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咬住唇瓣，在心底不断的天人交战着。
山鬼也不急，抓了桌子上一串葡萄吃的津津有味，像是笃信清儿会说一样，她全程都是带着笑的，半点紧张都没有。
清儿犹豫一下，最后选择手指伸进茶杯里沾了水，在桌子上四四方方的就着水渍在上面规规矩矩的开始写字。
手指刚在桌面上滑动几下，清儿身子忽然猛地一颤，随后眸子不可置信的瞪圆，一低头，她看到自己胸前穿过的利箭，整张脸都白了。
“清儿姑娘！”山鬼被忽然的变故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门口看，门口有个身影一闪而过，速度快的惊人。
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山鬼运气提步，开门追着那黑影跑到院子门口，就再也看不到那人踪影了。
不知道是谁，也抓不住任何踪迹，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一样。
想到房间里的清儿，山鬼猛地一拍脑袋，迅速的往房间里跑。
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清儿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清儿！”山鬼眸子瞪大，赶紧快步过去扶起清儿。
对方嘴角溢出血，还是黑色的血，看来那利箭是淬了剧毒的。
“山鬼……姐姐……”清儿张口，一连串的黑血顺着唇角落下，她闭了闭眼睛，呼吸几乎快要溃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对我很好，我……我不想这么一直让姐姐误会下去，也不想帮她再做事了。”
山鬼手掌贴在清儿背后，不断的在给她输送内力，奈何毒性过于霸道，根本就是回天乏术。
“清儿，你撑着点，我带你去找明镜老头，他能救得了你一次，就能再救第二次。”说着，山鬼用力的搀扶起清儿，想要带她往门口走。
“山鬼姐姐……”清儿摆摆手，抬起手都需要很大的力气，她哽咽了好几下，看着山鬼的眸子红彤彤的，“我这副身子都麻烦掌门一次了，就不能再麻烦第二次了。潮崖阁不是什么人间净土，到处都波云诡异的，这些年，我真是见到太多了。”
山鬼慌张的抱住清儿的肩膀，“你留些力气，别说了。”
“没想到她真的怕我泄露她身份而杀我，姐姐你知道吗？我们最开始订下的约定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清儿张口，血一直源源不断，她的衣裳都被血给染红了。
山鬼咬牙，“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嗯？告诉我。”
清儿嘴角绽放了个笑容，张开嘴小声的说了个名字，但声音太小，山鬼根本就听不清楚。
如今已经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清儿张开嘴，呼吸逐渐的变得稀薄。
最后她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猛地伸手指向茶杯，冲山鬼微微一笑，睁着眼彻底的断了气。
“清儿？清儿！”山鬼咬紧唇瓣，来回晃动着清儿的身躯，对方早就没了气息，含笑瞪着眼睛的表情被永远定格了。
门外扫地的弟子听到院中的吵嚷，拎着扫帚一路小跑的进来，就看到山鬼抱着浑身是血的清儿坐在地上，惊的他直接飞了扫帚，跑出院子就大声喊着。
“杀人了杀人了！清儿师姐死了！清儿师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