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刘和发问,杨彪没有先开口回复,而是拱手,欲给刘和行礼。
见状,刘和连忙踏步上前拦住,说道:
“世叔,快莫如此,您这样,岂不是折煞了孤。”
杨彪心中有事,见刘和伸手阻拦,当即也就顺水推舟的,没有再行礼,转而说道:
“王上既唤老臣一声世叔,老臣也就托回大,说两句,还请王上莫嫌,老臣多事!”
“世叔言重了,且不说您老,与家父相交多年,就单说孤当年,也没少受世叔恩惠。”
“世叔有话,尽管直言即可,你我叔侄之间,无需顾忌太多。”
闻言,杨彪心中顿感欣慰不已,不禁说道:
“王上,今天有你这番话,不论此行结果如何,老臣便没白来。”
“今日来此,老臣主要有两件事。”
“一,敢问王上,为何不趁胜追击,彻底除了董贼,老臣不信,王上你不懂其中利害之处!”
“二,敢问王上,为何进城这么久,还不去面见陛下,莫非真如他人所言,王上你已有取而代之之心!”
闻言,刘和笑了笑,没有回答杨彪的问题,而是转而说道:
“世叔,此间事,说来话长,还请世叔先坐下,听孤娓娓道来。”
杨彪虽然心急,但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见状,刘和也没有继续再拖延,直接说道:
“第一个问题,非是孤不想乘胜追击,将董贼势力彻底铲除。”
“实乃,几场大战下来,孤手上,兵马已不多,就算追上去,也铲除不了董贼势力!”
“甚至说不得,还会因为求胜心切,被董贼借机埋伏。”
“届时,我军惨败之下,董军必定趁势回军,到时,孤就算有心,将陛下带出去,恐怕陛下,也是不愿的。”
杨彪并非死心眼的人,虽然知道刘和此话,定然不实。
但也没多管,只是继续追问道:
“那迟迟不面圣,又作何解释?”
“这点上,孤确实存在一点私心,但孤相信,这种事,放在世叔身上,世叔也只会和孤一般。”
说完,刘和不待回复,又接着把蔡琰被百姓追击,欺负,蔡邕被百姓乱拳打死,并且寸丝不挂的绑在十字架上,准备游街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听完后,杨彪心中,大受震动,好半响后,才叹道:
“不想伯楷兄竟被董贼,牵累至此!”
“此事,是老臣错怪王上了,还请王上恕罪!
说完杨彪就想起身,向刘和拱手行礼。
见状,刘和连忙拦下,说道:
“世叔,一开始孤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你我叔侄之间不必如此多礼,更何况世叔并不知晓其中事情,又怎能说有罪!”
见刘和执意不让自己行礼,杨彪虽还想继续询问,刘和到底什么时候去面圣。
但见刘和这般给面子,当即也只得低叹一声,说道:
“罢了!“
”此事,是老臣多嘴了!“
”老臣家中还有事,就不在此久坐,继续叨扰王上了,只是还请王上,早些进去面圣,不要让陛下久等。“
”更不要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此,抓住机会,大肆造谣。”
说完,杨彪也不待刘和回复,就这般径直走出了蔡府。
见状,刘和想了想,杨彪这是话中有话啊!
什么叫别有用心之人,大肆造谣!
莫非现在城中,便传出了自己不好的消息不成。
一念及此,刘和当即朝旁边的典韦吩咐道:
“恶来,你从亲兵中,挑选几个机灵点的,乔装打扮,去城中走一下。”
“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关于说孤不好的消息。”
“若是有,就顺藤摸瓜一路查上去。”
“查清楚后再来向孤禀报。”
“喏。”
典韦领命而去。
目送典韦走后,刘和又凭空拍了三下手。
顿时只见一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鬼魅般的,突然出现在了刘和身前,跪拜道:
“史阿,拜见王上。”
“不必如此多礼,起来说话吧!”
“多谢王上。”
“史阿,你暗部在长安城内,有多少人,”
“回王上的话,目前只有九人,但都是身形矫健,武艺出众之辈。”
“你师王越,可还在城中?”
虽不知刘和问自己师傅干什么,但史阿清楚,必然是有什么棘手之事,不然刘和绝不会,过问这些。
一念及此,史阿当即实诚的回道:
“尚在城中,不过家师已不过问世事。”
“是吗,那就可惜了!“
”本来孤还想让当,当小儿的剑术师傅,现在看来,只能另寻他人了。”
史阿清楚,自家师傅一直醉心权势,但厮混了多年,却始终徘徊在权力中心之外。
空有帝师之名,却无帝师之实。
是以在董卓迁都长安之后,便借病脱身,转而在城内,开了家武馆,以做谋生。
但史阿很清楚,自家师傅虽然开了武馆,但心思却依旧不在这上面。
仍是想当官!
此时,听见刘和此话,史阿当即心中一动,说道:
“如果只是给少主,当剑术师傅的话,我师,定然不会拒绝。”
刘和闻言,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没在这件事上多少,而是转而说道:
“史阿,孤此次唤你,就是想让你通过暗部,查一下,现而今长安城内,关于孤的留言出处。”
“不论好坏,你都给孤交一个名单上来。”
“喏!”
一切安排妥当后,刘和没再,在这件事上多想,转头便去了蔡琰房间。
此时蔡琰房间内。
经过与刘和的互相摊牌后,蔡琰正在按照记忆,刻录东观中的珍本藏书。
由于复刻,精神高度集中的原因,蔡琰并没有察觉到刘和的进来。
刘和见状,开始还以为,蔡琰是在和自己,玩欲擒故纵,所以并没多想。
可走近身后一看,发现蔡琰的动作后,刘和顿时明白,蔡琰这估计是想急着证明自己的价值。
想到这里,刘和心中不由对蔡琰多了几分怜惜,不禁踏步走上前,在其诧异的眼神中,抓住其刻字的手,说道:
“孤是想要东观藏书不假,可更不想,因此让姑娘你受累,所以姑娘,你还是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