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诱不成,土哥直接换了威逼,虎眸一瞪,直瞪得秦煜疴心肝肝儿发慌。
“此乃军中大计,小秦莫非以为某玩笑不成!
你小子从军这些年,脸皮子瞧着嫩,然某打听过,你这年岁都快赶上某了。
二十出头的小伙,就知打仗打仗,殊不知这仗势一辈子能打完?
你爹恁大岁数了,你妹妹瞧着也水灵,只你这搁前头哥哥不娶,叫你妹妹如何嫁的得人?!
于情,某是你叔伯,莫说正妻了,便是妾也得给某攮一个回去,先叫肚肠里搋个蛋再说,可不敢叫老秦家绝后了!
于理,某为主将,此番命令下来了,哪有尔等推三阻四的余地!”
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只把秦煜疴任何反驳的余地都堵死了。
王土旺身后背影里,云封隽亦步亦趋,听得真切,只捂住唇儿,如那仓鼠似的缩着小脑袋嘿嘿偷笑。
两个娘们勾搭,嘻嘻,铜镜儿怕是都磨花了!
前头,王土旺还在翻来覆去的劝,这云封隽听得开心,索性不装了,只打王土旺胳膊侧面探出脑袋,鬼灵精怪道:
“秦将军,俺能保证,俺那闺蜜真真绝世美女,皇帝瞧着都走不动道儿的那种。
而且她还是妖女呢,你喜欢甚类型的,她都能扮的活灵活现。
甚不可侵犯的圣女啊,甚妩媚妖艳的妖女啊,甚木讷内慧的师太啊,还有甚纯洁羞赧、初出江湖的小姐啊!”
她一脸纯真,掰着手指盘算,土哥直乐得心里狂竖大拇指。
好婆娘,好助攻!
他当初就冲着这娘们独自撑着一个家的坚韧顽强劲头去的,现在又发现她一优点——打的一手好配合。
听她言说闺蜜,秦煜疴哪不知眼前顶着这张平平无奇男子面容的女人就是她平生大敌——云封隽;
正当她心里警惕之时,王土旺兀的打断了还在絮絮叨叨摆着手指夸闺蜜的云封隽,直重重拍了拍秦煜疴的肩头。
“某弟,莫要羞臊!
稍待那柏曌子归来,某唤众将士一道,欺她一欺,好叫她怒不可遏,觉着处处都排挤针对她。
到那时,汝再悉心安慰一二,莫要解她心结,只叫她觉着你善心,心生依靠便是!”
“嗯,俺男人说得对!”
云封隽重重点头,压根无甚把闺蜜卖了的愧疚,只面儿上挂着夫妻同款奸诈笑容。
“俺到时也寻个由头与她吵闹,叫她那甚...额...顾影自怜!”
这厮乖得简直出乎了王土旺的预料;
然土哥自做不出甚温柔摸摸她脑袋,深情看她眸子的举动,只伸手敲了敲她脑壳,以示赞赏。
看着这对狗男女,秦煜疴顿时一阵气结,既庆幸自己顶盔披甲,做男儿声,可偷偷观察着云小娘子,又哀叹男儿身坏事,领了勾搭娘们的差事。
复行了四五十里路,挑了处林子安营扎寨的魑魇军终于迎回了自己的英雄;
——踩着霞光,拎着滴血人头,英姿飒爽的柏曌子。
盯着周遭士卒仰慕视线,走路都飘的柏曌子快步行至王土旺近前,将那裹着人头的滴血包裹往地上一掼,持着宝剑的手交叉抱胸。
“王将军,吾将这厮人头带回来了!”
瞧见这人头,原倚着树干箕踞而坐的王土旺连扮出惊喜模样,噌的起身,一把捡起包裹拆开。
只一打开,便看见一没有耳朵、双目紧闭、满脸络腮胡的汉子;
说实在的,咱土哥也不知这是不是土匪头子,不过眼下不管他是不是,他都当他是。
“嗯,很好很好!柏将士辛苦了,且下去歇息吧!”
这厮满嘴夸赞,却决口不提甚马车的事,见他这般作态,柏曌子眼神瞬间变了。
“不是,王将军,你答应吾的马车呢?”
“甚马车?”
王土旺只比她还惊诧,一双虎眸瞪得溜圆,
无赖无赖,不耍赖还能叫无赖吗!
翻脸不认人那可太正常,尤其王土旺这起子道德底线极灵活的泼皮!
“哈!你这...你之前答应吾的马车,这会子敢不认账!”
面对这番质问,王土旺无辜望着秦煜疴,一边挠头一边望向周遭。
“某说过吗?好奇怪啊,某怎甚都不记得了!
魑魇诸将!”
“在!”
“某此前可应了这柏将士马车之事?”
这些个老卒跟着王土旺走南闯北,何等狡诈,瞬间眼珠乱转,紧接着满脸疑惑,一个扮的比一个像。
“未曾啊,将军何出此问?”
“俺也没听见,将军莫不是记差了!”
“土哥你说甚胡话呢!柏将士高义,愿为天下百姓除贼,怎可用区区马车侮辱!”
“就是就是,将军你也忒不像话了,那吾山贼祸害一地,莫说区区一辆马车,便是八头大马拉的车俺们也套过来给柏将士乘着!”
这起子混账你一言我一语,矛头全指着王土旺,然那言下之意,却把柏曌子起了个半死。
原她盯着周遭仰慕目光,还有些飘飘然,可现在却满是愤怒。
“噌!”
一声剑鸣,柏曌子手中长剑瞬间出鞘,靠与王土旺脖颈之上。
然下一秒,周遭密密麻麻弓弦绷紧声响起。
只这一瞬,魑魇将士面上便再无笑意,一双双眸子冰冷刺骨,无数神臂弩竖起,手指搭于击发,弩矢尖直指当中柏曌子。
这般多的神臂弩抵近齐射,莫说柏曌子了,便是那大罗金仙来了,都要留百十个窟窿才得脱身。
最厉害的是,魑魇军皆披重甲,等闲不怕伤了自家兄弟,可劲攒射便是。
被这般神臂弩指着,柏曌子心里顿时又惊又怕,手中长剑都有些拿不稳了;
然最叫她难受的,则是心头那股子怎都挥不去的委屈。
她堂堂白莲教圣女,到哪不是被人宠着哄着,然落了这魑魇军,个个都是狗脸无毛、翻脸不认人的牲口,都不需串通,上眼皮与下眼皮一搭,就联合起来欺骗自己这弱女子。
泼皮将军带无赖兵,真真叫人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