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惶恐地抬头看向毒酒和白绫,随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护国卫们倒是没有急着弄死宁王妃。
毕竟陛下只是要让宁王妃死,并没有其他命令,只要宁王妃身死即可。
于是护国卫们索性和宁王妃对峙起来。
宁王妃此刻显然整个人已经慌乱了,她低头看看诏书,又抬头看向毒酒和白绫。
宁王世子也被护国卫抱到外面。
不过此时宁王世子的哭声,引得宁王妃稳定了几分心绪。
护国卫总旗见状也转头看向屋外,却见年纪尚小的宁王世子哭闹着想要进入房间。
“把宁王世子带远一些!”
外面的护国卫见状,示意看到宁王世子的妇人和宦官把他抱走。
随着宁王世子的哭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宁王妃再度低下了头。
护国卫总旗此刻也直接开口了。
“宁王妃,如今你再怎么思索,也难逃一死。”
“若是有什么遗言,我可以给你拿来纸笔。”
宁王妃抬头看向护国卫总旗,随即激动地说道:“你们都是皇帝的鹰犬,我知道你们当初杀蓝玉和胡惟庸的手段。”
“我要入京面见陛下,我要入京面见陛下!”
众护国卫闻言纷纷冷笑,随后护国卫总旗上前一步指向诏书。
“宁王妃,你自己看看!”
“诏书在这里,难道我等还能造假不成。”
“至于蓝玉和胡惟庸案,那是锦衣卫办的,和我护国卫有什么关系!?”
“你早知今日之事,之前还会抗旨不遵吗?”
“宁王妃,如今你还可能见到陛下吗?”
眼看宁王妃不愿自己体面,护国卫总旗和众弟兄对视一眼。
“宁王妃若是你自己不愿体面,那我等就帮你体面了。”
言毕,护国卫们猛地上前,一把扯掉宁王妃头上的头面。
几个护国卫拽住宁王妃的四肢。
护国卫总旗深吸一口气,随后端起毒酒上前。
宁王妃惶恐地看着护国卫总旗手上的毒酒,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叫。
“我要见陛下,我要面见陛下!”
“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可当护国卫总旗走到她面前时,宁王妃又死死咬紧牙关,就是不张开嘴。
护国卫总旗走到宁王妃面前,用力一把扒开宁王妃的嘴巴。
“宁王妃得罪了!”
宁王妃呜呜咽咽地叫了起来,但是毒酒还是流入她的肚子。
毒酒中的毒药不是马上就能让人气绝身亡的,而是要让人痛苦许久才能渐渐断气。
为了避免宁王妃在死前因为痛苦而挣扎,导致尸体出现淤青和擦伤。
所以护国卫们贴心地将宁王妃放在床榻上,然后用棉被盖着她,并连人带棉被一起绑住。
不多久,挣扎的宁王妃开始痛苦地惨叫起来,整个床榻也剧烈震动起来。
护国卫们此刻自然全部站在屋外,向王府的仆从宣读了皇帝赐死宁王妃的诏书。
同时为了保证自己的清白,他们还让仆从们清点他们的人数,并且在名录上按手印。
宁王妃在惨叫了近一个时辰后,方才渐渐没了声音。
随后护国卫们进入房中检查了宁王妃的尸体,又命人将尸体装入棺椁就地掩埋。
处理了宁王妃的转天,负责监视宁王府的护国卫便带上宁王世子前往应天。
而在此时宁王妃被赐死的消息也飞速传向大明的各个藩王处。
第二代晋王朱济熺正在看着朝廷下达的诏书。
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皇帝下达了这什么削藩推恩令。
眼下自己的那些庶弟甚至是胞弟都纷纷偷偷往应天跑。
此事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只要不威胁到自己这一系的王位传承即可。
不过自己这边是不是也该动身了?
就在此时心腹慌慌张张地跑入书房。
“王爷!大事不好了!”
朱济熺一挑眉毛看着慌慌张张的心腹问道:“什么大事啊!?”
“某非陛下又下令催促了?”
