁你生意,小姨会骂我的。”
小哥却不管他,门都已经拉上了,走过来就想拉计然的手,道:“没事,我带你去,谁叫我把你吓的。”
计然躲开了,除了小姨外,他不习惯别人拉他的手。
小哥尴尬地收回手,大概是觉得自己长相不讨小孩子喜欢,也没在意,催促计然道:“走吧,正好我也无聊。”
计然见他铁了心要跟自己去,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路过那个案发地点的时候,计然往沟里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沟不算深,自己掉下去都不一定会受伤。
以张能老爹的体型,怎么会那么巧?
小哥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还敢往沟里看,问道:“你不怕吗?”
计然摇摇头,道:“我见过张能他爸爸,还跟他爸说过话,张叔叔人挺好的。”
小哥好奇道:“你跟张能是幼儿园同学?很熟吗?”
计然迟疑了一下,道:“算熟吧,他是我隔壁桌,还给我带过零食。”
记忆里,有时候林灵釉放学回来得晚,自己就会坐张能他爸爸的飞剑回来,另外,还在他家做过几次作业,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它更深的交集了。
小哥点点头,叹了口气,道:“那小孩儿也挺可怜的,听说他老妈在他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从小跟他姥姥和爸爸长大。现在他爸爸又去世了,只剩下一个八十多的老人……我见过他姥姥,也是个痴呆的,据说以前跟人斗法,伤了脑子,现在维持生活都难,也不知道婆孙俩以后该咋办。”
计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