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睡了过去,让梁垣雀在晚饭的时候叫醒他。
那么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就由梁垣雀自己说了算。
听着江飞平稳的呼吸声,梁垣雀感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
虽然知道江飞已经暗示了自己一些什么,但现在让他自己着手准备,还是有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
如果说是要做法的话,是不是应该像师父那样,摆一个祭坛?
那祭坛,应该摆在钱姑奶奶的住处附近吧?
说到她,梁垣雀现在也满心都在好奇,钱姑奶奶为什么会看着自己叫“儿子”?
疯癫的女人,似乎一直想尽力隐瞒什么的老妈子。
这座大宅,起码这个女人的院子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梁垣雀抖了抖衣服,朝着钱姑奶奶居住的院子出发。
反正他们来就是为了解决姑奶奶的问题,就算出现在她院子附近,也只要借口在寻找妖邪就好。
钱家给他们两个安排的客房,距离钱姑奶奶的院子很远,因为没有人指路,梁垣雀在这座大宅子里七绕八绕了好几圈,才成功找到正确的路线。
钱姑奶奶的院子静悄悄阴沉沉的,整个院子里没有一颗绿植,只有院墙一角种着一棵老榆树,但从大部分干枯的枝叶来看,这棵老榆树也到了生命的尽头。
院子里堆积着厚厚的淤泥跟落叶,只洒扫出来一条很狭窄的道路。
梁垣雀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钱老爷虽然是年少掌家,但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钱家在他手里焕发了前所未有的生机,生意要比他父亲在世时还要火热,所以钱家的大宅修建得非常富丽堂皇。
梁垣雀从一进到钱家,就感觉到处都充满了“老子很有钱”这几个字。
但属于钱姑奶奶,这个目前钱家当家人钱老爷唯一妹妹的院子,确实处处透露着一种陈旧的气息。
只是房屋陈设老旧就算了,整个院子里还非常邋遢,明晃晃的透露出一种懒得打理的感觉。
从钱老爷面对他跟江飞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很紧张关心这个妹妹的,那怎么会放任妹妹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就算是下人欺负钱姑奶奶精神疯癫而怠慢,那钱老爷对妹妹平常的生活也是不闻不问吗?
钱家虽大,但也没有大的像是皇宫一样,钱老爷只要生活在这个家里,就总能发现家中一角的不对劲吧?
而且,走进钱姑奶奶的院子,梁垣雀突然注意到之前没有想起来的一点。
之前在钱家门后的时候,是来了一个老妈子急急的叫走了赵香蕊吧?
梁垣雀还记得,那老妈子说姑奶奶犯了病,正在到处找赵香蕊,所以赶紧叫他过去一趟。
那么刚才在院门前阻拦钱姑奶奶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他不应该是跟钱姑奶奶在一起吗?
梁垣雀仔细回想了一下,就连之前在大门口叫他前去的那个老妈子,好像也不在阻拦钱姑奶奶的老妈妈们之列。
嘶,奇怪,这个点值得着重考虑。
梁垣雀走在钱姑奶奶的院子里,听着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胆子就逐渐的大了起来,往周围的厢房靠近。
这一处院子虽然位置偏僻,但规模很大,甚至要超过一般小门户的一整个宅子,不过现在很多厢房都上着锁,只有中间最大的一间,虚掩着一条门缝。
梁垣雀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过去,竖起耳朵来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梁垣雀的听力不知道是因为起死回生后身体状况变得特殊,还是师父的训练真的非常有效果,他现在的听力虽然达不到师父的层次,但也已经异于常人很多倍。
所以他及时距离厢房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还是能清楚的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人睡着后无意识的粗重喘息声。
房间里,除了睡着的钱姑奶奶之外,还有两个人,不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守在她的身边。
钱姑奶奶不醒,房间里的人也没有说话,梁垣雀即使一直守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无奈,他只能屏住呼吸,打算先在这院子里再转转。
结果他刚准备转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不高不低的声音,
“先生这是准备进去吗?”
梁垣雀抖了个机灵,回头看向赵香蕊。
“啊啊,赵老板,我只是想来查看一下,姑奶奶平常生活的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异样。”
梁垣雀脑子飞转着想理由解释,虽然因为紧张,没有讲出一开始准备的理由,但好歹也是掩饰了过去。
赵香蕊的眼神中没有怀疑,看来梁垣雀的身份还挺值得相信。
“那先生有看出什么来吗?”
赵香蕊的目光很殷切,应该是真心期盼这梁垣雀能有所发现
“这……”
梁垣雀心说我只看出钱家似乎挺怠慢姑奶奶的,但我能这么说吗?
于是他脑子又一转,想到出门之前师父给他恶补的忽悠人的话术,便沉了沉脸,故作高深地说,
“赵先生,就是不知你可清楚,这附近有没有发生过血案,或者曾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是师父的话说,像这种深宅大院总会出过几条人命的,尤其是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深扒下去肯定有秘密,用这种话术一蒙一个准。
赵香蕊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一下子僵住,过了足足好久才反应过来,看向梁垣雀的眼神中多了更多复杂的神色,
“先生果然是高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牛啊,果然蒙对了。
梁垣雀干咳一声,继续保持刚才的语气,
“那为了姑奶奶着想,烦请赵老板务必将知道的事情全都告知与我。”
赵香蕊听到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先生,你也知道,我并不是钱家人,人家家中的秘事,我也不方便说。”
明明脸上就挂着一副“我知道啊,快来问我”的表情,装什么装啊!
梁垣雀在心里想,你要是不想说,就根本不会跟我往这个方向聊。
于是梁垣雀抽了抽嘴角,装作一副我马上就要忍耐到极限的样子,
“这我自然是明白,赵老板尽管放心,今天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之间都聊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