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尽头的小院中一片幽静,衬得外面的砍杀跟惨叫声更加的响亮与恐怖。
郑世安正坐在漆黑一片的院中,少年冷着一张脸守在他的身边。
外面的声音不断靠近,说明梁垣雀正一步步的逼近院中。
在不断的惨叫声中,郑世安一直没有听到梁垣雀的声音。
当然,如果梁垣雀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便也不值当的他今晚派出这么多好手去。
被梁垣雀算计了这么多次,也该轮到郑世安的反击。
在从甲老板那里听说到了曲海的失踪,郑世安就已经算明白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曲海的袁玲玲的关系,早就传到了郑世安的耳朵里。
顺着曲海向下查到袁家,又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查到了袁老太太所任职的公寓中有一位姓梁的租客,看上去特别年轻。
调查到这里,郑世安就已经联想到了自己在北平吃瘪的遭遇。
而后他身边的少年两次遇上梁垣雀,虽然最有特点的长发已经不在,但听少年对梁垣雀其他特色的一些描述,基本都能对得上。
梁垣雀因为袁玲玲的事情注意到了公司家,以他的能力已经查到了荣盛公司幕后的老板。
郑世安清楚,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时,一定会把矛头对准自己。
自从许老板死后,郑世安半辈子都活得小心谨慎,所以绝对不会留一个有机会致自己于死地的仇家存在。
借由曲海的失踪,他给梁垣雀精心准备了一个一定会撞进来的局。
他假装自己失踪,甚至为了瞒过心思缜密的梁垣雀,就连甲老板那里也都瞒着。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偏差,在计划开始之前就被庄新杰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郑世安不认识庄新杰,但他可以去打听那家私人饭馆那天都接待了什么人。
当他听说那天饭馆里接待了一位姓庄的老板,就怀疑这件事就算一开始是巧合,但发展下去也就绝对不会就一个巧合结局。
于是郑世安临时改变了计划。
果然,今天早上,庄家两兄弟如同他预料的那样一头撞进了陷阱。
大清早,少年故意让他们看到自己开车出门,保证他们不会离开,然后晚上再同样故意让他们看到郑世安坐着车子回来。
但可惜的是,庄家人没有成功把梁垣雀给带来。
前方传来消息,郑世安以为自己今晚的布置只能收拾掉庄佑杰这个小卒子,没想到到头来梁垣雀还是来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有些脑子,但面对大事的时候还是把握不住正确的方向。
如果梁垣雀够聪明,他就应该想到这是为他设置的陷阱,从而避开。
但他还是来救庄佑杰,做了一个自投罗网的举动。
无法抛弃一些没用的感情,终究是成就不了大事业。
只是可惜了今晚守在校园外的一些好手,都是郑世安身边很信任又有能力的人,估计是要折损一半。
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一声,似乎就在小院门外想起。
这下,就连一直像是带着面具的少年,脸上的神情都出现了一些裂痕。
“老板……”
他站在郑世安身边,轻声开口,像是在等一个指示。
郑世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皱起了眉头,面上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云淡风轻。
他背对着少年举起一只手,一直在沉默着等待。
当院门想起如同催命般的叩门声时,郑世安的手终于放了下去。
少年得到了指令,轻微地点点头,甩开手里的折叠长刀走向门口。
梁垣雀大口着喘着气,他那把最多用来开锁跟割喉的小刀片已经不知道扎在了谁的喉咙里没拔出来,现在手里提着的是从已经变成尸体的某一个人手里缴来的匕首。
这把匕首的造型很特殊,相较平常能见到的款式,刀身更加的纤薄秀气,反而更衬梁垣雀。
少年推门而出,就看见他浑身是血,整件白色的衬衫几乎已经被染成红色,苍白的脸颊有一侧溅上了大片的鲜血,一看就是有人在他面前很近的距离下被割喉。
少年挑了挑眉,既然这人有这种能力的话,之前面对自己为什么要跑呢?
闻着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儿,少年握紧了手里的折叠刀,翻手锁上了院门。
“他不会跑吧?”
梁垣雀举起匕首,直直地指着少年。
少年依旧阴沉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
“哎,我记得你不是个哑巴来着,是不屑于跟我说话……”
梁垣雀的话还没有讲完,少年就先发制人举刀冲了过来。
梁垣雀一时腾不出招式来抵挡,只能先躲开,但少年的长刀还是擦着他的喉咙而过,一股劲风几乎要把梁垣雀的头发给吹起来。
够狠,跟梁垣雀预料的一样。
刚才的打斗已经消耗掉了梁垣雀几乎全部的体力,他现在能站着就全靠意志力在支撑。
在全盛状态下,他都不想跟这个少年正面交锋,更别提现在。
但是已经到了,不打就太可惜了。
少年的每一招都下杀手,且招式狠辣,梁垣雀唯一占优势的地方就是比他有着更多的实战经验。
其实这些经验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梁垣雀从前也很少经历这种长时间的打斗,他的经验基本都是躲闪。
随着少年步步逼近的进攻,梁垣雀已经闪避到差点被身后的尸体绊倒。
“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只会跑?”
少年终于开口了。
“我只是看你年纪小,想放你一马。”
梁垣雀一边躲闪,一边装好人给自己找借口。
“你看你年纪轻轻身手就如此了得,何必跟着郑世安这样的人混呢,你去拜个更好的主子,很快就会走上人生巅峰!”
少年咬了咬牙,没有回答他,而是趁着梁垣雀说话走神的空档迅速出刀,冲着他的腹部刺去。
但梁垣雀有丰富的被打经验,身体几乎是凭着本能跃起,刀尖在他的腰间擦过。
“你还是太嫩了。”即使腰侧有鲜血涌出,梁垣雀还是没忘了不上一句嘲讽。
“是么?”
少年微微一笑,丢开长刀,另一只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短刃,直冲梁垣雀的心脏而去。
在刀子全部没入梁垣雀胸膛之前,梁垣雀抬手死死地抓住了刀刃,
“是啊!”