心腹闻言连忙跪在朱济熺面前拱手说道:“王爷,大宁那边传来消息。”
朱济熺顿时来了精神,扶起面前的心腹说道:“宁王妃怎么说?”
心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说道:“宁王妃说不了拉!”
朱济熺也是一愣, 眉毛皱起疑惑地说道:“宁王妃怎么说不了啦?”
心腹当即附耳说道:“王爷,宁王妃被赐死了!”
“什么!?”
朱济熺直接从座椅上滑落摔在地上。
心腹见状连忙将其扶起,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两道诏书的抄录版本。
朱济熺看完诏书后一把抓住心腹。
“快,给本王研磨,本王要马上写一道折子!”
心腹赶忙跑去书桌前研磨。
朱济熺又对着门外的王府亲卫高喊:“马上把大同知府喊过来!”
“还有先去把王妃和世子叫过来!”
研磨的心腹连忙开口纠正。
“王爷,朝廷还没册封,不能叫世子!”
朱济熺当即瞪着心腹大喊:“在不喊两声世子,我怕他连个卫国将军都捞不上。”
不久后,晋王妃便抱着只有一岁半的长子快步走来。
“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在写折子的朱济熺连忙挥手示意王妃先等等。
然后飞速将折子写好,让心腹安排送往应天。
“爱妃,陛下赐死了宁王妃!”
晋王妃顿时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看向朱济熺。
“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济熺看着年幼的儿子当即说道:“当然是前往应天接受拜见陛下,接受削藩啊!”
“不然陛下要是赐死我等,不是白白便宜了其他人吗?”
晋王妃闻言连连点头,又亲了亲长子的脸颊。
“王爷,此番前往应天路途遥远,最好带上小儿医。”
朱济熺当即点头,揽住晋王妃说道:“爱妃,这些你来安排。”
此刻,大明各地的藩王都行动了起来,一些有机会承袭王爵的藩王嫡子也都开始行动。
甚至一些藩王庶子也都心中盘算着承袭王爵。
一旦藩王和世子不去拜见皇帝,他们便有机会承袭王爵。
而晋王朱济熺的三弟朱济熿已经向应天朝廷递上弹劾晋王朱济熺的折子。
御书房内,朱允炆刚刚看完夏元吉和马恩思送来的折子,此刻他正在地图上推算他们航行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朱植一脸担忧地前来拜见。
朱允炆挥手让朱植进来,然后一边看地图,一边笑着问道:“辽王何故愁眉苦脸。”
朱植闻言直接跪在朱允炆面前拱手说道:“陛下,臣请陛下修改削藩推恩令。”
“否则宗室将会大乱啊!”
朱允炆轻笑着抬手将朱植扶起,随后挥手让双喜收起地图。
“辽王,到底怎么了?”
朱植叹了口气将四五本奏章放在朱允炆面前。
“陛下,这是各地宗室送上来的折子,里面皆是状告父兄私通朱棣。”
朱允炆听后顿时大笑起来,看着面前的朱植说道:“辽王这又如何?”
朱植连忙担忧地说道:“陛下,臣是担心宗室内诬告成风,子告父,弟告兄。”
“最后演变成父子兄弟是对方为仇寇啊!”
“若宗室内乱,于国无益啊!”
然而朱允炆此刻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这让朱植明白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莫非陛下另有企图?”
朱允炆见朱植直言不讳,便轻笑着说道:“辽王,若是宗室内乱,不知他们是否还有心思觊觎我这皇帝之位?”
此言一出,朱植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慎言,此非圣明君主所言,还望陛下...”
朱允炆走上前将朱植扶起,随后对朱植说道:“辽王,我大明宗室可以多,但不能碌碌无为。”
“朕不想看到宗室日后成为大明的最大的蛀虫。”
“所以朕要坚定地削藩,并且大幅削减宗室待遇。”
“可即便如此,食邑万户、食邑五千户、食邑三千户的宗室还是太多了。”
朱植顿时一惊,直接跪在朱允炆面前说道“陛下,诱杀宗室啊!”
朱允炆大笑着摇摇头说道:“朕是那种自毁长城的人吗?”
