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佑杰算是给警方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警方问询了负责这片区报纸投送的送报员,送报员确定,在方玉林遇害的当天早上,他在六点就已经把报纸放进了邮箱里。
而根据庄佑杰的证词,方玉林自从摔伤胯骨之后虽然行动不如从前便利,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这段时间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一段时间。
再加上康复医生建议他平常也要注意活动活动,所以方玉林每天早晨六点左右会下楼取报纸,有时候还会多走几步,去附近距离不远的市场吃早饭。
报纸上出现血迹,案发时间一定是在六点之后。
只要能最大程度上确定案发时间的范围,就能更好的排查嫌疑人,尽早破案。
作为现场的第一发现人,警方需要俞海同能回忆起她推开门发现方玉林尸体的具体时间。
但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本就不会时时刻刻注意时间,尤其是俞海同一把年纪,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所以根本说不清时间。
她前前后后跟警方说了好几个时间,有时候刚说出来,很快又自己推翻了自己。
但总的来说,她最开始发现俞海同尸体的时间,跑不出是从六点到六点十五分这段时间。
在警察的问询中,俞海同还是顶不住压力,交代了当天出现在现场的人不只有她自己,还有她的大儿子。
她跟警方解释了儿子要来找方玉林的原因,反复强调儿子真的只是想见方玉林一面,没有别的意思,希望警察不要怀疑她儿子。
警察办案也是要靠证据跟逻辑的,肯定不会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把人列入怀疑的名单。
据俞海同所讲,当天她听说儿子出门往方玉林家来,便着急忙慌的出门,想半路拦住她。
结果因为俞海同的住处距离方玉林家要比她儿子的落脚点近很多,所以俞海同赶到的要比她儿子还早。
她刚一赶来,就发现了方玉林的尸体,邻居老太太一开始听到的那声尖叫,就是在这个时候发出的。
俞海同尖叫着出去找人,虽然没有碰上可以帮忙的人,但是遇上了之后赶来的自己儿子。
俞海同儿子提出,也许方玉林还有一口气儿,便带着俞海同重新上楼检查。
但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方玉林是被当胸刺了一刀,直接当场毙命。
按照目前对案发时间的推断,已经尸体的出血量来说,凶手在行凶时应该被正面溅了一身血,这样一个人就这么跑出去,总也应该留下一些痕迹。
案发后,警方首先在小区附近排查了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但可惜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凶手从现场逃脱。
至于邻居老太那边,更是也问不出其他。
毕竟她是在睡梦中,被俞海同的一声尖叫给叫醒的,在此之前的动静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警方同时也通过俞海同的证词,查到了王拥军那里,但很可惜王拥军确实只在这几个人中间起到了一个传递消息的作用,根本连方玉林的面儿都没见过,什么都无法提供。
明明发现了很大的线索,但案件却走进了死胡同,似乎找不到继续调查下去的方向。
警方从现场撤出,后续的调查,庄佑杰自然没有什么身份参与其中。
看着方玉林的家门在一次被锁上,庄佑杰只觉得心中无时无刻不是火急火燎。
之后的几天,他一起床就去街道办事处,缠着大妈询问警方的调查进度,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街道办事处可以参与的啊。
反正现在办事处还没有收到给方玉林处理后事的通知,方玉林的尸体还存在在太平间,说明案件还没有一个结果,甚至连快要结束都没达到。
庄佑杰这几天是急得上火,一把年纪的老大爷竟然都在嘴上拱起了火泡,让庄重不得不大夏天的窝在小厨房里给他熬绿豆汤败火。
“说真的,重重,”庄佑杰喝完一碗绿豆汤,把碗递给庄重,
“我觉得这事儿还得靠你去出马,你去警局打听打听案件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
庄重直接就懵了,“爷爷,你是急傻了,还是头一天认识我啊?”
“我算哪碟子菜啊,人家警察凭什么告诉我案件进度?”
“发挥你的人脉啊,你那些大学同学什么,这个认识那个,那个认识这个的,万一就有能跟警局说上话的人呢?”
庄佑杰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他。
庄重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
“绝对没有这样的可能,我哪里有什么人脉。”
“没用的东西,”庄佑杰气急败坏地骂他一顿,
“你说你上这么多年学,什么成就都没取得就算了,就连人都没认识几个,要你有什么用!”
“啊对对对,要我没用,”庄重拿着碗走出了房间,
“那所以今天的晚饭你来负责吧。”
这几天因为心焦于案件,庄佑杰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要不是今天给他熬绿豆汤,厨房的灶都好久没开了。
当然庄重也不会做饭,但他会从网上订外卖,这是不熟悉电子产品,用手机打电话都学了好久的庄佑杰掌握不了的技能。
“哎哎哎,臭小子,爷爷收回之前的话还不行嘛!”
“那晚上吃什么?”
庄重边说着边拿出手机来,唉,自家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也犯不上跟他较劲。
其实庄佑杰不是庄重的亲爷爷,庄佑杰一直在保守这个秘密,但实际上庄重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
爷爷是一个很善良心软的人,只是脑子总是很迷糊,经常被各种人耍得团团转。
也许是上了年纪脑子迟钝了,庄重有时候会在想,爷爷年轻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子的吧?
“呃,就昨天吃的那个什么,麦当劳吧。”
庄佑杰随便点了个餐。
庄重在手机上拨上号码,正准备给麦当劳打电话订餐的时候,庄佑杰突然又叫住了他,
“等等,我有一个想法。”
“你又想吃什么?”庄重无奈地问他。
“不是吃的,”庄佑杰摆摆手,“是我想到,我们可以回那个村子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