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十点钟,计然一边掐着指诀,一边缩在角落。
林灵釉要帮他洗澡。
这还得了。
计然快疯啦!
林灵釉这次可不惯着他,跟恶霸似地将他堵在角落。
她手里拿着毛巾,威胁道:“你也不想考不上状元吧?”
计然手顿了一下,但只是顿了一下,随即瞬间反应过来,继续掐。
“今天不洗不行嘛?”
林灵釉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你今天流了那么多汗,这些汗液中含有代谢毒素,而且还含有析出的盐分,这些东西在皮肤表面停留太久,会导致毛孔堵塞,还有可能会沾染细菌,必须洗。”
计然惊慌地摇头,恨不得从墙缝里挤进去。
他上辈子是个南方人,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洗过澡,更何况是别人帮他搓澡,太可怕了。
再说了……
“男女授受不亲!”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从没听说过谁因为一天没洗澡就噶的,这个理由根本不能说服我。
林灵釉见他抗拒成这样,忽然吸了吸鼻子,紧接着就见她眼睛一红,然后就蹲下去了,抱着膝盖抽泣。
计然瞬间懵了。
你跟我来这个?
你就用这个来考验老干部?
他急忙跑过去抱住林灵釉,指诀也不掐了,安慰道:“好了好了,对不起,不哭了不哭了,你帮我洗吧,我不躲了。”
林灵釉忽然抬头看着他,脸上哪有一滴泪,笑得跟朵花儿一样:“你说的,那我不哭了,走吧。”
说着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跟抱猪仔似地夹在手臂和腰间,生怕他跑了。
“手,手别忘了,谁让你停了。”她边走边提醒道。
计然挂在她的腰上,一边有气无力地掐着指诀,一边怀疑人生。
果然,心软的男人就是女人的玩物。
计然被她带进浴室的时候,还长着伸腿去勾住门,结果被林灵釉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啪!
门关了。
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
……
十点半,计然被林灵釉抱上了床。
就像是计然很小的时候那样,她用毛巾帮他温柔地擦拭着头发和身上的水渍。
计然已经不反抗了,任由她摆弄着自己,手里掐诀不停。
林灵釉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被逗笑了,帮他把麒麟小裤子穿好,道:“行了,给你藏好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忘掉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计然总觉得这话好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林灵釉见他不说话,知道他现在的这个状态很不错,也不再逗他,把他裹进被子里,然后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吹完之后,又陪着他练习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林灵釉将计然手中的动作按下,摸摸他的头,心疼地道:“好了,今天就这样吧,该睡觉了。”
说着双手捧着他的手,帮他按摩轻揉。
计然确实累得不行。
不过今天林灵釉虽然一直在折磨他,但她其实也挺累的,所以计然还是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这才躺下。
林灵釉眯着眼睛笑了笑,又坐在床边帮他按摩了一会儿,见他的呼吸开始均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悄然退出了房间。
门刚刚关上。
黑暗中,两只小手忽然抬了起来。
手指变换,仿佛在摇花手。
……
第二天一早,计然起来的时候感觉手酸得不行,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肿成了一团花卷。
“ 小荑!”
林灵釉被惊醒,眼睛还没睁开,人影已经唰地一声出现在了计然的床前。
“怎么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两扇房间门这才啪地一声合上。
计然看着跟瞬移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灵釉,也顾不得震惊了,连忙抬起自己的双手,展示给她看。
“我是不是被人打了?”
林灵釉定睛一看,有些恍惚,嘀咕道:“你自己做早餐了?什么时候学会的?”
说着就要抱着他的手啃。
计然连忙把手背到背后,道:“哎呀,小荑,不要开玩笑啦,我手腕没知觉了,今天怎么练啊?”
林灵釉见他一脸皱巴巴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她从手镯里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医疗箱,从里面取出一个蓝瓶喷雾,道:“把手伸出来。”
计然伸出来时稍微躲了一下,道:“疼不疼啊?”
林灵釉直接抓着他的手噗噗两下喷了上去,道:“男孩子怕什么疼,就是有点热而已。”
计然哦了一声,这才任由她帮忙搓按。
他倒也不是矫情,这具身体年纪太小,对痛觉的承受能力很差,平时磕着绊着,都会疼得直掉眼泪。
“好了,一会儿就消了。”
她把喷雾收了起来,将医疗箱收进手镯里,忽然好奇地看着他道:“你昨晚上不是睡着了吗?这是做梦的时候还在练习?”
计然也不知道,他现在只觉得手腕上热乎乎的,所以也不再担心了,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好像没做梦。”
林灵釉也有些懵,猜想大概是白天练习得太久了,身体成自然反应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练习对他的意识流有没有帮助。
要知道意识流虽然也是要将动作练成自然反应的本能,但那是在身体主人的下意识操控下,跟睡着了还是不一样的。
姨甥俩面面相觑,最后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手肿着,计然暂时也没办法继续练习,爬下床就跑去了院子里。
林灵釉本来还想回房间睡个回笼觉,刚刚起猛了,得回去缓缓,结果刚刚回房间,又听到计然在院子里喊。
她身上穿着比较私密的单薄睡衣,不好去外面,再加上这次计然的叫声是惊喜的,故而她也不着急,答应了一声,套了件外套才走出房门。
“是不是种子发芽了?”
她站在门口,看见小家伙蹲在壹号地里,身前果然有一株嘉果树种已经发芽了。
计然用力地点头,让她过来看。
林灵釉走到他旁边,跟他一样蹲下。
两人看着眼前这颗已经逐渐开始分瓣的幼小树芽,计然喜滋滋地道:“好快呀,我还以为要到下个星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