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使然,山鬼立即从被窝里滚出,直接窝身一旁稻草里,手脚极快的掩埋住自己身形,静默的盯着门口方向。
下一刻,柴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团影子迎着月色进来。
对方手脚都很轻,山鬼倒是没感觉到有杀气。
她半眯着眼眸盯着那背对自己的人,看身影是男子无疑了。
手下意识的摸进腰间,掏出一根淬了毒的银针。
她武功如今高不成低不就,动点花拳绣腿就疼的要命,归根到底还是现在这副身躯太过于较弱,不适合练武,所以山鬼便在身边多准备了些防身暗器,以备不时之需。
现下,山鬼手中银针正对着那背对自己的人影,准备手起飞针,将那不速之客一击毙命。
正打算动手,那背对自己的人忽然转过身来了。
看清楚那人容颜,山鬼整个人都傻住,手上一松,银针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晴时?他来做什么?
哪怕银针掉落轻微的声响,晴时还是听到了。
“谁在那边?”晴时手握沧澜,戒备的盯着山鬼藏身之处。
山鬼闻言,认命的叹口气,便扒开稻草笨拙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姑娘?”晴时夜视不差,看到那纤弱身影,立即放下戒备朝着山鬼走过去,“你为何藏到那里去了?”
山鬼抬头傻兮兮的一笑,立即扯落了头发上沾着的稻草。
深夜里,山鬼那双眸子明亮如星辰,不染纤尘,澄澈的叫人移不开眼。
晴时注意到自己失态,忙转过头去查看柴房的境况。
“师弟忧心你被张婆责难,便央我来瞧瞧情况,姑娘可有受苦?”晴时道。
山鬼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耀白那厮什么时候学会怜悯了?之前不还是一口一个丑女的嫌弃她来着?
“你为何会被张夫人责罚,可是因为那证物?”晴时忽然转过身,狭长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山鬼,暗含波涛。
山鬼面色有些挣扎,垂眸盯着脚尖良久,才伸手比了个手势。
晴时懂手语,大体的可以知道些。
山鬼比划说:“我不知道张夫人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责难我,不过我觉得她起疑是真的,公子若是想尽快结案,就快些将张夫人那些事公之于众。”
晴时皱起眉头,想起今日遇到的那些麻烦事,便斟酌字句的开腔道:“公之于众自然是当务之急,只是姑娘提起的那两个丫鬟证人都死不吐口,无论师弟如何劝说都无用,便生生的止住了。”
山鬼眉头一挑,眼底的讥诮一闪而过。
到底是名门正派,就连拷问这样的小事都做不来,偏偏还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只可惜,这天下间的人心并非都能如此,有些人骨头硬,你说破了大天也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当然,这也就是以前为何山鬼落在晴时手上也能安然无恙,甚至大吃大喝的原因。
回忆过往只是一刹那,山鬼回收思绪,便冲着晴时打手势比划:“劝说无用,那些丫鬟都是夫人心腹,公子就算说三天三夜她们也不会动摇的。为今之计不妨试试手段。”
“不可!”晴时看懂她手势后,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