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白哪管什么仪表举止,双手撑住桌子,操着大嗓门吼出来。
“哑巴姑娘被罚进小院了!”
晴时面色不变,仍旧握着笔蘸了墨,提笔凝神,一个斗大的“义”字跃然纸上。
“师兄,我跟你说话呢!”耀白急性子一上来,嗓门也拔高了好几个度。
“你说。”晴时回道。
还是一派的云淡风轻,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平和,仿佛天塌了都跟他晴时没有半点关系。
耀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神情焦急,“哑巴姑娘被夫人罚进小院,我听其他丫鬟说,那里的张婆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哑巴姑娘进去肯定会吃亏!师兄,我们去救她出来!”
晴时连续写了好几个字后,终于抬起头瞧上耀白因为着急而通红的脸。
出口,还是那般寡淡平和。
“救她,我们以什么身份去救?案情证件提供人?”晴时道。
“……”耀白噤声了,被自家师兄一语道破,他也没了主意。
他瞧瞧晴时,抿了抿唇瓣,表情很挣扎。
“那……师兄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到底是帮过我们的好姑娘,我不忍瞧着她落入危难。”耀白如实的说着。
自小耀白便生了一副侠义心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指的就是耀白此类人。对山鬼,无关于情爱,只是心怀愧疚感染了那侠义心肠。
耀白的性子晴时又岂会不知?
若他拿不出个好主意,只怕耀白就要冲动的自己去小院抢人了。
“如今时候,姑娘在小院或许比较安全。”晴时斟酌着词句,劝道。
“师兄,你不知道小院张婆多吓人,丫鬟们一听她名号都吓得全身哆嗦,哑巴姑娘怎么可能在那里平安无事?”耀白沉着脸,心底已经开始盘算去劫人了。
“你并未去查探,如何知道姑娘在那受尽欺负?”他这个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重情义,以至于除魔卫道时遇到有家室妻儿的江洋大盗都心存不忍,所以每次执行掌门指令下山时,都会让耀白在山上留守。
耀白张开嘴想要反驳,但是想要反驳的话怎么都说不出。
是啊,他又没看见哑巴姑娘,怎么知道她好或是不好?
想了想,打定主意,耀白便重重的在桌子上又拍了几下,“师兄,今晚你去小院看看哑巴姑娘。”
晴时刚要答应,闻言一愣,视线转向耀白,有些怔忡。
“你说要我去?”
是夜。
张府一派宁静,瞧不出宁静的府邸中暗藏杀机。
张婆脾气虽然刁钻,但好歹不是随意为难的人,她给了山鬼一间破旧柴房栖身,也算是格外仁慈。
毕竟山鬼之前也都是住在柴房里,如今不过是从东厢到了西厢,都没差。
索性张婆心肠算是柔软,还知道给山鬼准备一床被子一只枕头,也不至于在夜晚被冻醒。
罢了,有床被子就已心满意足,总比以稻草盖身强百倍。
劳累一天,困意袭来,她便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痛痛快快的一觉睡到天大亮。
可就在山鬼刚闭上眼准备休憩时,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