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苑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人已经利用完了,江霖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原本还想偷偷放她离开,想让她把那件事说出去,好让她的好姐姐身败名裂。
可惜被这个蠢货拒绝了,既然她想护着宋婉,那就随她去吧。
宋苑走后,特意又派了家仆在门口看守。
杀人又诛心。
江霖被关了一上午,连口剩饭都没给。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来一个大善人救救她。
在门口守着的小厮,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对着柴房里的人唠叨了一嘴:“你该不会是和大姑娘的事有关吧?”
江霖听见动静勉强睁开眼睛,哑声道:“什么?”
小厮听见声响,扒着门缝,低声道:“你不就是昨晚被关进来的吗,正好大姑娘出事,你干什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发生在宋婉身上的事已经被瞒下来了,古代女子视贞洁为性命。宋婉是名门贵女,若宋婉身败名裂,不仅会耽误自己的婚事,也会把宋家其他人拉下水,更重要的是,宋吉绝不会让自己的名声败坏,让家族蒙羞。
唐氏为这事忙的焦头烂额,一时之间,根本顾不上关在柴房里的人。
江霖靠在柴火堆上,想套些话,含糊其辞和他聊了几句。
小厮闻言见怪不怪,这一家子确实都没什么底线,颇有些同情地摇了摇头。
“这年头,谁还会多管这闲事,你啊,倒大霉了。”
江霖抿唇轻咳了几下,思考良久,缓缓抬眸道:“怎么说?”
正当她思考怎么闹出点动静的时候,门外有的锁被打开。
“大姑娘想见见她。”
午膳时间,宋婉看着一桌子饭菜实在没有胃口,心情也烦躁得很,一怒之下她将整个桌子都掀了,饭菜碗筷撒了一地,丫鬟们吓得纷纷下跪,小心翼翼地收拾地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她。
良久,宋婉便吩咐身旁的丫鬟,把柴房里两人带到她院子。
宋婉让屋里的丫鬟回避,人靠在躺椅上,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疲惫的抬起眼皮,看见了江霖。
她由原本呆滞的眼神变得愈发恶毒,直勾勾的盯着江霖,不知哪来的狠劲,猛地站起身来,冲过去。
“啪!”
江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人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好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江霖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鲜红的手印子,困意全无,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
宋婉诧异看着她,很快回过神来,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怒火,“你这贱人!”
江霖微微皱眉,似是忍了又忍。
她最厌恶的就是宅子里阴私。
宋婉走到她眼前,阴恻恻道,“看什么看,你很得意是吗!被人欺负的不是你!你很庆幸。你和那个贱人宋苑,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江霖抬头望着她,不断刷新对宣诚侯府的认知。
宋婉愈发癫狂,她觉得命运不公,为什么会是她,那些恶心的记忆时不时浮现在脑海,脏死了,把她玷污了,永远都洗不掉了。
而眼前的人居然还嘲笑她。
她会找到那群人,然后剁了喂狗。
而这些合谋的人,她当然也不会放过,只要是害她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宋婉恶狠狠的盯着她,怒斥道:“跪下!”
江霖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但确实被她的疯癫吓到。
听着她这一声怒吼,迅速跪下身。
乖乖跪在地上,犹如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
宋婉缓缓走到张晚乔身前,附在她耳边阴森森道:“你和宋苑什么关系,如果你说出来,或者你就当着我父亲的面,指认她,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江霖置若罔闻,神色昏暗不明。
自己斗得死去活来也就算了,还牵扯无辜路人。
宋婉怒火中烧,跪在地上的人不说话,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想让我身败名裂,好抢夺我的婚事,让给那个小贱人!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我的就是我的,她永远高攀不起,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撬开你的嘴吗?可以啊,嘴硬。知不知道,你毁了我!”
宋婉拿起丫鬟手中马鞭,搭在了江霖的头上,咬牙切齿,“做错了事,总得付出点代价的吧,你看着实在是太不顺眼了。”
江霖眼睫低垂,神态已然平静如水。
宋婉见她这副神情,更生气了,手臂一挥,甩出长鞭。
江霖的肩膀结结实实的挨了两鞭,强忍着刺痛没吭声。
接着,她肩膀的伤口如同被撕裂开一样,像蚂蚁在啃噬一般,还伴着灼烧感。
江霖突然察觉,这鞭子浸泡过盐水。
最终,疼的跪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蜷起身子,脸色惨白,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落。
身旁的丫鬟腿一软,噗通跪到地上,捂着嘴不敢出声。
然而宋婉已经失去理智,眼圈猩红,满腹怒火,厉声吼道:“又没抽你身上,你怕什么?”
以现在宋婉的状态,路过的狗都要咬上两口。
江霖强忍着刺痛没吭声。
宋婉不屑的哼了一声,眼神冰冷,居高临下的踹开一旁的丫鬟,眼神挪到江霖身上。
门外的丫鬟顾不得屋里的情况,面色焦急闯了进来,颤声道:“大姑娘,夫人叫您过去正堂,还有那两个人也一并带去。”
宋婉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直死盯着江霖:“我不去!快滚!”
丫鬟进退两难,急出了眼泪,哽咽道:“大姑娘,您快去吧,锦衣卫来了。”
宋婉身子一顿,呢喃道:“锦衣卫?”
她似被泼了盆冷水,后退几步,慢慢恢复冷静。深吸一口气,跟着丫鬟去了前院。
人都在正厅等着。
江霖被家仆连拖带拽的送去了正堂。
宋吉在座上端着一盏茶,脸色憔悴,大夫人唐氏坐在大堂,如坐针毡,时不时坐起身向门外望去,见女儿进门,不断使脸色示意。
宋婉领会,进门时特意整理的衣服,规矩行礼,宛如常人,柔声道:“爹,娘,怎么了?”
说完眼神就瞥向了贺砚舟,“这位大人是?”
贺砚舟不予理会,眼神望向门口。
江霖强忍着刺痛跟了上来,缓缓地抬起头正巧碰上了贺砚舟深不见底的眼神。
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