“朕希望宗室们能够成为我大明最后一道铁壁。”
“所以朕收了他们的政权,却只是削了他们的军权。”
“便是希望日后若我大明陷入危急,有宗室能够领兵护我河山。”
“便是另起炉灶,立他所在的一脉为正统,朕也能接受。”
朱植闻言陷入沉默,而朱允炆还在继续。
“辽王,眼下要安置这么多的宗室,要么直接除去大批宗室的爵位,要么便是开疆拓土增加人口。”
“眼下我大明还需休养时日才能再显露爪牙,便只能先让宗室内斗一番,削去那些诬告之人的爵位。”
朱植抬头看向朱允炆,最后拱手说道:“臣明白了,只是希望陛下能够明断是非。”
“扫除奸佞之徒,留下忠良之士!”
言毕,朱植思索一番后又从那四五本折子中拿出一份折子交给朱允炆。
“陛下这是状告晋王朱济熺的折子!”
听到朱济熺的名字,朱允炆伸手接过然后看向朱植问道:“是谁状告他的?”
朱植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其三弟朱济熿!”
朱允炆思索后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朱植说道:“朕会派护国卫协助你们调查。”
“一旦发现诬告,直接废为庶人从宗人府除籍,赐姓恶!”
朱植点点头拿着剩下的折子拱手退下。
朱允炆则拿起朱济熿状告朱济熺的折子翻阅起来。
随后他便当即冷笑一声,将折子摔在地上。
双喜连忙上前将折子拾起来,放在朱允炆面前。
而朱允炆则好似想到了什么,挥手对双喜说道:“速速告知辽王,接到折子后调查,收集好证据就可以了。”
“剩下的事情等朕的通知他们。”
双喜闻言快步前去通知朱植。
很快,朱济熺的折子也送到了朱允炆面前。
得知朱济熺安排好藩内的事务就马上前来。
朱允炆当即派去告知朱济熺和朱济熿,让他们两人率先赶来。
几日后,朱济熿先一步到达应天,此时他的心中也有几分惶恐。
毕竟诬告长兄这在哪个朝代都是重罪。
可是为了亲王爵位,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区区一个卫国将军这算是什么东西啊!
朱允炆得知朱济熿达到应天后,第一时间派护国卫将其控制起来。
这一举动顿时吸引了不少已经在应天的宗室们以及一些官员。
大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拿下一个只能得卫国将军爵位的庶子。
然后就有人爆出猛料,说是朱济熿状告自己的长兄晋王朱济熺。
此消息一出,瞬间引爆了整个应天的舆论。
百姓们虽然不敢妄议皇室内部的事情,但是三五好友聚集起来私下也要聊上一聊。
宗亲们则是心中惊愕,尤其是那些同样状告了父兄的宗室。
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皇帝对此事的态度。
而就在宗亲官民私下悄悄议论此事的时候,朱允炆下诏要在应天府公审此事。
这无疑是给本就燃烧的舆论加了一把大火。
百姓们此刻已经不再是私下悄悄议论,而是在茶馆酒楼大肆议论起来。
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有没有诬告或私通。
但是官民都知道陛下应该是在敲打宗亲们。
而此时作为宗人令的辽王朱植几乎要被宗亲们踏破了府门。
所有人都想要从辽王朱植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但是朱植确实不知道皇帝的具体计划,只是知道皇帝让宗人府调查收集证据。
然而宗亲们自然不肯相信,身为宗人令的朱植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朱植索性直接跑到内阁之中,请求朱允炆让自己在内阁的厢房之中过夜。
朱允炆知道朱植的苦恼,于是轻笑允许他住在内阁的厢房。
宗亲们自然不敢追到皇宫中的内阁问话。
于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即将到来的晋王朱济熺。
却说朱济熺这边带上亲卫便打马直奔应天而来。
路上换了数匹骏马方才赶到了应天。
而他一到应天,还没亮明自己的身份,便已经被护国卫包围。
其心腹见状心中惊骇,当即对着护国卫喊道:“莫非陛下要诱杀晋王?”
领头的护国卫百户上前亮出诏书交给慌忙翻身下马跪拜的朱济熺手中。
“请晋王殿下随我等到应天晋王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