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佑杰远远地看到他被雷劈倒,吓得惊呼一声,也顾不上自己脚痛,就冲过去查看。
一旁的旅馆老板也吓了一跳,一边用方言喊着些什么,一边也扣下烟袋去救人。
庄佑杰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梁垣雀其实没有被雷击中,他正是因为躲避雷击才翻了出去。
瓢泼大雨在地上积起了慢慢的污泥,他这么一翻滚,把自己浑身给滚成了个泥猴子,
“让你小心一点你不听,差点倒大霉吧!”庄佑杰看他没事才放心下来,忍不住出言责怪他几句。
梁垣雀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抹掉脸上的污泥,“不,这雷劈的不是我。”
他说着,冲着倒塌的石塔看了过去。
庄佑杰被大雨浇了一个透心凉,此时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难,难道说这个石塔其实是个避雷针吗?”
其实他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一些带着迷信风味的故事,毕竟这附近的场景在这大雨之下显得实在太过诡异。
梁垣雀甩开了庄佑杰扶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刚刚摔疼了的腰又走回塔底。
那一具白骨由于刚刚雷击的原因,已经没有刚刚安稳的模样,被炸了个四仰八叉。
庄佑杰跟在他身后过来,“这雷难道劈的是这塔底……啊呀!”
他正说着,就看到了塔底那具尸骨,吓得大叫一声,跳到了梁垣雀的背后扶住他的肩膀。
“这这这,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个……”
“不奇怪,这是一座镇魂塔。”梁垣雀轻声说着,蹲下身来想查看塔底的浅坑。
他想找点树枝一类的东西扒拉一下白骨,但附近没有树,连草都没有几棵,根本没有趁手的工具。
梁垣雀只能皱着眉,挽起袖子来伸手捏住了一根腿骨,
“姐姐,多有得罪了哈!”
身后的庄佑杰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心惊肉跳。
知道得罪你还这么干,这可是尸体啊喂!
梁垣雀把尸骨扒拉开,令人失望的是,坑底什么都没有。
他不死心,就用大棒骨扒拉了一下下面的土。
此地的土质非常松软,风一吹就漫天的扬,如今即使湿了雨水也湿软得很,掏起来并不费劲。
这行为属实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一个标准的离经叛道,庄佑杰惊的是瞪大了眼珠子,而旅馆老板则出言劝说,
“哎呀,小兄弟,你用人家的大腿骨扒拉泥巴属实有点不太好吧?”
梁垣雀不管那么多,他见过的尸体加起来能装满几个火车皮,心中早就没了忌讳。
塔底下面的泥土里也没有什么东西,由于还在下着暴雨,地上没能留下被雷击的痕迹。
梁垣雀刚刚只看到了闪电带着雷声落到塔底,并不能判断出具体的氛围。
庄佑杰心中特别的不安,连连问梁垣雀,
“阿雀,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啊?难道这下面还会有一具尸体吗?”
头顶是暴雨,身上又是一身污泥,梁垣雀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服,心中不免就升起了烦躁,高声呵了庄佑杰一声,
“先别说话!”
庄佑杰吓得眼皮一跳,赶紧抿住嘴。
坑底没有东西,梁垣雀就又把目光投向了坑壁上,拿着腿骨在坑壁上挖了两下,挖出了一个反射着亮光的物体。
他伸手把东西取出来,顺手交给了身后的庄佑杰。
庄佑杰拿在手里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块形状不太规则的钢块儿。
一看到这个东西,他心里就明白了过来,“哦,原来这雷是被这玩意儿引过来的啊!”
可单凭这一小块钢引雷的话,未免有点太不靠谱,梁垣雀又在周遭的坑壁上多挖了几下,挖出来了好几块这样的钢块儿。
“难不成,这是风水局的一部分?”梁垣雀看着这些钢块儿,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局需要用钢往一具白骨上引雷?
而且上面覆盖着的石塔要是不倒的话,这些分量的钢估计也引不来雷。
他端详着钢块儿,眯起眼睛来盘算这其中的缘由。
也许是当年那个高人算到了大雨会冲垮石塔,石塔倒塌必定会有人来查看,那……
嘶,这么说这些钢块儿算计的不是塔底的尸体,而是来查看的人。
如果躲避不及时,虽然不能保证绝对,但有很大的可能直接被雷劈死,掉进肯定去陪那位不知身份的姐姐。
刚刚被雷劈的时候,梁垣雀内心毫无波动,但此刻却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
在这边耽误了一会儿时间,雨中的三人感觉到雨水似乎是逐渐地小了。
梁垣雀抬头往天边一望,看到远处逐渐亮了起来,知道这雨马上就要停了,雷声也不会再来,就放心地把钢块儿交给庄佑杰。
而他自己则又走向了倒塌的石塔,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做下这样一个局。
塔,是一种在中国及周边国家都挺常见的建筑,根据功能不同,有不同的分类。
据说这玩意儿最初是建来存放佛骨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渐渐衍生出了很多实用的功效。
但大多数还是跟戏文里的锏一样,在具有实用价值的同时,更多的是注重象征意义。
面前这座石塔,高度不高,立起来的话大概也就跟梁垣雀差不多高,用的石料一般,雕刻的手法也很粗糙。
此塔不高,但塔顶却有一种比例失常的大,像是盖着一个黑压压的大帽子。
梁垣雀再度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塔身,这才发现塔身上竟然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用的是阴刻的手法。
由于刻的实在太小,在如此暗淡的天色之下很难看清,梁垣雀只能大概的通过摸来判断上面都是些什么文字。
通过摸到的几个梵文译字,他判断这上面刻的是经文。
哟,搞不好这是一座镇魂塔啊!
梁垣雀想到老板说这塔是有高人指点林家建的,想来他们的意思就是为了镇住塔底的这一具尸骨。
又联想到火车上遇到的大哥说林家人是被鬼杀的,难道这塔底的白骨就是那个作乱的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