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张婆是故意抬头给她看清楚自己脸的,寻思想微吓她一下,结果没用。
“婆婆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有什么可怕的?”若不是现实张婆面貌骇人,山鬼这副真挚诚恳的神情几乎就叫人信了这话。
张婆闻言怔愣片刻,随后笑着啐了一口。
张婆拨弄着蜡烛芯,漫不经心的回道:“丑时。”
她睡了两个时辰啊……
山鬼垂下眼眸,“婆婆不回去休息吗?”
“你方才睡得快,我老婆子想给你讲个故事都没讲成,干脆就坐这儿等你醒。”张婆从衣兜里又掏出个蜡烛,混合已经点燃的蜡烛油,在上面蘸几下点燃,屋内就又是明晃晃的了。
山鬼挑挑眉,睡意全飞。
“婆婆会讲故事?那讲来听听,权当是解闷也好。”说着,她转头瞧瞧外面依旧漆黑的天,继续道,“天亮了咱们这小院不会消停的,现在安静的听个故事也不错。”
有地方睡觉有饭吃,现在还有人给讲故事,这小日子还真挺美。
山鬼面上笑眯眯的,竖着耳朵准备听故事。
“马家小姐年芳十八,我瞧着模样不错,你以为怎么样?若是喜欢,为娘去帮你提亲。”张夫人攥着手帕,笑着道。
张明君原本皱眉的额头立即起了川字,“娘,银两没赚到几个,您怎么还惦记着其他事?”
“这怎么是其他事?我瞧呀,什么都不如你的终身大事重要!”张夫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直接伸手在桌子上一拍,“你就听我的,明天下午醉仙楼去见见那马小姐!”说罢,她揉了揉掌心的帕子,喃喃着:“说去就得去,这就去约时间,晚了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念叨完,张夫人就步履匆匆的出了门。
每每想到这里,张明君都头疼。
第二日,他到底还是被主意强硬的娘给拉扯去了醉仙楼。
“娘保证,你看到马家小姐铁定喜欢,人我已经见过了,生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娘一个女人都看直了眼,更何况你这个混小子!”张夫人自觉自己口吐荤话,赶紧用帕子遮了遮,双眼弯成道新月线,伸手推了一把张明君,示意他进门。
到底拗不过张夫人的执着,张明君探口气,先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随后才开门进去。
屋子里缥缈了层淡淡的烟雾,进门最中央便放了个巨大的香炉。醉仙楼是酒楼不假,但因为掌柜的是个享受乐趣的,就将酒楼维修的活脱脱像是个勾栏,尤其是雅间。
阿昭过门后,便日日陪伴在张明君身边,哄得他连私塾都不入了。不过她是个心思多的,每次与张夫人说话都说的滴水不漏,叫人挑错处都挑不出来。
某一日,云躲雨止,阿昭半个身子依偎在张明君身上,千娇百媚的开了口,“夫君,咱们那个私塾多少年都进不来半点银子,我不明白夫君还留着有什么用。”
张明君昏昏沉沉,顺势回应着:“私塾是张家立足之本,老太爷就是教书先生,便日复一日的做了学问。”
“说来听听。”长久掌家以来,一直都不愠不火,张明君早就心思不在私塾上了,这会儿听了阿昭之言,心便跟着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